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3方視角——蛻變
那棟別墅前停滿了警車，一道道的警戒線將這個案發地圍了個密不透風。
維洛奇就倚站在門口靜靜地仰望着天空。
“嘔！”
突然間，一個警察從屋內躥了出來，哇啦啦的在旁邊的草堆里吐了一地。
“第十五個。”維洛奇默默說道，計算着因受不了案發現場的景象而跑出來的人數。
“哈……哈……”那個警察喘着氣，“呸”地往地上吐了一口。
“喂，裏面什麼情況？”維洛奇朝他問道。
警察轉過身來，喘了幾口氣，強作平靜道：“我們正在現場收集線索，但是因為裏面的那個場景……所以，進展有些慢……”
一想到裏面的場景，那個警察便又忍不住轉身，再次嘔吐起來。
“我知道了，我進去看看。”維洛奇走過去，拍了拍警察的後背，走進了別墅。
現在空氣中的血腥味仍久久沒有散去，但除此之外，如今還多了些許嘔吐的酸臭味……
維洛奇皺了下眉，顯然剛剛雖又進來了一次，但現在他依然有些不適應。
維洛奇右手微微捂着鼻子，無視了兩旁被弄的沒有精神的警察，回到了案發現場。
那裏面還是與他發現時一個樣子，只不過那面用血寫着那個人名字的牆已經被水塗花了。
“警官先生，情況如何？”維洛奇拍了下警官的肩膀問道。
“如您所見，巡檢官大人，我們正在收集線索……”警官強忍吐意說道。
“那你都收集到了什麼？”
“目前的……線索……”
終於，警官再也忍耐不住，轉身跑到廚房外大吐起來。維洛奇在旁拍着他的後背。
這一吐之後，警官也是舒服了一些，但仍舊沒什麼精神。不過這也正常，畢竟這種場面也不常見。但凡是個正常人，看到這種場面后噁心和嘔吐才是他們生理上的第一反應。更何況他們是屬於希林瓦爾的警察，只負責這座城市裏的案件，那對於這種場面就更沒什麼抵抗力了。
“好些了？”維洛奇問道，語氣中沒有一絲情感。
“好些了……謝謝……”
“既然好些了，那你就跟我說說，你們都調查到了什麼？”
“目前，我們只收集到了指紋、鞋印之類的東西。”警官咳了兩聲，“犯人似乎並不在意留下有關自己的信息，廚房的餐刀、叉子和裝着……死者屍體的碟子上都有着對方的指紋。”
“從鞋印上判斷，兇手應該是一個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的女性。鞋子是一雙很舊的布鞋，磨損比較嚴重，地板上殘留的泥土已經帶回警局做調查了。”
警官慢慢回頭看了看餐桌，又忍不住乾嘔起來。
“從屍體與現場整體上看，對方是個老手，而且應該有些精神扭曲或是患有精神疾病……因此至於動機……目前尚不明確。”
“就這些？”維洛奇有些無聊地說道，“那這還真沒意思。你們要是連線索這麼多的案件都調查不清楚，那我感覺如果想查清楚慧的案件更是無稽之談。”
“唔。”警官頓時說不出話來，他想了一想，說道：“不過——我們倒是發現有一處地方很可疑。”
“哪個地方？”
“我感覺那面被水弄花的牆很可疑，可能不是由兇手一人所為。”
“哦？”維洛奇盯着他，緩緩開口道：“我們出去說吧。”
兩人來到別墅外，維洛奇倚着牆，
突然右手的食指與中指抵在嘴唇上，對着警官做了個手勢，問道：“有嗎？”
“有，有！”警官當即心領神會，諂笑着遞上根香煙。
“點上。”維洛奇咬着香煙下令道。
“咔噠”警官拿着打火機點燃了香煙。
維洛奇深吸了一口，有些嗆人，但他倒還可以忍受。
“不好不壞的感覺。她平時就是這麼辦案的嗎？”維洛奇心中想道，將煙吐出。
“說吧，你有什麼想法？”
“我感覺似乎有人在故意協助兇手。”警官說道，離開了那個烏煙瘴氣的房間后，他的腦袋倒是靈光了不少。
