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龍門客棧、金鑲玉
大漠的風沙說刮就刮,如同沙刀不斷刮在孟璟臉上,使得臉龐無比乾燥,嘴中如同烈火灼燒一般乾渴。
望着不遠處升起炊煙的兩層樓高的平房,又看到掛在一根木杆上寫上龍門客棧的帆布,孟璟如同看到救星一樣,眼中冒出渴望的光芒。
孟璟為了比邱莫言三人先一步趕到,他一路上快馬加鞭,星辰夜晚也在趕路,就是為了有足夠時間在龍門統籌佈局。
他不僅要兵符,更要將曹少欽等人一網打盡。在電影中,曹少欽帶來了一大隊的黑衣箭隊人數眾多,或許孟璟能單殺曹少欽,卻不能將曹少欽手下全部除去,只要有漏網之魚回到東廠報信,曹正淳定不會袖手旁觀。
龍門客棧,一個充滿傳奇色彩\b與黑暗血腥的客棧就在眼前。
……
即將行至龍門客棧,孟璟腦海浮現出金鑲玉在客棧頂上唱歌,而他會牽着一匹白馬,如同白衣勝雪般的公子出現,然後憑藉丰神俊朗的外表,將金鑲玉征服,讓其加入他的陣營,但孟璟走至客棧附近瞧着空蕩蕩地屋頂。
孟璟觀望客棧周邊,除卻鎖在馬圈裏的駱駝與馬匹外,也沒人在客棧外走動。
龍門客棧正門很小,因為大漠常年風沙,而房門窗戶小一點能防止風沙吹入客棧內。
孟璟站在用木板釘在一起的木門外,就已聽到裏頭各種笑聲,粗獷的、放蕩的……應有盡有。
此刻大漠上刮著風沙但並不大,木門裏頭也未反鎖,孟璟直接推開木門,木門轉動時發出卡嗤卡嗤的刺耳的摩擦聲。
在孟璟推門而入的剎那,客棧內不管是喝酒的商旅、商量的黑販、吹牛的士卒、還是正在規劃出關路線的通緝犯都不約而同地望來。
目光全部凝聚在孟璟身上。目光有着審視、有着警惕、有着擔憂…
孟璟身着染着沙塵的黑袍,腰間挎着刀當然不是綉春刀,頭上帶着斗笠,身後背着行囊,此時大漠外頭的風沙湧入,吹得孟璟黑袍烈烈晃動。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孟璟走入客棧內,平澹嗓音喊着:“客棧的掌柜呢?”
“來咯!”
一道聽着讓人勾魂勾火的聲音傳來,只見穿着大漠獨特衣裳的女子,從另一個桌上靈巧飛身翻轉而來,數丈距離片刻就落在孟璟身前。
金鑲玉因常年居住大漠膚色偏黃,體態婀娜,其眼眸如水彷佛在勾人心魄,一雙潔白而整齊的牙齒上下啟合
“客官是要出關還是住店呢?或者打尖?”
金鑲玉是龍門客棧的老闆娘,依靠掌控出關密道和邊關將領,經營黑店謀取利益。
孟璟凝視打量身前的女人,而身前的女人也在打量着孟璟。
其實金鑲玉觀察自己倒是無所謂,冒着精光的眼珠子盯着他身後行囊也無所謂。
只是為何看到我的臉之後她會出現失望神色?孟璟百思不得其解。
孟璟不自主地摸了臉龐一下…嗯…下一次得換個英俊的面具,他為了保險起見他行囊內可足足準備了數來張人皮面具,可惜都是大眾臉。
“來間上房。”
“客官打算住幾天呢?小女子金鑲玉是這間方圓五十里唯一客棧的老闆。”金鑲玉笑着說道。
“掌柜好名字,我與朋友有約,在此等他們,至於幾天?等到了自然會走。”
“原來這樣啊,客官請坐,喝茶。”
金鑲玉眉開眼笑,吩咐夥計將一桌椅擦拭乾凈,便請孟璟坐下。
孟璟看着用胳膊撐在桌上的金鑲玉,望向對方時刻在散發嫵媚的眼,笑着問道:“掌柜有事?”
