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怪的夢境上（羅坊：你們終究是要習慣我的）

………

【既然沒有選上，那表演賽就沒有什麼可期待了。晃晃悠悠連摸底考也過去了。

逝者如斯夫。

成績不好不壞，沒有那麼糟糕也沒有想像的那麼好。

正式進入學習之後，十一門科目把時間塞得滿滿的，愜意的時間只有在上課打瞌睡和晚上睡覺的時候才能體會到。

吃飯？得了吧。雖然各個段分流吃飯，但真的和漫畫裏一樣，一群人聽到下課鈴之後就飛奔去食堂。

還不如坐在教室稍微學習一會兒，等到人少的之後再去。對於我來說，吃飯隨緣，吃得飽就行。

一天中，最美妙的音樂是上午第五節課下課11:50的《菊次郎的夏天》，和晚上21:30晚自習的《goinghome》；最令人心生厭惡的歌曲是早上6:10的《早上好》。】

段瀝青打着哈欠默默想道，翻看《活着》。

“我們班要來個轉校生。”

【轉校生！】

段瀝青豎起耳朵，心臟不由加速跳動。

【這可不得了，自古以來轉校生出能人，是吧凌波麗。不對，那是真嗣的幻想。】

“方誌乾！”

段瀝青聽出是林書婉的聲音，聽聲調必然發生一場現充打情罵俏的戰爭。

“我不是故意的……”方誌乾尷尬笑道。

“那你就是有意的咯？”林書婉按的手指關節砰砰響。

“也不是啊。湊巧湊巧。”方誌乾解釋，“誰知道那是你，我還以為是哪個……”憋了一會兒他還是說出，“哪個八歲小屁孩……”

林書婉氣炸了，不管淑女的形象，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一副要他死的兇狠面目，“哪個八歲小屁孩長一米八！啊？！”

“要死…要死…放手…快…”方誌乾不好對女生動手動腳，只能言語相勸。

“行！”林書婉鬆開他，“鑒於你惡意搶奪我的狩獵結果，把你獲得的阿克蒙德的頭顱給我。”

當提到阿克蒙德的頭顱時，方誌乾頓時不淡定，語氣不善：

“滾！這可是我《元宇宙》裏刷最久的收集品，整整花了我兩個月！就蹲在扭曲虛空裏！”

“你把我殺了還好意思說！我的存檔都沒了！”

“你才玩幾天。再說了，那時候又沒有亮的名稱，你穿個伊麗莎白小鴨子套裝，我怎麼知道是你！碰瓷都要實名認證，講究誠信第一，金錢第二！你個小白還想像猴王開口，張口就來！”

【神特么是實名認證！碰瓷這個行業發展如此先進了？！話說碰瓷還講究誠信嗎！】

接下倆段瀝青不想聽了。青春戀愛喜劇，他已經看的太多了。

【不過是無處釋放的激素和過剩的自我意識組成的意外成果，在新奇感消失后，如同燃盡的煙花，只剩下索然無味的虛渺的煙霧。

就像一句話說的：喜歡你沒有理由，不喜歡你卻有一萬個理由。

像我這樣思想覺悟如此高的fff……噗——】

段瀝青被突如其來的橡皮擦砸中腦袋，飽含修鍊者強大的勁道。腦門突起一個小包。

“對不起，同學，不小心的，不小心的。”方誌乾雙手合十低頭為林書婉的行為道歉。

“沒……沒事。”段瀝青揉了揉腦袋，這娘們手勁真大。“對了，沒想到你們也玩……”抬頭髮現方誌乾和林書婉去別的地方打鬧。

【哎。年輕人如此毛躁……】

*《元宇宙》。牧羊人公司旗下的大型多人在線開放遊戲。因其高自由度的操作和玩家自主編輯模式，受廣大玩家喜愛。除開官方開發的“地球ol模式”，還有較為火爆的“魔獸世界模式”“黑暗之魂模式”“騎馬與砍殺模式”“孢子進化模式”等玩家自主移植編輯的模式。

………

啊啊啊啊！

段瀝青驚醒。

【我又穿越了？】

………

（羅坊：又是我！我才不告訴你們，這裏有伏筆呢！）

段瀝青食指微動，他隱約感覺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他睜開眼發現自己坐在一輛推車上，雙手被捆綁，周圍是一片森林，下着小雪，灰濛濛有些壓抑。

“嘿，你，終於醒了。”

