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莊六
少女不斷咂着餅,歪着頭看向神父。
“然後,吹笛人說,雖然我是個窮笛手。”
“我層驅趕走了大量蚊蟲,讓某個村子得到救贖。”
“我免除了大幫吸血蠍的進攻,拯救了一個領地的自由。”
“你們也不必為難,我如果為你們滅鼠成功,你們能不能付給我足夠這個冬天生活的錢。”
“村長和村民們有些震驚。因為對於這樣的好事他們沒理由拒絕。”
“沒問題,我們會盡我們所能給你的。”
“就這樣,不少村民這麼附和道。”
“然後,吹笛人走向路中央。邁開步伐走向大街。”
“他先是臉上微微一笑,彷彿他知道什麼魔法,正在他那沉默的笛子裏睡覺。”
神父的手指向下一張絢麗的彩繪。
“吹笛人將嘴唇抵在笛口,開始吹起豎笛。”
神父說到這裏有些亢奮。他激動的咽了幾下唾沫,但是很快平復了心情。”
“吹笛人藍綠色的銳眼裏光彩熠熠,像是向燭火撒上了鹽粒,尖銳的笛音響起,他一邊吹一邊行走着,就聽到像一支軍隊在低鳴,咕噥變成了大聲嘟囔,嘟囔又變成了雷鳴轟響,耗子們打着滾奔出了民房。”
少女順着神父的指頭看去,確實畫中展現的是一群老鼠從四處沖向吹笛人的樣子。
然後,它們眼中卻閃爍着某種邪惡的紅光。和他們剛剛在外面看到的如出一轍。
“所有耗子豎起了鬍子,翹起了尾巴。成百上千個耗子家庭,沒命的跟着吹笛人奔去。”
“吹着笛子,他走過一條條街,耗子們跟着它,瘋狂的手舞足蹈。”
然後,下一張彩繪震撼了男人的內心。
神父看向那張彩繪,慢慢開口道:“後面,吹笛人領着他們繞過山頭,走到河邊,都跳進了河裏。”
“然後它們全部,都死亡了。”
“然而,卻有一隻倖存下來。它的強健,完全稱得上族群的王。”
“他游到對岸。將它的記錄,送到了屬於它的王國,它的終末之處。”
“它的手稿,至今也未被發現。”
“吹笛人就這樣趕走了所有的老鼠。”
“然後,他平靜的坐在一顆枯樹枝上等待着村民們的報酬。”
彩繪到這裏戛然而止。
“過去的故事大概就是這樣了。”神父說到。
“那後來呢?這不是這個故事的全貌吧。”少女回答道。
神父有些沉默。
“沒有了。”
“我送你們去休息吧。跟我來。”
神父從身後的黑衣人那接過來一個火把,走到燭台旁拿油燈點亮后,示意二人起身跟他走。
二人手中的食物在他講故事的這段時間內就已經吃完了。所以她們很快就站起了身。
少女伸直雙臂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后拿去椅子上的長劍便跟着神父離開了。男人則默默跟在他們身後,黑衣人也緊跟在他的後面。急促的腳步聲整的他心裏有些亂。
他現在身上的罐子能用的全用出去了,而背包則被落在了那個路標處。
所以他現在能防禦的只有腰間的刀,盾牌和這身護甲了。
“對了,你們來的路上沒被那群老鼠咬傷吧?”神父回頭問道。
“就是那群襲擊你們的紅眼怪物。”
少女和男人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那就好。”
“因為如果被它們咬傷,
你們就會得咬傷症的。”
“先是發熱,然後是長瘡,最後意識會不受自己控制。”
“那那些門上的叉是你們畫的嗎。”
“。。。”
“嗯。”神父沉默一陣后回答道。
“那裏面都是咬傷症患者。”
“作為神的使徒,我們有必要保護神的臣民。”
“所以在他們身上開始張瘡的時候我們就會釘住那戶人的房門。”
“本來以為這樣就會結束的。”
“。。。”神父停下了腳步。
“到了。”
“你今晚就睡這吧。”神父對少女說到,然後領着男人走向了隔壁的屋子。
少女關上門,解開略顯沉重的臂甲后從一塵不染的白色床鋪旁的木頭制圓桌上拿起一盒火柴,快速擦動後手包裹住火焰燃起了上面的蠟燭。
不一會,少女的身邊都被照亮了。
她端起燭台走到窗戶旁想欣賞一下晚上的月光。
可是事實顯得有些殘酷。
因為窗戶的外面已經被木板死死封住了。
少女無奈的撫摸着窗戶的內側。
火光在她和窗戶間又形成了一個小世界。
她將厚重的甲胄慢慢脫掉,然後,她把床上的被子抽了下來,順勢裹在身上,又坐在身旁的凳子上,把燭台放置在窗台上,閉上眼,靜靜感受着這一切。
不知是否是最近的旅途太過於疲憊,少女閉上眼,呼吸越來越均勻,鼻息偶爾吹動着幾縷落在鼻尖的白髮。
她打了個哈欠。
眼裏泛濫着有些濕潤的淚水,雙手又緊緊的裹了裹被子,然後沉沉的睡去了。。。
這一頁,少女似乎休息的很好。
第二日,清晨。
一縷陽光透過木板的間隙照在少女臉上。
冬日早晨的陽光雖亦為陽光,卻並無溫暖感。
所以少女並沒有在這種刺激下就醒來。
然後她的門口傳來一陣騷動聲。
她雖然有些不情願,不過還是睜開了眼睛。
房間裏還是那樣一塵不染。
當然,除了地上那些散落了一地的盔甲。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伸了個懶腰后左右甩動了幾下肩膀,確保沒什麼問題后便重新穿上了盔甲。
她的那把大劍昨天也是靠在她的椅子旁陪她渡過了一整夜。
少女一覺醒來感覺精神狀態和勞累感都緩解了不少。
但是精神上的疲憊並沒有減輕多少。
這或許和她曾經的生活方式有關,不過對現在來說也已經無所謂了。
少女打開門,就看見昨天那群黑衣人紛紛貼着牆邊行走。
他們的目的地毫無疑問,是昨天少女休息的大廳。
少女簡單詢問過男人的房間后便過去敲門。
裏面一陣收拾東西的聲音結束后,男人走了出來。
男人看上去顯得有些憔悴。
很顯然,他昨晚睡的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