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二回 仙人洞寶鐲送封姨,何仙姑眉山贈錦囊
又經幾個時辰細細打磨,靈釧這才將琉璃玉鐲製作完成,拿在手上頗有分量,只見外觀流雲漓彩美輪美奐;質地晶瑩剔透光彩奪目。靈釧又仔細檢視一番,見再無瑕疵,才送給封姨,以作賠罪之禮。而封姨卻將太極符奉還,只說心領,但此物乃道門至寶,只怕自己無福消受,帶在身邊還會惹來禍事。不過那碧火琉璃的鐲子卻願意收下,只因那琉璃手鐲內藏火精,而封姨尤善使風,風火相濟足可拿來自保。於是靈釧又將玉鐲用法詳細說明,將那玉鐲拋在空中,可隨心意變化大小,鐲身之外烈焰衝天,鐲身之內卻無火清涼。也可隨心意顛倒過來,鐲身之內火燒連城,鐲身之外卻無一絲熱氣。兼之封姨有運風之能正與這手鐲相合,更可增添威力。於是封姨謝過靈釧,隨手將玉鐲套在腕上。
到此恩怨兩清,時間也已不早,靈釧便領三將辭別封姨,揮手去了仙障,隨土地一同出來。一路又問些此去南詔,要如何面對當地蠻族的經驗教訓。那閬州土地生前也曾是名臣良將鎮守一方,尤善平亂,又長期與南中諸蠻相交,所以談話間常有驚人之語,與論三日,靈釧受益良多。到第四日上,靈釧這才辭別土地,率眾御風返回成都,和李賢者張佺等人會合。途中成康問起靈釧為何要煉化寶物送給封姨,靈釧回道:“自古冤家宜解不宜結,先前我和封姨在東都有隙,她又是得道的散仙。將來我等下凡轉世,若在蜀中碰上,她今日懼我之能不敢造次,到那時她又怕我什麼,只怕到時候徒增許多麻煩。那還不如現在便與她和好,多種花少栽刺,就算將來再碰上,也不至於為難我等,或許還能幫上一二。”成康這才明白靈釧苦心,於是淺施一禮不復多言。
回到大慈寺與張佺等人相見,這邊早已做好安排,就等靈釧一到,便要在黃昏出發連夜趕路。靈釧不解,問為何不等到來日一早,張佺道:“只因李賢者身份特殊,此行目的又是南詔,若白日出城只怕橫生枝節。傍晚時分,守門官兵大多懈怠,倒是方便我們出城。”靈釧這才想起李賢者出身南詔王族,且身為質子;張佺又是南詔世襲貴族子弟,若被守門將士驗出身份,只怕惹出不少是非,遂道:“恰好我們這幾人也沒有通關文書,不如讓譚記商隊正常前行,你三人隨我一起出城如何。”那張佺略一思索便看向李賢者,而李賢者與純陀和尚都是隨緣之人,並無什麼意見,於是張佺樂得從命,請譚記商號的馬幫照常出城,約好會合地點。靈釧以土靈珠打開異界通到城外一處地方,然後讓眾人依次穿越,就在成都城外十五里處名為雞鳴原的地方落腳,休整一夜。到黎明時分譚記商號的馬幫才姍姍而來。眾人聚會用飯,說起出城之事各生歡喜。
休息一個時辰,商隊餵過馬匹,眾人收拾行裝繼續南下。靈釧取出九州山川圖招來張佺和商隊中的嚮導,問起眉州所在和此次行商路線。張佺素來機靈,看出靈釧要去眉州見先前為其算命占卜的仙姑,遂主動在圖中指路,並詳細指出商路走法,即古之僰道至五尺道。靈釧看到雞鳴原到眉州不過向南百里,大略算下商隊行進路程,見不會耽擱入滇時間,便問張佺和李賢者三人是否願隨自己往眉州一行。那張佺先前見過靈釧手段,已知其神通,又想找何仙姑再問個吉凶,看此次歸國究竟有幾分勝算。而李賢者和純陀和尚既學禪宗,便不願同外道交往,兼之早已堪破生死,已有殉道之心,所以婉言謝絕。靈釧也不強迫,遂帶三將與張佺離開商隊,看準方向後以土靈珠打開通往眉州之門,五人魚貫而入,之後又結印召喚眉州土地來問仙姑下落。