“我認為，以兇手的性格，用水將自己的‘傑作’塗花破壞，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而且即使是將作品破壞掉，那她也只會用血去在那基礎上卻創建另一幅‘畫卷’，而不是用水這種‘低劣’的東西。”
警官一本正經地說道，而維洛奇就在那旁邊抽着煙，靜靜地聽着。
“然後呢？”維洛奇問道。
“應該有人在案發後來到過現場，破壞了兇手留在牆上的痕迹。雖然那個人沒有留下任何類似鞋印指紋的東西，但我們仍完全可以確定這個人的存在。而且水漬很新，那個人離開的時間不長。”
“嗯——不錯的推理。”維洛奇面無表情地拍了拍手，“所以說這個人就是突破口了，對嗎？”
“嗯。”
“哈哈哈哈——”維洛奇突然大笑起來，“那你就趕快去找吧，你能找到他嗎？”
維洛奇的臉上充滿了譏笑。
“我，我不確定，巡檢官大人……”
“哈哈哈——祝你成功吧，找到之後，別忘了讓我見見他。”維洛奇的語氣逐漸冰冷。
“是，巡檢官大人。”
突然，遠處的市中心，一棟高樓在兩人眼前坍塌倒下。
隨後是第二棟、第三棟……煙塵瀰漫了整座城市……
“爆炸？！怎麼回事！”那警官大驚失色，而維洛奇卻只是微微愣了一下。
維洛奇搖搖頭，沒有再去理會那些警察，往一旁稍稍站去。
如今他心裏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不過他們的這種做法依然讓他感到了一絲驚訝。
“不管在烏蘭達哪裏發生爆炸都無所謂，只要不是在那些大城市；不管在烏蘭達哪裏發生暴動也無所謂，只要不是在希林瓦爾。”
在這座世界不夜城出現這種事情，那在別人的眼中無疑就是在讓寶珠蒙塵，讓烏蘭達蒙羞。
但維洛奇知道，西卡利想要的就是這個，他想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他是希林瓦爾平民們的救世主，他要做的就是羞辱這座混賬的城市，他要做的就是撕開希林瓦爾的遮羞布，讓世界看清楚它的本質！告訴世界：希林瓦爾是富人的天堂，是窮人的地獄！
可是正常人不可能辦到這些。
但沒關係，因為他是西卡利。
……
維洛奇靜靜地看着警察們走光。他沒有離開，而是找了個角度好的位置坐下，眺望着城市中央。
西卡利從來不是一個單純的“人”，他明白這一點。
或許以前是，但現在，他已經成為了反抗希林瓦爾的標誌、推倒希林瓦爾的精神。
不僅僅是名字，論其他的本質，也不是。
天空逐漸變暗，雲彩被奇怪的力量牽引到城市上空，化作一個漩渦。烏雲逐漸籠罩了天空，但那不僅是烏雲，也是被漸質侵染后的產物。暗紅的閃電與鳴雷在烏雲中閃爍嚎叫。
聽，大海在翻湧；聽，雷電在咆哮；聽，人們在怒號……
一切的一切，被影響的事物、敬仰着西卡利的人們，此時無一不在吶喊。呼喚着、慶賀着救世主的降臨，新世界的開啟。
大雨傾盆而下，天空昏暗，彷彿正是深夜。
在那遠處、在這嘈雜的城市中，維洛奇看到一個裹着火焰的小點逐漸飛向天空——那是一個人。
“最開始的時候，我就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西卡利。但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他們崇敬你不是沒有原因的啊……”
維洛奇盯着那團火焰，愣愣地說道。雨水打濕了他的衣服。
突然，維洛奇嘴角微笑起來。
“這是屬於你的蛻變，也是屬於我的蛻變。”突然，他一愣神，“這就是你想讓我獲得的成長吧？慧。放心，我明白了，我終於，適應這個世界了。”
他對着那團火焰，張開了雙臂。
在大雨中，維洛奇大笑着。
狂風呼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