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衝突
早晨，幾縷陽光穿過窗戶照射到青石的床上，他緩緩的睜開眼來。
只見窗外天空碧藍無雲，陽光金燦燦的灑落進屋內。
“今天倒是個好天氣，果然是雪后初晴呢”
他慢慢坐起身來揉了揉自己蓬鬆的頭髮、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嗚哇啊，好久沒有這麼香的睡過了。”
“還是先下樓吃點什麼，然後再去街市上買點一路上可能用到的東西；再去尋那過山脈的馬隊吧。”
規劃了下今天的計劃后，他便一個骨碌翻起身來麻利的穿好衣服，又摸出三兩碎銀放在了房間的桌子上。
這銀子是足夠付一晚的住店錢了，做完這些他就開了房門下了樓去。
剛走出房門，毛二便在樓梯口碰到了正準備下樓的青石。
只見他笑臉相迎的的打着招呼:“哎呦，小哥，昨晚睡的可還好啊？
剛才小的去給您送早點的時候敲門沒人應，估計小哥你還在睡覺呢吧。”
說完他端着手中的早飯進了青石的房間內，又笑道：這是早點，還請慢用，小的就不打擾您用膳了。”
說完閃身下了樓去，招呼樓下大廳的食客了。
“嗯，有錢能使鬼推磨，老話說的還真是有道理”
青石摸着下巴，心裏冒出了這麼一句岳國的世俗古語。
“算了，也省的我下樓了”他帶上房門，享用自己的早餐起來。
不一會兒，他便吃完早飯收拾下了樓
他發現昨晚的那名女掌柜不在櫃枱里，只有一個正在算賬的夥計。
看到他下樓后，那夥計點頭示好，然後又低下頭忙活了起來。
青石見狀便抬腳出了酒樓的大門往東區走去，他打算先去那裏買點要用的東西。
他走了大約一刻鐘便到了東區，一眼望去，早晨的街道上行人還真是多啊！
男女老幼、摩肩接踵；兩側街邊售賣各色貨品的小販正在吆喝着自己手裏的東西；吃的、喝的、玩的、琳琅滿目好不熱鬧。
而此刻在他的右前方處圍了好一圈的人，他們正在觀看耍雜技賣藝的。
青石好奇的湊了上去，只見人群中間有一對男女。
那男子估計有五六十歲了，滿頭白髮、額頭的皺紋如刀刻斧劈一般。
他正笑眯眯的對圍觀的路人吆喝着：“來來來，看一看瞧一瞧啊，各位父老鄉親，
今天我祖孫二人在這裏給大家表演個高難度的——連環後空翻！”
“大家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啊，來乖孫女；給大夥展示下你這絕活。”
老人說完后，站在他身旁的一位莫約十五六歲的妙齡少女走了出來。
只見她對着眾人行江湖禮：“各位大哥大姐，叔叔嬸嬸，小女子六歲隨家父漂泊四方，巧遇一過路武林高人，
得其指點；學得了這一身的真功夫，現在就讓我先為大家表演一下這連環後空翻！”
說罷，這小女子刷刷刷的開始原地空翻起來。
青石看着這差不多和自己相仿的少女，不經稱奇；這少女不過二八年華，
按道理應該還是待字閨中的年紀；看她那纖細的腰身，卻能做這種就算是一個成年男子都不容易做的動作；屬實是不易。
“好！，好！，厲害，”
周圍觀看的人給正表演空翻的少女鼓掌吆喝道。突然外圍的人群一陣騷動，
“駕！駕！駕！前面的人都給大爺我讓開，快讓開！”。
青石轉頭望去，只見一隊飛馳而來的人馬衝撞了過來。圍成一圈的人群嘩啦的散開了去，剛好將這祖孫二人露了出來。
老人看到領頭的騎馬之人即將撞到自己正在做空翻的孫女，也顧不得其他了；驚叫着將她撲倒保護在身下。
眼看着那兇猛的馬匹就要撞上那枯瘦的老人，青石急忙運轉靈氣。
其身影瞬間如閃電一般飛入場中，左右手各拎住一人的衣領然後腳尖一點地，一個倒飛便將這兩人領到路邊。
而衝撞之人猛勒韁繩，衝出了七八丈遠才將馬給叫停了下來。
“好！好身手，當真是少年英傑！”
眾人看着跌坐在路邊的祖孫二人以及一位劍眉星宇，年紀約十五六歲的少年，轟然叫好起來。
“喂，臭小子，你誰啊？這麼愛管閑事？”
剛才那騎馬衝撞之人，慢悠悠的騎着馬走到青石面前，高聲責問道：
“大爺我可是官府的人，有要事急着趕路；你們擋了大爺我的道了，知道嗎？！”
這端坐馬上看上去約二十多歲的青年一身白衣、面容俊秀、身後背着一把無鞘鐵劍。
他一臉傲慢的對着三人說道：“你們幾個叫什麼名字，報上名來！你們驚嚇到了我的這匹寶馬，該怎麼賠償大爺我啊？”
說完，那人眼珠子滴溜溜的朝旁邊的小姑娘看去。
眾人一看就知道這人估計是某家的花花公子哥，說這話應該是看上那賣藝的少女了；
別說，這少女卻是生的水靈，身材也很好。
