第44章 仇人
洞內入口處一片cháo濕,顯然是背陽的結果,通向洞內的道路彎彎曲曲,一直延伸向山峰的腰部,阿獃指尖亮起一團黑sè火焰照明,小心翼翼的前行。
說起黑sè火焰,這可是阿獃的一大殺招,溫度高到可以熔岩化金,但令阿獃無奈的是火焰離不開阿獃的身體,離開即滅,讓他鬱悶不已,使他放棄了火焰作為yīn人的念頭。
這裏是玄三山峰的內峰,相傳是關押門派不肖弟子和敵人的地方,洞口常年有人看護,由於現在事出緊急,看管洞口的弟子都自顧的逃命去了。像平常時rì,沒有掌門的命令,一般弟子是不允許進入這裏的。
阿獃吸了一口氣,洞內一股作嘔的氣味令他嗆了一下,吐了幾口,他皺了皺眉。道路有點長,現在事出緊急,他顧不得洞內的危險,直接運起造化功,法力充斥全身護住關鍵部位,迅速向內飛去,即使遇到危險,也能事先給對手一擊。
沒飛多久,阿獃眼前就出現一些jīng鐵煉製的鐵牢,內部關押着一些垂死掙扎的修士,衣服和身體已經糜爛,散發著一股惡臭,有的鐵牢則是一具具的枯骨。
阿獃心裏起了一陣厭惡感,有想退出去的想法,但是那聲召喚卻是越加清晰,驅使着他繼續向內飛行。轉了幾個彎,鐵牢內則是出現一些還健存的修士,猙獰的望向阿獃,撲在鐵牢欄杆上,向著他伸着一雙雙乾枯的手臂。阿獃不管不顧,再次轉了幾個彎,鐵牢空空如也,阿獃一怔,覺得似乎已經沒有必要下去了。
這時,底下一個清晰的聲音傳了出來,震得阿獃倒退了幾步,“狗東西,放我出去,人面獸心的狗東西,放我出去。”
聲音漸漸虛弱,直至消失在阿獃的耳畔,阿獃穩了穩心神,暗道此人修為定在阿獃之上,不過聽其聲音,像是受了重傷一樣。阿獃運起法力,又迅速趕了下去,繞了差不多三層,終於在一個鐵牢裏看見一個關押的修士。
這裏的鐵牢異於上面的鐵牢,鐵牢大了很多,裏面還設有陣法,內部上下縱橫交錯連接着許多鐵鏈,貫穿着鐵牢內中間修士的四肢,其中一條鐵鏈竟是鎖着修士的丹田,阿獃驚詫不已,感嘆對方竟活到現在。此人雖是蓬頭口面,但眼神卻是深邃無邊,渾身散發著驚人的威勢,臉上盡顯頹廢,這些年的折磨,使其看起來蒼老了許多。
在阿獃打量此人的同時,鐵牢內的中年人也發現了阿獃的到來,虛弱地問道,“元陽小子終於肯派人來看我了,很可惜,我還活着,沒有遂了他的心愿,哈哈!”
此人放聲大笑,可是已到彌留之際,眼神焦點趨向渙散,阿獃聽見元陽心裏一動,沉聲說道,“前輩說的元陽可是元清派的開派祖師?”
此人笑了一聲,垂下頭去,低沉的說道,“哈哈,不錯,沒想到竟是開派祖師,沒有枉費我一番教導,哈哈!回去告訴他,他的擔憂從今rì起,將不復存在,哈哈!”
阿獃聽見疑惑頗多,從對方威勢看去對方雖是元嬰前輩,但被困於此修為盡廢對阿獃構成不了威脅,而且對方話里顯然有一番故事,於是阿獃心裏一動如實說道,“前輩,我不懂你在說些什麼,我只是將要躲避大獸cháo,路過此地,進來觀看一番。”
此人看阿獃表情不是作假,愣了一下,再次問道,“獸cháo?難道是千年一次的獸cháo?”
阿獃如實的相告了一番,卻是聽見此人喃喃自語,“這過去七百年,就有大獸cháo發生,報應啊,報應。”
看見阿獃愣愣的望着他,此人猶豫了下,緩緩開口,“小輩,你可有興趣聽我一個故事?”
阿獃眼光一閃,知道故事來了,毫不猶豫的說道,“前輩請說,小子洗耳恭聽。”
“千年前,修真域繁榮一時,我天華道人建立天地派,規模迅速壯大,成為修真域獨一無二的修真大派,過了幾百年,我尋得一天賦弟子,將我一身所學傾囊相受,他也令我頗為滿意,不出五十就達到我的地步,成為碎果成嬰強者,可惜,我卻是看走了眼,沒想到他人面獸心,待獸cháo爆發后,門派付之一炬,他竟偷襲於我,將我困於此地,吸收我的金嬰jīng華,建立了如今的元清派。”
阿獃聽到這裏,內心翻江倒海,沒想到元陽老祖竟是這樣的人物,而眼前竟是天地派的祖師,元陽老祖的師傅,這些震得阿獃半晌說不出話。許久,阿獃緩過神來,沉聲問道,“前輩,他為何偷襲於你?”
