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人、彘
我好像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所以她找上我了！
我想我是睡著了的，可是我的意識卻很清醒，以至於讓我分不清這到底是不是夢？
地方看起來有些簡陋，好在是粉刷的白牆，一行大概十幾個人，有男有女。
我猜，這大概是一個團體活動。
睡的是大通鋪，男女各一個炕，在不同的房間，女的這邊，廁所只有兩個。
其中裏邊靠牆的那間，沒有門。
入夜，不知從哪裏回來的我們一行人，全都急不可耐的跑回了宿舍，擠在了廁所門口。
每個人都憋不住了，在等待中身體受不住的扭成了麻花。
我也是其中之一。
一開始，我是排在靠裏邊沒有門的廁所那條隊伍的。
接着，我便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沒有門的廁所，她們是怎麼進去的。
只見她們一個接一個的把人往頭頂上舉，舉過圍牆，翻進廁所里。
我才發現，廁所是沒有完全封住的，而是在上方留了個口。
就這樣我看着她們進進又出出，始終也沒輪到我。
我只能換一條隊伍了，換一條正常點的。
另一間廁所前的隊伍倒是沒什麼異常，就是速度出奇的慢。
我左等右等，等到實在憋不住了，便想另闢蹊徑。
沒錯，我去找男生廁所了。
但我一個女的，不能堂而皇之的直接進男廁所吧，於是，我便只能偷偷摸摸的去了。
去男生宿舍的路上，有一堵破敗不堪的牆，好幾處都爛出了缺口，正好可以翻牆過去。
我貓着身體，沿着牆體慢慢往大的缺口處移動，想着可以翻得輕鬆些。
可當我來到最矮的那面牆時，卻聽見了奇怪的聲響。
此時的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牆的另一邊傳來了挪動東西的聲音。
“嗦～”
“砰！”
“嗦～”
“砰！”
聽起來東西挺重，但感覺搬東西的人力氣也不小。
至少，我沒聽到人的喘氣聲。
抵不住好奇心的誘惑，我慢慢直起身子，從牆體缺口處漏出了我的雙眼。
然後，我被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天啊！那個女人在幹嘛！
她在挪動一個男的！
屍，體？
再看一眼。
一個長黑髮，波浪卷，打扮妖嬈的女人，穿着白襯衫，黑短裙。
她正在男生廁所門口，往外挪動一個男生。
月光下，我看見那男生面色鐵灰，我想，八成是沒了。
我腦補了一切可能，什麼暗、殺，謀、殺，情、殺，各種狗血劇情都過了一遍。
在我看來，月黑風高，四下無人，一男一女出現在這裏，男的不省人事，女的急於毀屍滅跡，這一看就是凶、殺現場沒錯了。
而我，就是那個目擊證人。
對於兇手來說，最不該存在的人。
就在這時，她單手拖着屍、體，往我這邊來了！
害怕被發現，我小心翼翼的挪動位置，躲到了更後面的暗處。
很快她跳過矮牆，抓着那個男生的屍、體，穿了過來。
這一次，我看清了那個臉色煞白，嘴唇烏紫的男生，是這次來參加活動的人之一。
我確定，他已經沒了。
我嚇得捂住嘴巴，怕自己驚叫出聲。
我以為那個捲髮女生會找個僻靜的地方解決屍、體。
但是，她接下來的一系列動作卻讓我驚到失聲。
只見她將男生屍、體拖到一口陶瓷缸處，或者說，你叫那個容器為“瓮”也行。
剛死不久的屍、體還沒有僵硬，在她手裏很是聽話，三兩下的，就被她摺疊成一個容易進瓮的姿勢。
甚至，隔老遠，我還能聽見骨頭被折斷的聲音。
這種東西我只在古裝電視劇里見過，好像叫“人、彘”。
之後看見她往瓮里倒了什麼液體進入之後，還用手指沾了放進嘴裏舔了一下。
我就徹底受不了了，強忍着噁心，迅速逃離了現場，早就忘了自己本來是來幹嘛的。
回到宿舍后，所有人都躺在床鋪上睡覺了，我也趕緊上完廁所，躲進了被窩。
我以為事情到這裏就結束了，卻沒想到，那個女的也跟了回來，還帶着幾個男生。
她左擁右抱的幾個男生，躺在了對面的床鋪上。
而那幾個男生眼神獃滯，像是失了魂。
她眼神遊移在那幾個男生身上，用手指輕輕的撫摸着其中一人的臉頰，緩緩滑下到那人的白襯衫，接着輕輕一點，白襯衫上就現了一片血色。
接着她把沾滿血的手指伸進了嘴裏，她的臉上也立馬沾了幾滴血漬。
不知道為什麼，我知道，那不是那人的血，因為那血看起來不濃稠，也不新鮮，顏色偏深。
我猜，這是瓮里泡過屍、體的屍、水。
但我已經來不及思考了，因為她的眼睛看向了我。
我嚇到猛的一下鑽回被窩，用被子把整個頭蒙在裏面。
我睡在中間，我的左右兩邊都有人。
“瑟瑟發抖”四個字已經不足以形容我的感受了，我緊張到整顆心臟都快跳出來，五臟六腑彷彿就要在下一秒爆炸。
“咚咚咚！”
是她的腳步聲！
我想，我躲不掉了，她大概率是發現我了。
或者，剛才在矮牆時，她就已經發現我了。
誰讓我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呢？
我躲在被窩裏的黑暗裏，靜靜等待着她伸出大手，掀開我的被子。
在被掀開被子之前，我能清楚的感受到，我身邊的兩個人也在微微顫抖。
看來，發現事情不對勁的人，並不是只有我。
而且，她們似乎知道的比我更早？好像早就料到會有事發生。
所以才早早上床睡覺？
只是，為什麼沒有人起來反抗呢？
這難道不是一個團體活動嗎？
我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我們來這裏做什麼？
但好在，在被子被掀開之前，我從夢裏醒了過來。
可是那個“人、彘”的樣子卻始終我的腦海里卻久久抹不去。
那泡在屍、水裏煞白的臉，烏紫的嘴唇，緊閉的雙眼……
還有那個長捲髮女人，妖艷的臉，沾滿血的手指，和她臉上的血漬……
還有那幾個失了魂的男生，他們最後又會是什麼結果？
我無從得知……
2022.1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