“客官,瞧見你行囊似乎挺沉的,要不要小女子幫你卸貨啊?”金鑲玉手不老實地摸到孟璟身後的行囊底下,用力抬了抬了。
金鑲玉一驚挺重的,若全是白銀黃金那就賺大發了啊。
孤身一人來邊關,金鑲玉遇見過很多,其中大部分是朝廷通緝犯,意圖從龍門關離開大明。
“不必了。”
孟璟拍開金鑲玉那柔嫩的小手,隨後將行囊從身後取下,放置身旁孟璟裝作一手將行囊護住的動作。
孟璟的動作,瞬間將客棧另一頭的十幾個常年來往邊界的黑販吸引,黑販們眼中射出精光,目光中帶着貪婪。
孟璟的動作已經告訴他們這些鬣狗們,囊中有好東西!你們快來搶。
金鑲玉不失尷尬地笑了笑,本想問些事情來套孟璟身份情報,卻被客棧另一桌的壯漢給打斷。
蹦的一聲響,壯漢碩大的手掌重重拍在本就不牢固的桌上,揚起一陣的灰塵,壯漢虎目瞪大,怒聲說道:“老闆娘我們的生意還沒說完吧??”
金鑲玉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到,頓時化成潑辣女子朝着壯漢罵
“你娘的,一抹紅你要是真想求老娘,就態度好點,誠意點,老娘高興了就自然會幫你。還有你們所有人聽着,老娘告訴你們,三十裡外的邊關陣地的千戶大人與我是老相識,你們都給我老實點!”
一抹紅,孟璟知道此人。
在京城時,孟璟就讓錦衣衛調查關於龍門的情報,其中不法在龍門流竄的通緝犯,而一抹紅就身在其中。
一抹紅此人出身隴南,具體姓名不詳,朝廷懸賞此人人頭五百兩白銀,犯了殺害朝廷命官的罪。
其財迷心竅入室搶劫,並且殺害某縣縣令全家上下,更是攜帶大量錢財潛逃,後有人目擊此人出沒隴北地帶,也就是大漠附近。
一抹紅注意周圍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強壓住怒氣說道:“那\b一百兩如何?我給你一百兩你幫我。”
“一百兩在打發乞丐嗎?我老娘把你\b打點關係都不止一百兩,一百兩\b就想要出關?別做夢了!”金鑲玉冷笑:“我告訴你,這段時間龍門關只准進不準出,現在想要出關比以往都要貴。”
一抹紅這是想要金鑲玉向龍門關的守軍打點關係,放他出關離開大明。但想用一百兩換取出關的機會着實少得可憐,孟璟也不禁發出呵呵笑聲。
既貪財,又惜命。
孟璟的笑聲惹惱急着出關,卻無法出關,又被金鑲玉出言侮辱,內心早已滿腔怒火的一抹紅。
朝廷通緝要犯明着出關幾乎不可能,況且一抹紅人頭價值五百兩,守軍見到必定不會放過,只會將一抹紅當成白花花的銀子。
所以一抹紅只能求助與龍門關守軍有關係的金鑲玉,希望出些錢財讓金鑲玉從中幫忙。
聽到孟璟的笑聲,一抹紅怒火瞬間點燃,朝着孟璟猙獰怒斥。
“小子你笑什麼,在笑就撕爛你的嘴!”
“呵呵,一百兩就想出關?要是掌柜幫了你,就真虧大了!”孟璟隨意着說。
金鑲玉一愣,他目前不知一抹紅是通緝犯。
一百兩?她呸!
只不過虧大了是什麼意思?
孟璟的話如同冰水潑在一抹紅臉上,頓時將他嚇得一個激靈,立刻用着警惕地目光死死盯着孟璟。
“你是什麼人?”
“其實我就是聽聞龍門客棧時常有通緝犯出沒,而我最近手上缺點錢,意思你應該聽懂了吧。”孟璟笑着說道。
“你!”
一抹紅此時面色漲紅,抽出一柄半丈長的大砍刀,紅着眼朝着孟璟衝去,欲想斬下孟璟的腦袋。一抹紅這般着急的原因,便是一旦孟璟將他懸賞額說出,他在這龍門客棧有命活?