不一會眉州土地匆匆趕來,遠遠看去,角巾素服,相貌平平無奇。待到近前,靈釧隨口問起來歷,那土地自稱李密,生前乃晉初時人,因孝聞名,還有一篇《陳情表》千古流芳,所以死後封為一方尊神。靈釧觀其才智普通便不想再多問,只問何仙姑如今何在。那土地公雖資質平平,做事倒也不出差錯,很快手下陰吏呈上消息,說何仙姑前幾日曾在牛角寨石窟觀摩佛像,之後又在蟆頤觀老人泉邊給人算命,昨日來到中岩寺龍湫之旁,遇到相熟之人問卜,仙姑卻不開卦,說正在等人。靈釧聽到此處,心說這不是正在等我么。於是便讓土地帶路,領三將步行前往中岩寺。
土地一邊引路一邊介紹,說中岩寺離青神縣東南二十里,坐落於慈姥山中,始建於東晉,至大唐才開始興盛,為十八羅漢中第五位靜坐羅漢諾矩羅尊者的道場。其佛法廣大,為川南佛門聖地,素有“川南第一山”的美譽。靈釧隨其指引遠遠望去,果然峰岩峻峭石階陡險,滿目蒼翠天光雲影,實為人間福地。靈釧一邊跟隨土地公拾階而上,一邊感嘆這天下名山莫不被佛教所據,偏偏又如此恢宏盛大,遠比道教的結廬而居富貴太多。
眾人沿山路直上走里許,見有兩峰聳峙峽溪數折。峭壁之下花竹如綉澄潭一泓,相傳為龍母慈姥夫人之巢穴,古稱“龍湫”,慈姥山也因龍母在此顯聖而得名。只見潭水清澈深不見底,間或有錦鯉隱於其間,若有人拍掌呼喊,潭中群鯉便應聲而出如蒙召喚,蔚為奇景。而潭水對岸岩壁上佈滿摩崖造像,觀之有如萬佛朝宗。佛龕經幢稜角分明,內容生動精美傳神,讓人不由生起向佛之心。
而在潭水一側,有一粉衣女子立在譚邊,正將手中胡餅細細捏碎投入水中餵食群鯉。不等土地介紹,靈釧已被那女子出塵脫俗卓爾不群的側影吸引,一雙眼睛竟再也不能移動分毫。那女子似乎察覺到一點異樣,轉過頭來看向眾人。隨即便似看到熟人般莞爾一笑,讓人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都有如夏日飲冰、冬日圍爐般舒爽。靈釧自己也是女兒家,一直以來也對容貌頗為自信,但如今看到這位“在水一方”的絕世佳人,才首次生出“自慚形穢”之感。
不過好在修為一場,定力不亂,靈釧停下腳步收拾心情,隨即掛上笑容,在土地指引下來到何仙姑身前淺施一禮,口中說道:“仙姑在上,小妹這廂有禮了。久聞仙姑美名,今日一見,果然不是人間俗物。”何仙姑則溫柔笑道:“姑娘來歷不凡,只不知何曾與我見過?”靈釧聽出對方話中有意拉開距離,只好岔開話題道:“雖不曾見面,但小妹與仙姑也是神交已久。況且先前小妹曾在鳴鶴鎮遇到漢鍾離,在遂州城外見過藍采和,如今在此地遇到姐姐,可真算是三生有幸、仙緣廣大。”一句話點出八仙之中另外兩人,也是在暗示何仙姑自己雖是妖身,但卻不是什麼邪魔外道,沒有必要刻意保持距離。