【這個聲音好熟悉】

賤中帶一點猥瑣，騷中帶一點俏皮。但他想不起來對方是誰。

“我叫羅坊，年輕人，你叫什麼？”羅坊舒適靠在馬車簡陋木板圍砌的欄杆上，一臉躺在柔軟的沙發上一般。

“我叫……”段瀝青愣住。

看對方強裝很舒服，卻又不斷調整姿勢的樣子，還罵一句“這什麼破爛玩意兒，這麼磕磣……”，邊罵邊跺牆，最後被馬車夫狠狠罵了一句，重新老實委屈坐在位置上，嘴裏嘟喃着“我爸都沒罵過我，我爸都沒罵過我……”

段瀝青強忍心中的吐槽衝動，在夢境裏要心平氣和，心平氣和……

“我叫段瀝青。”

見對方依舊在低頭抱怨，便左右張望起來。旁邊坐着一位穿着紅色正裝的白色二階堂紅丸髮型的人，他注意到段瀝青的目光，轉過頭說：“已經到了白色相簿的季節，還真是想念以前在地獄把妹的時候，呵呵……”

段瀝青默默無言，看向團長對面站着的人，伸手邀請他說，“你坐啊，萊納……”

萊納抱頭坐下，有些痛苦說道：“你就是為這件事而來的嗎？”

團長此時插嘴對段瀝青說：“緊緊抓住眼前看到的東西，接下來的事，我們大家一起討論，我們就是這樣走過來的，只是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看不清了。”

“真是空虛的論調啊。”段瀝青望着眼前延伸的道路，盡頭是一座城池，終點站就在那。

語落，無言。

經過長途跋涉，人生的終點站就在眼前。城池裏的村民在街道旁打量車上這些即將斷頭的罪犯，心中竊喜，可以看到好戲了。

段瀝青等人從車上下來，排成隊等待劊子手的到來。

“還愣着幹什麼！”守衛對着仍坐在馬車上的團長說，心中充滿對他們的鄙夷不屑。

他堅強地站起來繼續走着，目光掃過他們，冷笑道：“我是不會停下來的，只要你們不停下來，我就會在前方等着你們。”

“所以，段瀝青，不要停下來啊！”團長突兀推開人群，開始跑起來，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團長！不要停下來啊團長！團長你在幹什麼啊！”羅坊聲嘶力竭吶喊，飽含深情的情感，甚至跪地抽泣，“說好做彼此的天使呢……”

咻咻咻！

幾簇箭脫弦而發，穩穩命中背影，幾股血流下浸染土地。

但他仍在前行！

“道路是不斷延伸的，大家加把勁！加把勁啊！！！！”燃盡的生命消失。

鮮血拖了一地，右手下垂，左手指着前方，像一具死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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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坊情不自禁唱起團長故鄉為稱讚勇者的歌曲：“kiboohana～zuuyizunada～”

劊子手身高十尺，帶着漆黑的三角塔型頭盔，虯結的肌肉被鐵絲纏繞，紅黑色血跡斑斑的布裙在地上拖着。他扛着三米長的黑魆長刀“斬月”，走到刑場中心。

第一個罪犯被壓上斷頭台銬住。

日桿三尺，底下聚集的人的情緒已按捺不住，紛紛交頭接耳，如同喧鬧的市場，談論每一顆即將掉落的腦袋價值。

他動了，眼神不帶一絲憐憫，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同時，底下的人安靜下來，肅穆注視。

下一個人上場了。

羅坊心情沉重，一淺一深踩在木板上，步履蹣跚。

即使現在他衣衫襤褸，也掩蓋不住他上位者的壓迫感。每一個和他對上視線的人都會不住打寒顫，冷汗成股在背脊流下，在烈陽高照下晶瑩透亮。

人們最害怕的事情來了，他停下腳步，桎梏他的鎖鏈作響。

“想要我的財寶嗎？想要的話可以全部給你，去找吧！我把所有財寶都放在那裏！”

頓挫雄渾的聲音振聾發聵，心中莫名悸動被撩撥。

“到時間了。”劊子手少有給別人面子，但這個男人不一樣，如果可以的話，這個男人應該死在戰場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落魄。

同樣的流程，壓下銬住，舉刀落刀，人頭落在筐里，鮮血直流。

不一樣的是，羅坊的無頭身軀挺拔站立。眾人紛紛震驚。

“嘿嘿，頭來，頭來，頭來！”

簡單一句話，他的頭旋轉上升，回歸到他的身軀上，活動活動頸部，然後傲然挺立叉腰狂笑。

“哇哈哈哈哈——愚蠢的凡人，一袋米一要扛幾樓！”

驟然間，天地異動，一個偉岸的身軀在城池外緩緩升起。

人類終於想起了那一天被“宇宙第一混亂”支配的恐懼。

人群一鬨而散，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逃竄。段瀝青混在人群里，找準時機混出城池，逃進了森林，遠離了血雨腥風。

