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分手跳槽兩手抓
白非衿坐在格子間裏,十指翻飛,噼里啪啦打着鍵盤,雋秀的眉微微蹙起,極為惱怒。
擁擠的電腦桌面上,充斥着各種保鏢、圖表、文檔,間雜着淘寶網頁,隱藏的很深。而qq聊天窗口更是絡繹不絕地彈出來,一個接一個,地雷一般佈滿整個屏幕。天藍水凈的聊天界面無法凈化黃暴的聊天內容,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事,白非衿那清俊的宋體黑字暢通無阻。
同事庄芫從她背後走過,忍不住瞄了一眼,“非衿,再不關掉網頁和qq,電腦快癱瘓了。”
“等一下,還沒完!”白非衿咬着紅唇,眉心蹙起,“先把這個弱智弄死再說!”
庄芫頓時有了興趣,“是文少?”
“……誰?”白非衿停止打字,轉過頭,黑白分明的水杏眼流溢出明顯的暗示:分明是弱智,敢說錯你試試!
庄芫連忙捧起咖啡杯,擋住自己嬌小的臉,嚶嚀一聲,“白大人,饒了小的吧,一時口誤,做不得數的!”
白非衿還想再逼問,突然一個標註“弱智”的聊天窗口劇烈抖動起來,紅色字體瘋了一般地刷屏:“分手?做夢!”
“分手?做夢!”
“分手?做夢!”
“分手?做夢!”
“分手?做夢!”
……
血淋淋的22號字體,觸目驚心,讓人迅速聯想到拔刀站在山巒之巔的梟雄,走火入魔,六親不認,一步步逼近。
白非衿深吸一口氣,活動指關節,奪過庄芫手裏的咖啡杯一口飲下,冷靜,一定要冷靜。可是她還是感覺胸中有一股洶湧之氣翻滾鬧騰,來勢洶洶,姣好的胸部頓時大了不少!
庄芫摸了摸自己的飛機場,嫉妒而艷羨的看着白非衿。
文少是盛遠公司大總裁的小兒子,長得風流帥氣,拉得一手好聽的小提琴,還去丹麥留過學。他在大學就認識了白非衿,一見傾心,迅速展開迅猛的求愛攻勢,鬧得沸沸揚揚。
庄芫還聽聞,文少浪漫多情,不僅給白非衿買房買車,還幫她進了公司,參加了家族聚會,在外人眼裏,他多麼深情,多麼富帥!
庄芫進公司三年,見文少的次數不到一個巴掌。自從白非衿進了公司,她天天能看到文少,小粉紅氣泡漫天飛。可惜文少看都不看她,讓她很失落。
白非衿就不同了。
庄芫只能隱約感覺到文少做了對不起白非衿的事,具體是什麼……好複雜,她不懂。
白非衿不知道庄芫的心理活動,她正死死看着電腦,qq彼此起伏。
頂頭上司的qq閃動:小甜心,來辦公室拿文件,前天你穿絲襪的照片很好看哦。
設計部的死對頭悠悠也在猛敲:白非衿,圖做好了沒!你這速度讓大熊貓羞憤欲死,讓烏龜自絕身亡,讓蝸牛上吊自殺!交圖交圖交圖交圖交圖交圖交圖!!!!
安暖:你媽咪來了,預備讓你死,我怎麼說你被人qiangbao的事?
斗奧總攻一群:刷副本!打怪!白玉糖你死了啊,還不出來!!!跪求管理踢人!
雪月?冰靈:師父我練到10級了,感覺要出師了耶!師父快誇我!!!
某後宮群:聽聞群主最近在敦煌吃沙子,哪種口味的最好吃?來兩包!
……
白非衿感覺喉頭一癢,差點噴出一口鮮血,眼裏冒出憤怒的小火花,噼里啪啦燃燒起來!
她開始回復,一個一個,在強忍內心殺戮之欲的同時,還必須賣萌,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她不是在校無辜純情的女大學生,所以必要的忍耐,是可以的。她做得到,忍字頭上一把刀,現在已經有十把雪亮超薄的刀刃對着她。
就在此時,“弱智”的發起了新一輪進攻:
“非衿,我不會和你分手的,我愛的人自始自終只有你一個,雙兒只是路邊的野花,根本比不上你!”
“我以後再也不見雙兒了,我會叫她去做手術的!非衿,你都見過我我家人了,難道還有什麼想不開的!再說你和我同在一個公司,不用異地戀不用擔心我被人搶走,不是挺好的嗎?”
“如果分手,我送你的跑車、項鏈、pc還有衣服都沒了,我看你舍不捨得!”
“好了別傲嬌了,我知道你說著玩的,等結婚後,我帶你到馬爾代夫去渡蜜月,這樣總可以了吧!”