那何仙姑明顯聽出靈釧之意,稍一沉默才開口道:“姑娘的師承來歷,姐姐也大體有些耳聞。只是姑娘此去西南,命里還有三劫六難,因姑娘與我有些恩德,所以我為姑娘準備了三個錦囊。此去萬里,若姑娘遇到難處一一打開便是,裏面自有破解之道。”
靈釧聞言心中大奇,心想自己何曾給過何仙姑恩惠,但又不便開口相問,便看着她的臉龐,眼中滿是迷惑神色。那何仙姑約莫二十六七年紀,心性卻如少女一般。見此情景格格一笑,對靈釧說道:“姑娘可能不知,我前世本是零陵人士,就在九嶷山下長大。後來有些奇遇,得南華老仙指點服食雲母之法,這才有緣成仙。姑娘先前在九嶷山除卻蛇妖、毀掉屍山一事我已盡數知曉,姑娘救我故鄉,是以說姑娘與我有恩。”
靈釧這才明白前因後果,見何仙姑手中依然有三個錦囊遞給自己,便放心接下小心收好。又對仙姑道:“那這三個錦囊能不能提前打開,或者打開順序錯了怎麼辦?”何仙姑見靈釧問話嬌憨可愛心中並無雜念,再也忍俊不禁道:“得虧妹妹出身名門飽讀天書,竟也能問出這樣的問題。”見靈釧還未明己意,便又補充道:“萬事自有安排,妹妹既有仙佛兩邊相助,這一趟還有什麼可擔心的,不過是遇水搭橋、逢山開路罷了。姐姐送你三個錦囊,也不過是在你不知該如何應對時,給你一點提示。所以妹妹不必擔心,真到用時自然知道打開哪個。”
幾句話說得明白,靈釧也想到有佛道兩門暗中撐腰這一節,於是再次施禮謝過仙姑。身後張佺早就按捺不住,上前來求吉凶。於是何仙姑取出龜甲金錢,為其占卜兩次,分別是十年運程,前一個是大吉,而後一個為半吉之相。張佺又請解卦,何仙姑看在眾人面上,為其留下八字批言:“歸滇而興、去南而亡”,張佺不解其意,還想求問。但何仙姑只笑而不言,與眾人告辭道:“此間事了,我也該去其他地方了。”說完便飄然而去、體態輕盈,只留下靈釧張佺二人還在掛心先前對話中提到的吉凶。
既然百思不得其解,靈釧又將錦囊拿在手中細看,不知裏面存放何物,摸上去似乎空空如也,對着陽光也看不到有陰影,開天目也只看到一片混沌,就像薛定諤的貓。無奈之下,靈釧只好強壓下把三個錦囊都打開看一遍的衝動,然後讓土地沿僰道去查來自成都的譚氏商隊如今到了哪裏。過兩個時辰,眉州土地送來消息,說商隊還未離開益州境內,並將詳細地址告知,於是靈釧便以縮地之術領眾人在商隊必由之路上尋一客棧休息,到第二天午時才與商隊會合。同李賢者等人見面說起別後事宜,張佺將八字批言交給賢者,幾人研究半天也不知下句里的南是哪裏。但畢竟命運無常,別說凡人蔘不透,就是神佛也只能猜出一二,所以李賢者最後只能以禪宗的萬相皆空來勸導。而張佺也從何仙姑的批言中,大略猜出自己壽命只在三十餘歲,還有不到二十年可活。不過出身武將世家,張佺倒是早將生死看淡,所以很快就恢復了樂天知命的性格。
如今其他諸事都已做完,眾人都不約而同將視線統一注視到南詔國境,雖各懷心思,但大方向卻都一致。靈釧亦收拾心情,招來成康歸海三將商議此番入滇之事。
