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找人
周小花的臉一下就紅了，她有些退縮，但很快又堅定下來，如果僅僅找人就退縮了，那她還怎麼把孩子生下來。她壯着膽子說道:“大爺，我找王游。”
李老頭高興的說道:“這就對了，王游我認識，你爸……”，這時他突然發現不對勁，他所認識的王游只是一個年輕的很娘的男子，看年齡怎麼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閨女。
他立刻停下自己的話，臉上的笑容也淡了，“閨女，你一大清早就拿我李老頭開玩笑，老實交代，你找哪個？”
“李大爺，我沒開玩笑，真的找王游。”，周小花微笑着說道。
李老頭臉色平淡了很多，言語也開始謹慎起來，“你是他什麼人來找他做什麼？”
“我是……，我找他……，哎，李大爺，您就讓我找下他吧，我真的有急事，求您了。”，周小花開始焦急起來。
在這個時候，有些工友已經看見這裏的事情了，本來門衛有人也不算什麼事，但這個人是個漂亮的女學生，這就是大事了，有幾個人甚至走了過來。
“李老頭，怎麼了，一大早就想吃嫩草”，一個工友人還沒到，聲音反而先到了。
“屁，就你甘文這種饑渴的人才成天亂想，這閨女是來找人的。”，李老頭直接給他頂了回去。
“妹兒，你找哪個？李老頭不幫你喊，我幫你喊。”，甘文說道。
周小花還沒說話，李老頭先說了出來，“她找王游。”
“王游”，不僅甘文愣住了，連其他的人也愣住了，他們實在想不出王游那樣的人還有人找，而且還是這麼漂亮的小妹妹。
周小花看到他們的樣子，以為王游已經沒有在這裏了，心裏有些喪氣，臉上的笑也漸漸消失，眼睛中也開始充滿霧氣。
“他沒在這裏了嗎？你們知道他到哪裏去了？”，她期待的看着他們，從李老頭看向甘文，然後依次看下去。
在看到幾人沒有反應時，眼淚終於掉了下來，手掩上臉頰，蹲在地上。
幾個工友看見她的樣子，知道玩笑開大了，要知道，工人很多其實都是很耿直的，有什麼說什麼，幾人連忙說道:“小妹妹別哭啊，王游就在裏面，只是你不說你找他做什麼，我們真不好幫你喊。”
聽到他們的話，周小花心裏終於安定下來，至少他還在這個工地。
“我找他做什麼，不能告訴你們，我想請你們帶我進去看下他，然後我和他談。”，周小花慢慢的說著。
工友們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他們看下李老頭，李老頭聳聳肩，做出無奈的動作，表示剛才她就是這樣。
甘文終究是看在她是個漂亮女孩子的面上說道:“小妹妹，王游有些特殊，你不告訴我們你找他做什麼，我們真不敢帶你去見他。”
“為什麼？他到底有什麼特殊”，周小花有些吃驚，不解的問道。
“你看吧，小妹妹，我不知道你從哪裏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你連他有什麼特殊都不知道，說明你根本就不認識他，你讓我們怎麼帶你進去”，甘文雖然很同情這個女孩，但是他不能因為同情就帶他去見這個有些特殊的工友，他要保護他。
周小花有些氣苦，她也算是明白了，這些工友不知道為什麼，不想自己進去看他。但她只能懇求他們，“求求你們，帶我去看下他吧，我給你們跪下了。”
幾人看見她跪下，連忙出來把她扶起來，如果一個美少女在工地外下跪被人捅出去，工地上肯定不得安寧。
“小妹妹，你肯定是不認識王游的，但是你要進去，一定要給我們一個理由，不然我們也要擔責任。”，李老頭勸導道。剛才的事情把他也嚇了一跳，如果被人知道了，他這個門衛還得丟了。
說完幾人都看着周小花，她猶豫了半天，把他的工牌拿了出來，“我有他的這個，算嗎？”
“是撿到的吧，如果是一般人，我就讓你進去了，但是王游的話，你還真不不能進去。”，李老頭想了一下，然後說道。
