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到原點
死了?
怎麼會突然死了?
雖然醫院死人很正常,但楊傑絕對不相信,在路上都沒死,到醫院卻掛了?
“不行,我去看看。”
低聲說了句,楊傑便掀開床被,撐着床架起身。
丁怡雖然花痴了點,但也是知道事情嚴重xìng的,見楊傑下地,當即扶着他手臂開口道:“我陪你去!”
離開病房,直接走進右側樓梯口,兩分鐘后,楊傑已經到了高危病房。這時候病房內已經有不少人了,光頭董平、梁局長等大佬都在。
見到是楊傑進來,幾位大佬點了點頭也就沒說什麼,而光頭大叔則是滿意讚賞道:“很不錯,你今天的表現讓我大吃一驚!”
面對誇獎,楊傑本來應該很高興的,但是眼下自己抓獲的劫匪莫名其妙的死在醫院,楊傑哪還有什麼心情去開心?
“董叔,知道死因嗎?”
“沒,不是舊傷引起的,也沒有任何新傷痕迹,初步懷疑是藥劑使用問題,已經通知化驗科的人了。”
“化驗科?這麼說最快也要半天時間才能知道結果?”
楊傑眉目微轉,抬了抬右手示意丁怡放開自己,隨後往病床邊走去。
走靠床位,楊傑自然不是想去驗屍,董叔在這都沒查出來,他再怎麼翻屍體也是白搭。楊傑走靠,只是在聽到‘藥劑使用’幾個字的時候,突然有了種設想。
因為是特護危室,這種病房與其他看護病房不同,裏面有各類齊全的醫療設備以及藥物,是專門給病危的人使用的。
床位邊,是一個放滿了藥劑的木架,瓶瓶罐罐、紙盒紙袋之類的東西一大堆。
掃視着木架,楊傑很快便看到了自己想要尋找的東西,那是一個塑料透明袋,袋子是已經開封過的,裏面有不少真空包裝的針管。
輕輕頷首,楊傑的目光隨即上移,病床上方的活動鐵架上,還掛着劫匪之前正在注shè的袋裝點滴。
伸手取下透明袋,楊傑稍稍用力一擠,就有藥液從透明袋底部小孔濺shè而出。
到這,楊傑基本可以確定自己的猜測沒有出錯,這一袋點滴藥液,被人加藥了。
至於加的葯是什麼,那就更容易猜了,擺在這的瓶瓶罐罐雖然多,但要論致死能力,以及無異常反應,有個東西最好用。
如此想着,楊傑的右手中已經多了個小藥瓶,藥瓶上的學名標記是:Morphine。好巧不巧的,這個小藥瓶,裏面已經空了大半。
“董叔,你看。”
把自己收集到的膠袋、點滴液袋以及藥瓶遞給董平,楊傑相信不用他說什麼,光頭大叔也能明白的。
而光頭在接到這些東西之後,臉上也露出幾分不可思議。
“董平,這什麼意思?”
楊傑和光頭懂了,但這不代表其他也懂了,至少在場大佬有一半人是不懂洋文的,那個藥瓶他們就完全看不懂。
“是嗎啡,”董光頭再次看了眼楊傑后,舉起手中的小藥瓶,沉聲道:“裏面裝的液葯是嗎啡,少量靜推能夠鎮痛,但注shè過量,會引起窒息、死亡!”
“護士長,這袋針管你檢查下,看看是不是有缺失。”
答案不用再說,經過護士長清點,這包中午才開封的膠袋,除了已經使用的針管,確實還少了一枚,不知所蹤。
眼下化驗報告還沒出來,但周圍眾人都清楚,不用再等了,有人潛進醫院殺了唯一被捕的劫匪。
唯一被抓的疑犯被殺,其他的都不知道跑哪去了,銀行劫案的線索,全部中斷。
“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
無力傾靠着病房牆壁,楊傑暗自皺眉,好不容易抓了人,還來不及詢問線索,就被暗殺了。似乎他的反應,永遠都比劫匪慢一步。
楊傑不好過,周圍幾位大佬又何嘗不是如此?
眼瞅着破案在望,有可能將功抵過,現在好了,什麼都別想,洗洗乾淨等着上頭一紙調令吧。好運的可能去清水衙門,倒霉的,估計得一擼到底!
察覺到病房內的壓抑,丁怡搖了搖頭,拉着楊傑低聲道:“走吧,我扶你回去。”
回去,回哪去?回去有什麼用!
心底暗自咬牙,但楊傑終究不會把這些情緒向外人發泄,跟着丁怡走出病房,只是在跨出病房的瞬間,一句佛偈湧入腦海。
“現在回歸大地,你的思緒紛亂,是你的心靈在探究,當我們回到起點,就會看清道路的方向。”
楊傑不信佛,更沒興趣去研究佛學,這則佛偈不是他的記憶,是無情的!
無情是神捕,是辦案高手,但他也會碰上棘手的案子,時常被搞得毫無頭緒。然而每當出現這種情況,無情都會做一件事。
回到事件的原點,也就是案發現場,在那,或許有新的線索在等着他。
“走,我們回銀行!”
