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秘密合約(二)
白非衿故作鎮定,扭開臉,“簽、就簽!”
帛寧一眼識破她心裏還打着小鼓,忍不住挑了挑嘴角,慢悠悠地說,“白小姐,我不是**霸道的人,所以我接下來的話,你有任何異議,都可以提出來。”
白非衿淚流,聽您這語氣,我哪裏敢說個不字啊,要殺要剮請快些動手吧!不過為了表示禮貌,她還是忍辱負重地點頭,“好的。”
帛寧道,“合約期限為五年,內容只有三條。”
白非衿一聽這麼簡單,大大鬆了口氣,揉了揉臉蛋,很天真地看向帛寧。
帛寧撐着頭,眼眸定定看住她,深邃,危險,像是舔舐爪子的猛獸,看着很滿足,其實骨子裏仍然饑渴。隨時都會撲上來,將獵物撕裂,粉身碎骨。
而他的小獵物卻渾然不知。
“第一服從我,第二服從我,第三服從我。在五年內,只要我有需求,你就必須得在半小時內立刻趕過來。若非躺在病床上,無論是吃飯還是做、愛,都必須中途停止,以我為重。在我身邊可能有潛藏的危險,所以希望你能習慣紅酒和槍聲,臨危不懼。”
白非衿的小臉登時白了,“總監,這是賣身契,不是合約。”
“是合約。”帛寧輕笑,“我說是,那就是。”
“可我隨時都會有危險哎!”白非衿抗議。而且這女奴一般的要求是怎麼回事?她是人,自由的人,有自己的生活好嗎!
“不會。”帛寧淡淡地說,“我身邊都是專業保鏢,哪怕你掉了根頭髮,他們都會自刎以謝罪。”
是嗎?到時她非扯下自己的一根長發試試!
“這個合約很不公平,聽起來還是很像賣身契,而且我有什麼好處?!”
帛寧屈起食指,敲在沙發背上,“錢。”
“錢?!”白非衿瞬間精神了,“總監,我就知道你故意把任務說的那麼重,想嚇退我。不過既然我說出口,合約就不會改變!既然您說了大部分內容,那剩下的都告訴我吧,比如錢數什麼的……”
帛寧看了她半天,才開口,“貢銳與你簽的合約里,工資是多少?”
“三千!”白非衿回答,心想總監看她這麼可憐,一定會給個一兩百萬來砸死自己,好讓自己效忠吧!拿錢來砸我啊,砸我啊,有錢人都喜歡這樣做啊!
帛寧點點頭,“以你的水平,拿這點薪金夠了。”
夠了?
白非衿一愣,“您的意思是?”
帛寧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
白非衿弱弱地說了句,“我可以拒絕嗎?”
帛寧微笑,“當然可以。我說過,我不是**霸道的人,你可以提出任何異議。那麼白小姐,你確定要拒絕這份合約嗎?”
當然!這樣沒錢拿還吃苦的合約,誰會同意啊!再說她是來應聘設計師的,又不是奶媽!白非衿很明確的點點頭。
帛寧低低“嗯”了聲,“很好,這件事到此為止吧。”
啊?這麼好說話?白非衿難以置信,一臉驚訝。帛總監剛剛不是還很生氣要掐死她的樣子嗎?拒絕合約后,居然還是風輕雲淡的樣子,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白非衿心裏直打鼓。
彷彿是為了驗證她的想法,帛寧果然又開口了,“那麼,接下來我們談一談關於賠償的事。”
白非衿傻眼了,“賠償?”
“不錯。剛剛白小姐故意按住我的傷口,導致流血不止,傷情加重,嚴重影響我的工作和生活。鑒於你即將成為貢銳的職員,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私了或公了。私了的話,賠償我醫藥費及精神損失費一千萬,公了的話,法院見。”
帛寧面色冷淡,說出一番讓白非衿膽戰心驚的話。
白非衿又開始結巴了,“一、一千萬?別、別開玩笑了,我不是故意按的,而且、而且那點小傷,怎麼可能賠償……一千萬!”
帛寧眉一挑,薄唇露出輕蔑的笑意,“白小姐大概不清楚我的身價,所以才會這麼驚訝。以你三千塊的月工資,我希望這點賠償不會讓你太吃力。”
白非衿腦袋懵了,她絕對沒想到,小小的一個面試,居然讓她遭遇這麼大的劫難。要是知道碰一下總監的身體居然要付出一千萬的代價,她寧可剁了自己的那隻手!
白非衿連連搖頭,“總監,你饒了我吧,我真不是故意的……一千萬真的,真的跟夢一般,離我太遙遠了啊!”
帛寧似乎有些為難,“那白小姐想怎麼樣呢?如果簽了合約,我可以忽略你這點小錯,可是你拒絕了,真讓我傷腦筋啊。”
合約,又是合約!
白非衿終於明白了,五雷轟頂不過如此。她淚汪汪地說,“我簽!我簽還不行嗎!”
帛寧按下通話鍵,讓連秘書擬好合約帶上來。十分鐘后,連秘書上來了,手裏拿着兩份乾淨整齊的合約,恭恭敬敬放在兩人面前,隨後又走了,整個過程他既不驚訝,也不好奇。白非衿本想向他求助,可是帛寧一個眼神飄過來,她就住嘴了。
帛寧示意她簽字。
白非衿拿着筆,露出慘痛悲哀的神情,屈辱地簽下自己的大名。薄薄的扉頁,雪白的紙,黑色的簽字,甲方、乙方……好不真實。
帛寧看她簽完字,淡淡道,“白小姐是否覺得自己很委屈。”
白非衿心好痛,“不委屈。”
“是否覺得我不可理喻?”
“不覺得。”
“好奇我為什麼要你簽這份合約嗎?”
“不好奇。”
“那就好,我本來還好意想告訴你的。”
“……”
帛寧拿起合約,翻看了一下,悠悠地丟在一邊,“那麼白小姐,合作愉快。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白非衿心中淚流,就這麼稀里糊塗把自己賣了,!可是在帛寧威脅的眼神下,她只得輕輕回了一句:
“總監虐我千百遍,我待總監如初戀。”
帛寧看了她許久,那一張明顯哀痛欲絕的小臉,清秀絕倫,大眼睛淚汪汪的,似乎隨時準備哭出來。明知道她說著心口不一的話,明知道是騙人的,他還是有些觸動。什麼叫虐,什麼叫初戀,怎麼能隨便說出來呢?
不知怎地,胳膊上的傷口又痛起來,這痛,卻不是麻癢酸軟,而是真的痛,微微侵入他的心裏,漫上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