次日一早,眾人一起南下,離開眉州向南便是嘉州,即今之樂山。因要取道水路,所以商隊來到嘉州境內的凌雲山附近。這裏為岷江、青衣江和金沙江三水匯聚之所,自古以來若暴雨融雪導致江水暴漲,這裏便會洪水滔天、急流拍岸,並使下游嘉州變為澤國。所以玄宗朝開元初年,時有高僧海通和尚在此結廬修行,見凌雲山下江船被巨浪衝上石壁舟毀人亡,因此為鎮壓水勢而八方募化足行千里,終以一人一缽化來百萬之資,並遍請遠近工匠在凌雲山修造佛像,即今之樂山大佛。後來佛首輪廓漸出,嘉州郡守聽說此事,因貪圖錢財遂率眾前來索賄,卻被海通和尚嚴詞拒絕,並以“自目可剜,佛財難得”之語抗衡。不想那贓官竟真令屬下取來銅盤,強逼海通和尚自剜一目以證其心。結果海通和尚性格剛烈,毫不猶豫挖出一隻眼睛奉上,嚇得贓官倉皇逃走。但海通和尚卻也因此傷重不治,不久之後便圓寂了。之後數年,工程一度中斷,幸得劍南西川節度使章仇兼瓊捐贈俸金才使海通和尚的弟子得以繼續主持修造,同時朝廷也賜下麻鹽稅款相助,使工程一度進展飛快。但後來章仇兼瓊舉家入京升任戶部尚書,使得工程再次停工。直到四十年後韋皋治蜀,聽說此舉之後便捐贈俸金繼續修建,此後又經三代工匠不懈努力,終在唐德宗貞元十九年(803年)完工,前後歷時九十餘年,佛高二十一丈三尺,為今世第一大佛像。而說來也神奇,自樂山大佛落成之後,千年之中再無船隻撞岩被毀,既遂海通大師遺願,也造福嘉州一方百姓,堪稱奇迹。
譚記商隊來到凌雲山下暫時駐足休整、採辦貨物。李賢者等人在客棧休息,靈釧見左右無事,便讓三將自由活動,自己一人來到樂山大佛所在凌雲山頂俯瞰美景。遠望滔滔江水和大佛巨像,不由想起曾在電視上看到“水淹佛腳,樂山洪災”的新聞,當時岷江水淹到大佛腳趾,下遊樂山城裏便有江水倒灌,平均水深一米。而如果真有“水淹大佛膝,火燒凌雲窟”的那一天,那水勢莫說樂山,只怕整個成都平原都會變成一片汪洋。想到此靈釧突然想起一事,結印喚來嘉州土地問道:“這凌雲山中可有凌雲窟,裏面可有火麒麟?”嘉州土地聞言笑道:“上仙說笑了,此處可是佛門凈地。佛陀腳下,又怎會有麒麟出沒。”經他一說,靈釧這才想起,麒麟乃是儒道兩門的瑞獸,古有“鳳凰仁字身上紋、麒麟不忍踩花草、白澤現世克萬妖、騶吾似虎不殺生”之語,說四獸皆為世之仁獸,又怎會如電影中那麼殘暴。
見靈釧愣神,土地公在旁繼續說道:“啟稟上仙,這佛身之中雖說沒有什麼凌雲窟、麒麟獸,但確實有一處藏寶室。”見靈釧並無反應,那土地又道:“當年海通和尚圓寂時,大佛只修建到肩膀,佛身並未建成,所以修造佛像的資財還有不少存留。因無人能阻止工匠哄搶財物逃走,所以海通的弟子便將封口石放下,將財寶盡數封存洞中。後來兩位西川節度使主持修建時也未拿出取用,所以一直保留到今日。”靈釧聞言心中暗自嘆道:“想不到海通大師一死,這麼大的工程便人走茶涼,真是樹倒猢猻散,就連工匠都要上前搶奪財物。最後還得依靠行政權力來完成,看來人性這種事從古至今都沒有變過。”
正在暗自思量,嘉州土地卻突然問道:“上仙想不想去藏寶室一觀?”靈釧這才驚覺,那土地公三番四次以利相誘着實可疑,故而笑道:“我有金靈珠在手,隨時可取地下金氣做成錢財使用,又何必去動佛寶。”嘉州土地卻故作神秘地說道:“上仙不知,那藏寶室中最為難得之物,乃是佛龕中供奉的《華嚴經》銅製鎏金經書金冊,共有十五冊,每冊都配有金質冊匣,薄若書頁柔若棉帛,形制完整質感細膩,且圖文並荗精美絕倫,撫之細膩密緻,雍雅中又有幾分佛光瑞氣,實屬難得珍品。”
