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頹廢

“爺爺，你總算回來了，我們接下來要去往哪裏？”小青問道。

“去哪裏？爺爺還沒想好，接下來的路我們就往南方走，走到哪算哪吧。”清風道人說道。

“這樣啊，正好張大哥也要四處遊歷，我們能帶上他嗎？”小青說道。

“他身為雲雨宗弟子還需要我們帶嗎，丫頭你就別操這些心了。”清風道人說道。

張小天自嘲一笑說道：“雲雨宗已經和我再沒有關係了，我現在也只是一介常人，如果道人嫌我麻煩我獨自上路就好。”

“張大哥！”小青又看向清風道人“爺爺，張大哥受傷你就讓他和我們呆上一段時間也好有個照應，這一路就我們三人有些無聊但是有張大哥在就不會了。”小青用懇求的語氣說道。

“你且站住，既然我丫頭讓你留下，你就陪同我們一起吧。”清風道人說道。

“爺爺，真好。”小青說道。

張小天停下了腳步，看着清風道人從他身前走過，他只覺着自己被人一下拉扯向前，拉他的人正是小青，張小天只好跟上。最後留下烏瓜顯得有些委屈的樣子。

徒步旅行張小天跟着清風道人走走停停，一切也算安好，雲雨宗的事情漸漸被他壓抑了下來，他雖然不齒清風道人的計量但是也無可奈何，用清風道人的話來說“一切只是討營生而已，我賣符籙也不全然是騙人，更多的是常人一個向善的念想而已。”。

張小天一路琢磨清風道人的話發現他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的傷勢漸好，與小青，烏瓜說話時也多了笑容，張小天見烏瓜似乎也時不時折了枝條練劍，他也會在一旁指點一二，他雖然輪海經脈被毀，但是他的身體依舊是修體士的體魄有着常人無法企及的一些能力。

雲雨宗與天煞宗一戰都有損失，這浩然大陸難得的平靜了下來，然而西土卻因為雲雨宗影響降低而更為活躍，時間匆匆已然是雲雨宗與天煞宗大戰一年之後。

黃沙與戈壁共存之地，一邊是黃沙萬里，另一邊則是灌木叢生之地，在兩地的交接處有一小鎮名為綠沙鎮。

在通往綠沙城的道路之上有一青年手裏提着四隻兔子向鎮裏走去，此時太陽西斜將少年的影子拉的很長。

“月牙，今天你的收穫很不錯啊？”說話的是中年男子做士兵模樣打扮，男子正是綠沙鎮的門衛。

“今天的運氣很是不錯，牛大哥這隻兔子就送給你了。”月牙說道就要從手中將自己的兔子給到門衛的手中。

顯然門衛與月牙很熟悉接連推辭。

“你把我牛大哥看成什麼人了，我怎麼能一直要你獵物呢，這沙地外打獵本就是一件艱苦的事情，也就是你年輕才能有如此收穫，你呀也得漲點錢取個媳婦了。”姓牛的門衛說道。

“這個……牛大哥我就先走了。”月牙有些不好意思說道，說完就往鎮裏走。

“這小子。”牛門衛笑着說道。

月牙一路向前穿過了綠沙鎮最繁華的街道，在一處有些蕭索的鐵匠鋪前停了下來，他斜眼看向院子內有些頹廢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身形高大面容粗獷。

“不用看了，有時間你就進來坐坐。”那粗獷男子說道話語中有着幾分抱怨之意。

月牙天推開院門走了進去，一把將手中的一隻兔子丟在男子的面前。

“真是沒想到時間兜兜轉轉又會將你帶到我的面前，兔子，半年來吃的有些膩了，若是當年這樣的野味也只是我的開胃小菜而已。”粗獷男子說道但是還是將野兔接過放在了自己腳下。

“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在提了，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我與你一樣也是一個廢人了，出來混總有要還的時候，你現在還活着就已經是幸事了。”月牙說道。

“雲雨宗，我想去見見只是此生無望了。”粗獷男子說道。

“哪裏沒有什麼好看的。”月牙說道，他情緒有些激動。

此時院子中說話的兩人正是改名之後的張小天與被廢除修為被鎮長收留的惡龍。一年前張小天跟隨清風道人遊歷了近半年之後他發現自己的經脈恢復了些許雖然修為盡失但是練體之術還在，他就辭別了清風道人機緣之下來到了綠沙鎮化名為月牙，只是沒想到的是進入綠沙鎮之後他還是被認了出來，就是眼前的粗獷男子惡龍。惡龍身為沙匪四年前被雲雨宗所擒被廢修行在張小天與鎮長說情之下才留在了鎮裏成為了一名鐵匠。

“哪裏畢竟是浩然大陸的中央不是，不向這裏聖教割據想要生存就必須得掙扎才有了我化身為賊人的經歷，我的前路被毀但是你的路還很長，你真打算在這裏終此一生？”惡龍問道。

張小天沉默不言，他想了一會突然起身推開了院子中的門離開了鐵匠鋪。

惡龍看着月牙消失的身影將腳下的兔子撿起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中。

月牙繼續向街道的前面走去哪裏有他的一處屋舍。月牙走進屋子中在他的身後出現了一位女子那女子看着張小天的身影有些頹然，那女子正是銀月。

“你還打算在這鎮裏待上多久？”銀月說道，顯然這不是她第一次問了，如今她有龍息重新鑄就身體已然成形再也不用被乾坤鏡束縛自然是可以離開月牙的，只是她想到了巨龍的囑託與月牙的處境她沒有急着離開，對於妖獸而言十年對它們來說算不得什麼所以她也在綠沙鎮留了下來。

“不知道，你若是想走就走吧，現在的我一個人還是能處理自己的事情的，我原本就是一個普通人只因為巧合才走上了修氣士的路如今又變會常人沒有什麼不好。”月牙說道。

“你真是這麼想的嗎？正如鎮裏的鐵匠所說你還年輕你就準備在此與他一樣？那為什麼門兵要你取個女孩成家你又為什麼沉默了。”銀月一句句問道一字字在月牙腦海中迴響。

月牙不語他獃獃地將手中兔子丟在了地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些問題他都知道只是不願意去想，他想成為一名修氣士如今經脈與輪海被毀他無能為力所以他不願去想所以他每天麻木生活在綠沙鎮，早起打獵，看日落，對着天空發獃這就是他每一天的生活。

憧憬總是有的然而他總是在腦海中回憶一下又放在了內心深處。找個女孩結婚就此一生他卻不能放下心中的那個她，但是又能如何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了一為常人一為修氣士不可能有結果的，他的臉上有了落寞。

希望又在何處，他不知道他的思緒回到了過去如走觀花般看完了自己的一生，有悲哀，有幸福，更有高光時刻被他人羨慕，那又如何最後依舊是自己如此的下場。

不，一切還沒完，有那麼一處畫面在他的腦海中定格。哪裏是月牙村的廢墟，他看到了三個小孩，他還為修士。

“你是修士？”小孩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他當時義氣滿懷回答“我是修士，常人又能如何只能仰視他們嗎，不是的我傳你們練體之法……”張小天的思緒在此時回到了現實他的瞳孔放大。

“對啊，除了修氣士高高在上，練體士也不低於人下。”月牙輕輕自語說道他的目光漸漸有神。

銀月將月牙的變化全部看在了眼中她不再說話靜靜地離開了。他需要時間思考，以前他不願去想，如今要想未來路只有他自己才能打開心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