“呼～這次的夢境還真是有點意思，梗真多。”段瀝青倚靠在樹榦上。

【夢境比現實有趣多了，還不用擔心別人的感受，人間天堂，人間天堂。】

“那個……你好……請問……”甜膩嬌婉的聲音在他身後傳來。很明顯，這句話不是說給他聽的，他還在靠在樹上呢。

探出頭悄咪偷看。

羅坊賊兮兮看着對方，女孩注意到目光灼烈，不由得嚇得差點“唔唔唔”哭出來。

“噫嘻嘻嘻～”羅坊搓弄着手，一步一步走向可憐的小女孩，“叔叔……咳咳。哥哥會好好疼愛你的，噫嘻嘻嘻嘻～”

“不要哇——嗚嗚嗚嗚——”女孩哭得很假，只把手放在臉的兩頰，左右搖擺腦袋，雙馬尾像撥浪鼓。她邊哭邊看段瀝青方向，還擠眉弄眼。

【？？？】

不管三七二十一，段瀝青果斷現身大喊：“喂！住手！那個像‘剛從糞便里出生的蒼蠅，悶頭亂飛終於找到鮮花，想要玷污純潔’的變態！”

“來者何（hě）人（rén）！”羅坊震驚，用京腔唱道，“報上名來！”

女孩看到救星，喜出望外，奔向段瀝青，躲在他身後，對羅坊吐舌頭“略略略”。

“哥哥，哥哥，”女孩搖晃段瀝青的手臂撒嬌道，“他欺負人家。”

段瀝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是壓不住槍，是太嗲了！他不禁陷入自我懷疑。

【我難道有如此不為人知的癖好？夢境大數據推送給我這樣的一個角色，意思是我的潛意識喜歡這樣類型的？】

不行，不行，段瀝青不敢深想，越想越離譜！

“好你個林馨，吃裏扒外，胳膊肘往外拐，”羅坊破口大罵，“說好的我撒嬌的呢！明明是我提出來的！我先來的！你個混蛋！”

段瀝青：？？？

【敢情是你小子！話說你撒嬌是什麼鬼啊！不對，他也是我的潛意識映射，這表明……細思極恐……】

林馨拽了拽段瀝青的手臂悄悄提醒道：“別信他，他就是想吃你豆腐！”

【還需要你提醒嗎！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你放屁！我……我…我…”羅坊聽到悄悄話結結巴巴辯解道，“我可是ironman，鋼鐵男！怎麼可能會任何生物產生性衝動！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類似於‘借晚上走夜路不安全的理由，假裝保護實則正大光明尾隨小男孩小女孩’的行為，或者類似於‘想要升職加薪嗎？來我辦公室，並用挑逗等性暗示’潛規則別人！觀眾朋友們，我可是清白的！我從來沒有幻想過如果我有時間暫停能力，第一件事是去我231歲時住的‘皇冠大酒店’隔壁1107號房間，偷窺葉芮林洗澡呢！我也沒有想過等葉季睡着后，在她臉上畫只大王八！觀眾朋友們我是好人啊！”

【喂喂喂！我好像聽到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有時間暫停，你干這事？最後一個略顯平淡啊！還有一件事！觀眾朋友們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不知如何面對這倆個活寶的行為，段瀝青乾脆直接脫離戰場，走在林蔭小道上。

不知不覺天色漸黑，樹影幢幢，簌簌作響。詭異的陰風慘慘戚戚，似鬼似魔在低吟淺唱。

瘮人的小道幾步開外斷截，黑色腐朽的土地與森林綠地涇渭分明。

黑色土地上了無生機，正因如此，視野豁然開朗。

一座惡魔城堡在巨型藍月下悠悠放出藍光，幾隻蝙蝠倒懸在惡魔城堡門口的弧形鐵門下，綠色眼睛狡邪盯着段瀝青。

他非常有禮貌的按了按惡魔城堡石磚圍牆上的門鈴，在外面乖巧等候。

【算上這個應該還有四個夢境事件場景，過得真快，還真是不想起來……在夢裏多有意思啊……】

他還不能做到控制夢境場景的時長和個數，不然他早就想撒手人寰當個植物人。不過也只是想想……大概。

“誰？”通訊器里傳出低沉的聲音，“你來幹嘛的？”

“抱歉打擾了，我是來自M-78星雲的蒙奇·D·桐，想在貴舍歇息一晚。”

“嗯……”對方似乎在思忖着，“這樣啊……你當我尼古拉崔斯特的城堡是可笑的木質屋旅館嗎！”對方暴怒，“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