靈釧被其說地好奇心起、心中大動,但冷靜下來轉念一想,心中又涼了半截。只因嘉州土地雖是殷勤勸進,但這件事本身性質卻還是偷盜佛財,將來若真有一天佛教翻臉追究起來,這件事便是自己一大罪狀,到時難免落人把柄。既察覺這是圈套,靈釧便俏臉一寒,逼問土地公道:“土地公公三番四次讓我去偷盜佛財,到底居心何在?”語氣雖是三分溫柔五分揶揄,卻已然夾帶了兩分寒氣,唬得土地公慌忙下拜,口中賠罪道:“老朽只是奉命行事,還望鬼王大人寬宏大量不要計較。”
靈釧心中暗笑自己連哄帶詐,就讓土地公露出馬腳,不過既要演戲,戲便要作足,不能半途而廢。於是冷着臉繼續問道:“說來聽聽,你究竟受何人指使,又有什麼目的。”那土地公帶着三分哭腔說道:“上仙明鑒,老朽乃是奉佛旨行事。佛主知道上仙此去南詔路途遙遠,兼且困難重重,所以為助一臂之力,才以洞中佛寶相贈,還望上仙莫要辜負佛主美意,也不要為難小老兒。”
靈釧聞言笑道:“既是佛祖旨意,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只是無功受祿,這佛寶難免受之有愧。不過此番入滇,我既要保護李賢者一行安全到達,也想助中原禪宗在雲南站穩腳跟。於公於私,我想這佛寶都能助賢者成事。所以佛祖既授我佛寶護身,那便由我代為轉贈李賢者,令其持之入滇,將佛教發揚光大。不知土地公意下如何?”那土地公哪敢應聲,只伏在地上不動。如此一來,土地不敢抗旨,靈釧亦不願親取佛寶,於是兩個僵持起來。好一會,靈釧這才打破僵局,對土地公道:“不如這樣,你先令手下取來佛寶給我,再隨我一起去見李賢者,將佛寶轉贈給他,這樣一來你也好去交差。”
那土地公聞言還是伏地不動不敢應聲,靈釧無奈之下又想出一法,對土地公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也罷。你且在此等我,我去去就回。”說完不等土地起身,已趕忙抽身離開這是非之地,以縮地術趕回山底客棧,求見李賢者和純陀和尚。見面之後,靈釧將佛主賜下佛寶一事大略說明,只隱去了佛旨中讓自己親自去取的訊息。那李賢者聽聞竟有此事,趕忙起身向西虔誠下拜。靈釧不想耽擱,免得夜長夢多,所以也不管男女大防,上前一把扶起賢者,便要二人隨自己去取佛寶。既有佛旨在前,李賢者自然不敢怠慢,於是和純陀一起緊跟在後。旁邊客房裏成康歸海蜃影三將聽到動靜也出來會合,遠遠跟在後面。
不一會,眾人來到凌雲山頂,靈釧見土地公還在原地等待,便上前介紹李賢者師徒二人,然後令土地公在前引路,讓純陀和尚去密室取寶。土地公不敢反對也不敢應聲,只能依言行事,領眾人沿山路來到大佛左肩處,再施法於半空中搭起一條石階向下通往大佛胸口。未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