五百兩?京城普通人家賺十輩子都沒有的巨款。
一抹紅動作果決且癲狂,彷佛孟璟是他殺父仇人、辱妻仇人般,使得客棧眾人二丈摸不到頭腦不明其中所以然,就連金鑲玉也站在一旁呆愣,好好的怎麼一抹紅突然要下死手?
不過金鑲玉也非善人,於是就站在一旁觀看,至於孟璟?
萍水相逢而已,死了就死了。
在龍門客棧時常因為江湖恩怨,利益爭奪而發生的爭鬥矛,她早見慣不怪,只要規模沒達到將客棧大規模損壞,她都不必出手調和,大家都是萍水相逢值得拔刀相助?
非要說值得?那也是對方囊中銀子夠不夠值得!
一抹紅雙眼通紅握着大砍刀身子一躍,砍刀在客棧內散發幽冷寒意,一刀落下,朝着孟璟脖頸斬去。
在圍觀眾人眼中,都以為孟璟即將人首分離時,卻見孟璟抬出一隻手,分開兩指,將笨重的刀刃夾住。
叮……聲音回蕩在客棧內。
所有人呆住,不可思議地望着孟璟手指夾住的刀刃。
一抹紅喘着粗氣,瘋狂地拔着刀柄,想要從孟璟指中扯出。
可惜,一抹紅用上吃奶的勁也無法從孟璟那猶如有山嶽般巨力的手指中扯出,一抹紅不禁瘋狂吼着。
孟璟笑着隨即體內內力湧出,二指用力併攏,隨後眾人見到大砍刀如同玻璃般碎裂,手中夾着殘留在指間的刀刃碎片在虛空晃蕩一圈。
眾人瞧見孟璟指間殘留刀刃碎片都是不經意間退後想要找東西掩護。
一抹紅從怒火被澆滅,他此刻眼中充滿無窮的恐懼,還未來得及轉身逃跑,在一抹紅眼眸中一抹寒光閃過,只覺胸口疼痛。
殘刃穿過一抹紅的胸膛,從其背後帶着鮮血穿出,最後嗤的一聲嵌入客棧屋頂牆角內。
隨即一抹紅身軀倒地。
“生的這麼高個壯實,怎麼中看不中用呢?”孟璟嘆息。
客棧內一片死寂,原本想打孟璟注意的黑販都是趕忙將兵刃藏好,生怕被孟璟發現。這短暫的一幕讓金鑲玉大為震動,身懷武功的金鑲玉能知曉身前這人武功乃是當世一流。
單憑孟璟夾碎一抹紅刀刃的瞬間流露出的稍許內力判斷,\b絕對是\b大高手!
“掌柜的?”
孟璟聲音傳來,一開始金鑲玉呆愣在原地思考壓根沒聽到孟璟在呼喚,直到身旁的夥計戳了戳腰,她才啊的反應過來,露出媚笑說道:“客官您有什麼吩咐?”
都會用上您了啊。
孟璟轉頭凝視着金鑲玉,而金鑲玉發現孟璟的凝視完全不像剛才雙方打量審視的眼神,而是像一頭勐虎,一頭可以將她吞噬連渣子都不剩的勐虎。
老娘應該沒被朝廷懸賞吧?應該沒有,老娘做事比較乾淨,況且龍門這鬼地方朝廷幾乎不會管。
“麻煩掌柜的收一下屍!”孟璟笑着說著:“記着把他腦袋留下,我還要換賞金!”
金鑲玉聞言嘴角一抽,這不是砸她場子嗎?有這樣的狠人呆在這,誰敢在她客棧住宿?
但金鑲玉機敏沒將內心所想的愁色表現,隨即露出如花般笑臉,眼中顯現出崇拜說道:“客官能剷除朝廷要犯,也是為我們龍門一帶除去禍害,我們大家都要感謝客官啊……”
聽着金鑲玉胡說八道,孟璟也無所謂,於是朝着客棧準備的客房而去。
見孟璟進入住房關上了們,金鑲玉嬉笑的臉立即沉下
“掌柜的,這傢伙是個狠人吶!我們晚上要不要動手?他剛才摸了一抹紅幾百兩銀子。”一旁長着鬍鬚的夥計悄悄在金鑲玉耳畔說著。
“晚上我去會一會他,探探他底細。”金鑲玉蹙眉,眼中帶着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