“哎,修真域的真正形勢,達到我等地步就會知曉,這裏的靈力濃度已經不足以使修士達到碎果後期,況且我們只不過是一群圈養的牛羊,任人宰割,絲毫起不到一點反抗作用,稍有反抗之心,就會遭到滅頂之災。當他知曉此種局勢后,迫於壓力,竟是走火入魔,墮入魔道,逆轉功法,自創元魔**,吸收他人金嬰之氣,壯大己身,突破碎果成嬰桎梏,達到對抗的地步。”
阿獃腦海有種不好的預感,張口再準備問些什麼,此人卻是弱弱說道,“我不行了,死前有人聽我說出此話,看來你我有緣。在南部十萬群山中,有我以前天地派的遺址,估計你們會退往那裏,到了那裏,你找到一處大殿,如今也不知道是否安在,在大殿地下,有我留給元陽的一些東西,如今卻是送給你了。”
聲音緩緩削弱,此人的焦點越來越渙散,阿獃喊了幾聲,只見此人臉上掀起一番解脫的微笑,丹田處散出一陣陣金粉,不久對方的身體化成了顆粒,消散在天地間。
阿獃看着空空如也的鐵牢,不敢相信剛才所聽說的一幕,不過一個死人之前的話,阿獃還是信了其中七成,喃喃自語道,“天華道人一路走好,沒想到元陽竟是如此之人,我等尊之為近來修真域正道第一人,若是眾人知曉這些,不知作何感想。那寶物也不知是真是假,待我前去查探一番,元陽此人通曉陣法,此陣竟是鎖嬰大陣,元嬰期都逃脫不了,看來我以後碰見要小心一點。”
唏噓了一番,懷着沉重的心情,阿獃準備離開,扭頭髮現這裏並不是最底處,阿獃沉思了一會,決定還是向下繼續查探一番。繞了一個彎,阿獃碰見了石壁,此處是鐵牢最底處,這裏只有一個簡單的鐵牢,外面還有一個蒲團。鐵牢內倒着一位老頭,白髮蒼蒼,旁邊有着一些空白的玉簡。
此人氣息極為不穩定,阿獃大失所望,此人只不過結丹後期的修為,蓬頭垢面,看不清容貌,阿獃準備離開,卻是此人彌留之際的念叨聲響起,“李玉大哥,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的妻兒。”
阿獃聽到這裏,渾身劇震,瞬間轉過身,瘋狂的向內問道,“你說什麼?”
地上的修士一動不動,只是不停地念叨着,“我終究要死了,李玉大哥,我來陪你了。”
話罷,此人氣息全無,阿獃瞳孔瞪大呼吸急促,想到剛才聽到的幾句,一個瘋狂的念頭湧上他的大腦,久久揮之不散,“不!”
阿獃大吼一聲,拿出百赤峰向著鐵牢欄杆砸去,一次次的砸了過去,見欄杆完好無損,他運轉造化功,手指上出現黑sè火焰,靠近欄杆,溶出一人大小的洞口,阿獃迅速鑽進去,探查了一下,此人已經了無生息,阿獃瘋狂的搖晃了幾下對方的身體,從對方身上掉出一個玉佩,阿獃拿在手上看了一眼,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這玉佩和我母親身上的一模一樣,此人豈不是就是我的親叔叔李剛,照這麼說我的仇人就是元陽老怪,啊!我和你不共戴天,有朝一rì,定讓你血債血償。”阿獃看着玉佩淚流不斷,仰天咆哮,睜着血紅的雙眼,握緊了拳頭,體內造化功不受控制的運轉。
就在這個時候他腦海一痛,驚醒了被仇恨迷失雙眼的阿獃,想起先前走火入魔的跡象,他腦海一激靈,趕緊盤膝坐地,穩住體內的法力流動。
過了十息,阿獃吐了口氣,“我不能迷失心xìng,仇總要報的,時間來不及了,二叔,對不起,我來晚了,沒想到我們見面的時候卻是天人永隔,儘管我不熟悉你,但我定會給你報仇的。”
阿獃強忍痛苦之情,用火焰焚燒了李剛的身體,將悲憤壓在心底,向上趕去。
趕到廣場,一臉擔憂的夏無憂看到阿獃臉sè很差,遂擔憂問道,“師弟,你怎麼來的這麼晚?你的臉sè很是難看,發生什麼事了?難道是因為師叔祖留守門派的事情?”
聽見夏無憂關心的話,阿獃故作歡笑,沉聲說道,“沒事,過會就好了。不要擔心!”
阿獃此刻內心極不平靜,仇視的掃了整個門派一眼,內心湧起一陣陣的怨念,“元陽老怪,元清派即將付之一炬,報應啊,你等着,等我rì后修為有成,定會回來找你,你可要好好的活着,到時新仇舊恨一起算,我要讓你付出血的代價。”
“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麼出發吧,這次隨我趕往南部的一處別院,在那裏暫避獸cháo,出發!”
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眾多弟子隨着女子向前飛去。
阿獃抬頭打量了一下,說話的是一名身着青sè布衣的年輕女子,體態優美,神情憂鬱,夏無憂看見阿獃不認識,解釋道,“這是我的太師傅,玄四。”
阿獃點了點頭,隨即和夏無憂一起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