……
對待這種弱智,白非衿不屑一顧,十指肅寒,打出網聊界傲視群雄、邪魅霸氣、最兇殘的兩個字。
“呵呵。”
對方刷屏的動作猛然僵住,聊天界面呆了,整個世界清醒了,乾淨了!
白非衿把“弱智”震住后,依次在每個聊天界面打出“呵呵”。
“呵呵”……
“呵呵”……
“呵呵”……
……
qq不再抖動,死氣沉沉,先前氣勢洶洶的潮水退去,生命終結在這兩字上。
白非衿忍着報復的快感,心情舒暢,明凈的臉上邪惡的笑容,雙眸迷濛誘惑,果凍紅唇閃着精緻的光澤,下巴嬌俏,無一不在透露死亡訊息:這群傻x,跟我斗,找死!
坐在她身邊的庄芫抖抖索索的抱緊自己,水汪汪的兔子眼偷偷看着白非衿,嚇得風中凌亂、心肝亂顫,心中狂喊:媽媽,我要回家……
白非衿打完最後一個字以後,電腦終於不堪犀利的羞辱和沉重的負荷,開始發出持續的嗡嗡聲,桌面靜止,僵硬,鼠標失靈。
白非衿滿意了。
她轉過頭,對庄芫溫柔的微笑,“死機了耶,怎麼辦呢,好苦惱。”
庄芫吞吞口水:“非、非衿,你冷靜一下。”
“現在幾點了?”
庄芫“啊”了一聲,連忙回答,“快中午了,文少說,讓你等他……”
白非衿“啪”地一下按了強制關機鍵,然後開始收拾東西,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庄芫快哭了:“非衿,你要去和文少約會了麽?這是你近來第一次這麼主動哇!”
白非衿微笑,殺氣十足,“是啊,庄芫,再見。”
庄芫呆愣愣地看着她,“再見。”
白非衿去赴約,在富麗堂皇的餐廳里把文辰予破口大罵了一頓,不留情面,暢快淋漓。
文辰予灰頭土臉爭辯了兩句,摘下墨鏡,“非衿,我不同意分手。”
“我不是來商量的,是來通知的!”
文辰予的小白臉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文辰予,你這個白痴加弱智,我只想對你說四個字,哥屋恩滾!”
文辰予急了,白非衿個性獨立自由,他從來就沒降住過,也許對她太容忍了,才造成今天這種場面。就算他千錯萬錯,非衿也不能說分手就分手,她有今天,不都是自己給的嗎?她上學,她吃飯,她進公司,她的車、她的房、還有她的人,都是他的!
“我看你敢離開我!”
“文辰予,我吐血懇求你,成熟一點好嗎?你沒有隻手遮天的本事,也沒有通天的本領,威脅我,你還不夠格!”
“你這是背叛!”文辰予大怒,慌亂中脫口而出,“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擱在現在,那就是包養!”
一語震驚四座。
在周圍那些穿得光鮮亮麗的人竊竊私語中,白非衿愣了,她臉色蒼白,無法置信,“包養?你說,這是包養?”
多可笑!
她的三年青春,無盡歡樂眼淚,愛而不得,唯有包養二字,足矣。
“非衿……”文辰予連忙握住她的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太愛你了,原諒我口不擇言。”
是不是還要說,原諒他這一生,放蕩不羈長得帥?
白非衿不想死得太難看,在文辰予撕開他懦弱花心的面紗后,她只有無盡的悔恨,以及想用大蔥弔死自己的衝動。文辰予握着她的那隻手,溫熱修長,卻讓她感覺到刺骨的冰寒。
就在上周,文辰予還試圖qiangbao她,以此獲得她最後一點卑微的自尊,束縛她的自由。如果不是安暖突然回家,暈乎乎的她可能就此從了他。
文辰予明明喜歡的是林雙兒,卻拿她當擋箭牌,這中間的曲曲折折,彎彎繞繞,誰懂?作為當事人之一的她,智商102,卻始終看不清真相。
“文辰予,你不是一直想贏我嗎?今天我親口告訴你,”白非衿言辭懇切,同時抽出手,“你贏了,我敗得心甘情願!”
文辰予語氣兇狠,“你別忘了,你還在我手下工作!”
一封信辭職信砸在那渣男的臉上,“我辭職!”
分手跳槽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離開了盛遠,我看哪家公司敢要你!”
文辰予看着白非衿突然冷靜的臉,忍不住心生得意,工作時白非衿的命門。她熱愛設計,又沒有人脈,盛遠和其他公司有無數勾搭牽扯,只要他動動口,沒有一家公司會招非衿。
還沒等他再次開口,白非衿的眼突然亮了,灼灼迷人。
與此同時,低沉靜雅的聲音響起:“白小姐,你約我簽合同的地方,不亞於名城第一劇院啊。”
來人微笑着,漆黑的發,眉目清朗沉靜,鼻樑挺直,側臉如刀削,臉色蒼白,襯得那雙黑眸深不可測,墨黑的霧氣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