“你們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讓我進去看下他，難道他被你們囚禁了嗎？實在不行，你們幫我通傳一下也行。”，周小花看着幾人乞求道。
甘文終於還是忍受不了她的眼神，把實情說了出來，“小妹妹，你要找的這個王游是個傻子，如果你曾經見過他的話，他現在一定已經忘記你了。這也是我們不告訴你的原因，我們怕你是來騙他的。”
“傻子”，周小花的腦海就像是砸進一塊巨石，瞬間愣住了，“哈哈，哈哈，老天，你到底在給我開什麼玩笑。”
她的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悲傷的情緒在幾人之間醞釀。
“閨女，我不知道你到底為什麼要找他，但是看你這個樣子，我確定你不會是來騙他的，人我們可以帶你去看，但是你必須告訴我們原因，就像剛才甘文說的那樣，他是一個傻子，我們這些工友要為他負責。”，李老頭說道。
“傻子，他是傻子，我還要找他嗎？難道我獨自一人生孩子不苦，老天還要給我增加一個負擔嗎？”，周小花喃喃自語，她覺得自己的命太苦了，這輩子就沒有一刻是甜的。
昨天想到要人照顧時，她早早就把家人略過了，他們如果知道了自己的所在，不僅不會幫忙，也許還會急切的用自己去給弟弟換另外一門親事，因此，她唯一可能的依靠就是這個王游，孩子的父親。
幾人看着她自語，雖然不知道她到底說些什麼，但是還是明白應該是和王游相關的事情，只是她根本沒有想到王游居然是一個傻子，所以才有現在這種情況。
“閨女，我一個老頭子，不知道你到底是如何認識或者是知道他的，但是他當初來到我們這裏的時候是我李老頭收留他的，讓他在這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雖然工資不高，但是也能餬口。”，李老頭慢慢的說道，作為過來人，他很明白，這個女孩希望王游至少是一個正常人，這樣才能幫到她。
周小花抬起淚眼看向李老頭，“李大爺，我，我，如果沒有這件事情，我其實也不想來找他，只是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是傻子。”
李老頭和甘文幾人看着她的樣子，知道她不會說原因，但是看她哭泣的樣子，又像是與王游有種很重要的關係，幾人相互看着，最終還是決定通融一下，讓她進去看看。
“閨女，我看你也不像是來找麻煩的，我們幾人就幫你擔了這個責任，讓你進去看看，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李老頭說道。
周小花這時已經沒有更多的激情了，她的希望已經被打擊到幾乎沒有，她對去看看他也有些無所謂了，但既然來了，還是去看下他，只是讓寶寶隔着肚子知道不是自己不給它找爸爸，而是爸爸是傻子，而我們母子承擔不起照顧他的責任。
“李大爺，我答應了，你說吧，我去看看也好。謝謝你，李大爺，還有你們幾位。”，周小花向幾人鞠躬表示感謝。
幾人這一生還真沒被人如此尊重過，臉上都露出一點笑容。
“要求很簡單，在板房區沒有什麼要求，但是一旦進入作業區域，就必須正確佩戴安全帽，聽從指揮。”，李老頭咧着嘴笑了起來。
“好，我一定遵守，謝謝。”，周小花鄭重承諾。
見周小花這個美少女得到門衛李老頭的允許，甘文幾人興沖沖的帶着周小花向著住宿區走去，就像帶着的美女和自己有關一樣。
慢慢的走近住宿區，甘文沒有停下來，他繼續帶着她向前走，直到一個破板房前。
這時，一個長頭髮的人從板房裏出來，迎面就遇上他們。
周小花一眼就認出了他，這個長頭髮的人就是王游，她停了下來，看着他。
他長長的頭髮沒有打理過，亂糟糟的就那樣披散着，頗有些古裝電影裏女人被風吹亂頭髮后的樣子。