想到這,楊傑也顧不上通知其他人,快步邁向電梯,直達醫院底樓。
丁怡雖然不知道楊傑想到了什麼,但看他神sè也能猜到恐怕又有線索,當下拉住想要去街邊攔的士的楊傑,笑道:“這裏很難碰到的士,坐我的車吧~~”
說罷,便將楊傑拉向右側的紅sè馬6,那是丁怡的座駕。
丁怡年紀不大,但開車手法很熟練,倒車、轉向、加速,幾乎是在一二呼吸之間完成。看着丁怡開車這麼順,楊傑有些羨慕,如果他會開車,中午追劫匪也不會那麼凄慘,很可能現在已經破案了。
坐在車內,楊傑開始回憶整個案件的經過,從自己和董叔得到消息,然後董叔臨危授命,把自己也帶去銀行。
之後記錄對話,追擊劫匪。
對了,那個劫匪在昏迷之前,似乎和我說了句話?
是什麼?
林……林師……林師恩?
這是什麼意思?人名?誰的名字?
因為是口述,哪怕楊傑隱隱約約記得這三個發音,但他絕對不敢肯定是哪三個字。當下只能用手指比劃着拼音。
楊傑的古怪舉動,引起了旁邊丁怡的注意,花痴女疑惑扭頭:“你在幹嘛?”
“我記得劫匪最後和我說了句話,可又不確定是什麼字。”邊回答着,楊傑便將楊師恩的拼音解釋給丁怡聽。
“林師恩?這麼怪的名字,估計全市也沒幾個吧。”花痴女琢磨一句,又重複道:“林師恩,林師恩,林師,誒,這個名字,好像啊!”
“好像什麼?”
“林盛!”
“林師恩,林盛?”楊傑念叨一遍,發現讀得快的話,的確相似,當即問道:“你說的林盛是誰?”
“他啊,也是市局的,不過前段時間被開除了。吶,就是jǐng神停職那事,林盛比較倒霉,直接開除咯。”
董叔停職的事?
這事楊傑還真不清楚,他畢業來江南工作的時候,董光頭已經被停職了。雖然租了jǐng神對門的房子,並且有了點交情,但董叔卻從沒和他說過這事。
“你有興趣?好吧,本小姐大發慈悲,幫你一把。”
花痴女嘟了嘟嘴,左手在口袋裏拿出手機,撥通了個號碼:“柳姐,我吶,求您個事啊,jǐng神犯事那案子的檔案,借我看看唄?”
“不用多久,就今天,我人在蘇皇銀行那,看完立馬還回去。”
“嘿嘿,多謝了撒,就知道您對我最好了,么么噠~~~”
‘啪’的一聲丟下手機,丁怡朝着楊傑眨了眨雙眸:“夠意思吧,記住啊,你欠我個人情~”
一句話就能調出已經封卷的檔案,楊傑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身旁的花痴女孩,看來這也不是什麼普通角sè,搞不好就是個小衙內!
點了點頭,楊傑不再多言,而經過這麼長時間行駛,蘇皇銀行的大樓也出現在兩人眼前。
下車步入銀行,雖然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但是銀行內的糟糕情形依舊沒能得到改善。整個大廳亂七八糟的,碎石塊、破木板到處都是。
眼下銀行內沒有大佬坐鎮,楊傑扯着光頭助手的虎皮,倒是能嚇唬不少人,至少他要問什麼,這裏的辦事科員都會老老實實的告訴他。
銀行里的錢一分沒少,金子一塊沒丟,這個不用別人說楊傑都能想到。又是殺人、又是爆炸,如果只為了搶點連號的銀行貨幣,或者是笨重的金塊,那劫匪的腦子裏,肯定塞滿了大便。
相比之下,銀行各層的保險柜,那裏面可是裝了不少上層人士存放在銀行的寶貝,這些東西哪怕少了一件,都可以說是了不得的大案!
劫匪很聰明,每一層的保險柜儲藏室,都被他們用炸藥光顧了,想要重新整理,絕對不是一兩小時能搞定的。
“故意給我們增加工作量?”
楊傑看着周圍忙碌的公安人員,心底不由暗道,同時也在思索,除了這些,銀行還有什麼值錢!
答案其實很明顯,除了這些外物,就只剩下銀行本身的數據,這些東西都記錄在主控電腦里,而擺放主控電腦的大樓頂層,是唯一沒被炸藥光顧的地方。
只是等楊傑登上頂層打開電腦後,他又傻眼了。
電腦是加密加鎖的,除了這座銀行的主管,沒人擁有查看權。
而據楊傑所知,那個倒霉的主管,就是被劫匪吊在銀行大門前的兩人之一,現在正在醫院躺着呢。
“恩哼~~你又遇上麻煩了。”
看着楊傑一臉無奈的表情,花痴女眉毛挑動:“你想動這個鐵傢伙?吶吶,說不定你求求本姑娘,本姑娘能幫你搞定哦~~”
“你?”
看了眼丁怡,楊傑搖了搖頭,他可不信這花痴能有什麼辦法。
“讓開吧菜鳥jǐng員,黑一個跨國銀行地區主管的主控電腦,本小姐可是第一回吶~~”
聽到這話,楊傑頓時滿頭黑線,花痴女居然是個黑客,聽她的口氣,似乎很有能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