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夢的延續
這是大半個月前做的夢。
不似之前，這一次，醒來的時候，我毫無波瀾。
畢竟，做這樣的夢又不是第一次了。
在一條不算寬的馬路，路旁種了兩排不知名的樹，樹葉還沒長到蔥蔥鬱郁，天光大亮的時候，能透過許多亮光，這樣看起來，應該是在城市裏。
至於我為什麼呆在路邊，出於什麼目的，卻是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只知道和我在一起的是幾個熟悉的人，家人還是朋友？也可能是隊友？
至於是哪幾個，我也不知，夢裏並沒有看見他們的臉。
我努力想了想，幾個人呆在馬路上，可能，是在遛彎吧。
只是這彎遛得並不輕鬆。
正當我悠哉悠哉的蹲在一棵樹下，認認真真的觀察着幾株小草時。
“轟隆”一聲巨響把我嚇了一大跳。
我下意識捂住雙耳，然後忽的朝身後看去。
卻見一熟悉的身影，手裏正拿着打火機會，像是要在地上給什麼東西點火。
我剛想開口大罵一句，你是嫌命太長嗎？
卻發現他手裏的東西並沒有火光，也沒有起煙。
我剎住了剛要罵罵咧咧的嘴，反應過來，巨大的爆炸聲並不是他弄出來的。
我躥的一下迅速站起身，往周圍查看，卻並未發現馬路附近有何異樣。
我看了眼天空，冷靜下來思考，若真是爆炸，怎麼會沒有煙呢？
可這的確不是打雷，確實是爆炸聲！
我想可能是路邊的樹擋住了視線，便帶着熟悉的幾人往前邊路口走去。
隨着樹木慢慢淡出視線，我們幾個直接被眼前的龐然大物驚得忘了呼吸。
這是！
航艦！
沒錯，不是飛艇，而是航艦！
因為它的身體遠遠超出了普通氣象飛艇的大小！
白色的艦身，甚至周身還帶着密密麻麻的槳，此刻正不停的擺動着，依靠着擺動的槳，航艦平穩的停留在半空中。
這巨型航艦壓迫感太強，大約過了大半分鐘，我似乎才想起來可以呼吸。
而我們之所以看不見爆炸的煙霧，僅僅是因為爆炸地點太遠了，煙霧並未瀰漫過來，加上路邊的樹木擋住了視線，若沒有走到路口，根本就看不見遠處的濃煙滾滾。
而後，我喘着粗氣，向航艦快步跑去。
因為我發現艦身中間，槳的上方似乎有一排字，只是隔得太遠，又在空中背着光，根本看不清上邊寫着什麼。
好不容易走近了，卻還是因為太高距離太遠看不清。
我在地上拚命蹦躂，想着跳的高一點是不是就可以看清了？
果然，夢裏的自己不受現實中的我控制，智商有點堪憂。
最後，在航艦不間斷對地面進行炮轟的基礎上，慌忙間，我只能確定上面的字不是中文。
夢的最後，我只聽見自己用顫抖的聲音喃喃着說了一句話。
“敵襲來了，和夢裏一樣！”
然後，我醒了。
我知道夢裏最後那句話所說的夢。
我清楚的記得，去年的某一天，所有人都在說鄰居大國不可能打起來，我不明白他們為何這麼肯定。
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那天我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場景我並不熟悉，天色有些昏暗，而我在一片廣袤的荒地上。
黃黑的土地，灰濛濛到處是煙的天空。
荒地上好多人，但我不知道是不是都是活的。
地上每隔幾米就有一個大土坑，每一處坑邊上幾乎蹲守着約摸一兩個人。
同樣的，我跪坐在地上，面前的也是一個土坑。
看了眼土坑，裏面壘放着一堆沾滿泥土，有些黑不溜秋的土豆。
不用問，看看滿是煙的天空，地上飛揚的塵土，還有聽聽時不時的轟炸聲和周圍人的尖叫聲。
可想而知，這些坑裏的土豆，是我們續命的糧食。
好在，我的家人都在附近的，每人守着一個土豆坑。
我們沒有家了……
而這土豆坑是我們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濃煙滾滾的天空時不時傳來轟炸機飛過的聲響，每一次經過，地上的人就匍匐下身軀，儘可能的降低存在感。
因為轟炸機專挑有人煙的地方下手。
我知道，這是徹底的敵襲，沒有給老百姓留下任何人道主義通道。
然而，我又想起了前段時間一個沒來得及記錄的夢。
夢裏同樣是混亂的場景。
我記得最清楚的畫面是，自己帶着家人在路邊的花圃旁，躬着身子移動。
稍微走一小段，便停下來觀察周圍的動靜。
很明顯，我們處在危險之中。
好不容易走到一處安靜一些的路，慌亂中卻險些驚叫出聲，暴露自己的位置。
我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釀蹌着差點摔個狗啃泥。
驚魂未定間，我抬眼望去。
是人……不！不是活着的人！
馬路邊，樹底下，草叢裏，到處是血，到處是屍體。
他們橫七豎八，一動不動，大多死狀可怖。
跟在我後面的家人也被嚇傻了，但卻默契的沒有驚出聲。
我不知道在這之前我們一家人經歷了什麼，我想大概率不會太好。
以至於面對這麼血腥殘忍的場面，所有人都壓抑着心中的恐懼，咬緊牙關，緊捂嘴巴，愣是一聲不吭。
最後，我們一家有沒有逃出生天呢？
我也不知道，畢竟夢醒來后，很快就會忘記。
我只能把自己記得的寫下來，作為一場又一場夢的延續。
我想，這些夢大概是有關聯的吧，可惜，我能記住的實在有限。
記不清時間地點人物的夢，太過破碎，圓不起來。
我不知道這些夢的記錄有沒有意義，我只是害怕它是不是想告訴我一些什麼？
亦或是，它預示着什麼？
夢，之於人類，本來就是虛無縹緲的東西。
然而，人類之於宇宙，也不過滄海一粟里的一粟，小的甚至不如塵埃。
或許，我只是做了一個零碎而需要拼湊的夢。
或許，你的夢就是我的夢，我的夢不過是你的夢之延續。
只不過，它們之間有着無形的連結，在我們看不見摸不着的地方互相影響，互相傳導。
而我，希望它永遠不要成真。
2023.4.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