他的臉上有種各種油跡，應該是很久都沒洗過臉了，雖然看上去很秀氣，但估計在工地上反而不好混，這裏需要陽剛的氣息。
甘文看着她的樣子，就知道她絕對是和王游有過交集，至少是見過他這個樣子的，不然不會在自己介紹前就認定了他。
而同一時間，王游也看到了他們，但是沒有理會他們，而是看向周小花，這個人給他很熟悉的感覺。
甘文幾人看向王游，本來想着他傻子的樣子，平日裏什麼都記不住，需要大家指點他幹活，應該是不認識這個女人的，哪裏知道他居然看着她發愣，看樣子應該是認識她的，也許美女就是吃香些，連什麼都記不住的傻子居然難得的記住了她。
“王游，你還記得我嗎？”，周小花嘗試着呼喚他，她也看出來了，他應該還記得自己，不完全像他們說得那麼傻。
她的話沒能得到他的回應，只是傻傻的看着她。
甘文知道王游需要人引導一下，於是他說道:“王游，走，吃飯。”
“吃飯。”，他聽懂了，看着周小花重複着。
周小花知道這話是他對着自己說的，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了，你既然是一個傻子，又何必記得我。
“小妹妹，你很不錯，他都能記得你，看來他對你印象很深刻，平時我們喊他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來都不會多說什麼，他對你真的很特別，要不你告訴我，到底和他有什麼關係？我快好奇死了。”，甘文臉上露出好奇的表情。
周小花咬着牙齒，忍住淚水搖搖頭。
“好吧，小妹妹，你不想說也無所謂，不過你得把我們工地的人力搬運工帶去吃飯，我看他的樣子，你不說話，他是不會動的。”，甘文笑着說道，在他看來，這個小妹妹太矯情了，人雖然不錯，但是太容易流淚，對他們這些工人來說，從來只要還能掙錢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如果遇到過不去的坎了，就可以放心休息了。
“你去吃飯吧。”，周小花說道。
“吃飯。”，王游清澈的眼睛看着她，又重複了一下。
“呦呵，小妹妹，你太漂亮了，連他都知道請你吃飯，走吧，希望你不要嫌棄工地伙食差，早上就是稀飯鹹菜。”，甘文開着玩笑。
甘文帶着幾人向著工棚走去，周小花其實已經吃過了，她不想再花錢，但能陪他吃也許也算最後的留念吧。
工地上大約有百多個工人，現在都圍坐成大大小小的圈子，看着幾人進來，特別是一個漂亮女孩的出現，讓他們像是打了雞血一樣。
“甘文，你從哪裏拐騙來的女娃娃，當心未成年哦，那是三年起步。”，有人叫嚷起來，引來一片鬨笑。
雖然他說的是自己，但周小花卻沒有從中聽出什麼惡意。
她淺淺笑了一下，表示打招呼了。
“阿武，你別叫，她是來找傻子的，你沒看傻子看她的樣子嗎？”，甘文說出實話，雖然他不知道兩人有什麼關係，但是肯定至少應該是認識的。
大家這才注意到傻子看着她時，顯得比平時要靈動一點點，不像和大家在一起時，完全是喊做啥就做啥，根本沒有一點點的自主性。
周小花和幾人坐在一起，面前的凳子上放着幾碗稀飯，一小盆自製鹹菜，一盆饅頭。
工友們很隨意的拿起筷子夾着饅頭就着鹹菜吃了起來。
就只有王游還傻愣愣的看着周小花，沒有動筷子。
“小妹妹，多少吃點吧，看樣子你不吃，他是不會吃的。”，甘文一邊嚼着饅頭，一邊說道。
周小花小心的拿起一個饅頭，向著王游示意了一下，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然後向著甘文問道:“甘大哥，你們這的饅頭多少錢，我等下把錢付了。”，作為長期兼職打工的人，她很清楚，打工的人把一分錢都看得很重要，但只要把錢的關係分好了，他們也是最好相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