“這位少爺，小老兒叫葛老四，這旁邊的是我的孫女，我們本是岳國人，”
走江湖討生活路過此地，衝撞了少爺您，還請您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這裏有二兩碎銀，還請您笑納。”
這叫葛老四的老頭說完便從懷中掏出一袋破錢袋，將錢袋直接遞給那馬上的青年人。
誰知那青年抬手一鞭便將他手中的錢袋打落：“呸，誰稀罕你這倆丑錢，本大爺看你這孫女長的還可以；想接她回去做通房丫鬟，這可是天大的機緣；
這一錠金子便作為買她的錢吧。”說完也不搭理葛老四，從懷中取出一錠金元寶丟到了他面前的地上。
葛老四聞言哀求道：“唉，這位少爺，我這小孫女是我從大雪地里給撿來的，
小老兒一手將她養大，只希望她日後能嫁個好人家，過上好日子。”
“要讓我這孫女去做您的通房丫鬟，小老兒實在是捨不得。”
說完，葛老四雙腿彎曲便給這青年跪了下來哀求着希望能放過他們，
而站在身後的少女則瑟瑟發抖，低聲哭泣着。
“哎呦，你這老傢伙，還真不識抬舉；來人將這兩人抓回衙門，待小爺辦完事回來再找他們算賬。”
只見四周湧現出了七八個壯漢就要將這祖孫倆給綁起來。
“唉......你這個人屬實蠻不講理！”青石嘆息了一口氣說道：
“人家在街頭賣藝賣的好好的，你自己騎馬衝撞上來，還賴說是別人的不是，
還想禍害人家的孫女，我說這位大哥，你也忒不要臉了吧！？”
說完他右腳運起靈氣向前輕踏一步！只聽“轟！”的一聲，
他腳下的石磚就被踩的凹陷進地下有半丈之深！
周圍一圈的石磚也被震裂開來；圍觀的眾人也被氣浪震的連退了好幾步。
那青年胯下的馬被這一腳驚嚇的四處亂蹦，好不容易才被安撫下來。
“哎呦，小爺剛才就看到是你這小毛賊在作怪；怎麼？
打算演一出英雄救美嗎？看起來有兩下子嘛，小爺我這......”
話還沒說完，這青年身邊便冒出一個三十多歲一身緊身黑衣裝扮的壯漢。
這人在其耳邊嘀咕了幾句后就又退了回去，而那青年嘴裏嘟囔了幾句便對着馬下的三人說道：
“小爺還有要事傍身，今天暫且放過你們；別讓我再看到你們！，否則，哼哼！”說完轉頭揚鞭策馬向西而去了。
那七八個壯漢也跟隨着他急速策馬而去，圍觀的眾人自覺沒什麼熱鬧可看了也就都散去了。
“我們祖孫二人在此謝過恩人出手相助！”說完，這葛老四牽着那少女雙膝跪下就要給他磕頭，石連忙制止了他們並將這二人託了起來。
“老人家，不用客氣，我平生最厭惡這種仗勢欺人，不尊重老幼的人；你們快快起來吧”他和藹的對兩人說道。
“這位大哥，剛才真的太感謝你了，小環在這裏謝過大哥了”
眼前這位叫小環的妙齡女子向青石行了個江湖禮。青石也依葫蘆畫瓢回禮到，
這種江湖禮說實話自己還是第一次比劃；他以前可沒有行走江湖的經歷。
“這應該是行走江湖之人的一種禮節吧，”他猜想。
“好了，二位，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辦；我們就此別過吧”，
說完，他掏出一塊指甲蓋大小的寶石塞進了面前叫小環的姑娘手裏，轉身繼續往東街區里走去。
那葛老四和孫女小環對着青石的方向拜了拜，便也往城北走去了；那小環姑娘手裏攥着青石給她的寶石和自己的祖父二人，邊走邊悄悄商量着什麼；
葛老四看到了小環手中的紅寶石，吃驚的回頭望了望走遠了的青石，便急匆匆的帶着自己的孫女隱入了人群中。
而此時街角邊一座六層樓高的酒樓上，在第四層樓內有兩位身着男裝的少女正隔窗站在一邊。
其中一位身材略嬌小一點的女子說道：“表姐，你看剛才那位少年，年紀估計也就十五六歲，
但那一腳的力道可是比一個內功深厚的武林高手還要剛猛；要不要查查此人的底細？”
“我們此次來北寒國，本就是喬裝打扮低調而來的，現在回岳國最好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的好；
看那少年身手迅猛，雖孤身一人站在那裏，卻氣勢沉穩；言談舉止間不卑不亢；絲毫不懼怕那一隊官府的人；
而且出手闊綽，估計是哪個名門望族中，家風端正的子弟吧。”
旁邊高一點的女子撩了撩臉頰兩側垂下的青絲，又說道：“我們還是安全抵達聖城為好，走吧”，
說完兩人便一前一後后的下了樓。
到了樓底，只見二人帶着正等待在樓下的十幾個隨從往落霜城的西北方向行去......
這會兒的青石正在一家賣衣物的綢緞莊裏，他想要挑選一套合體的棉衣棉褲；
這冬季的大晴天是格外的冷，而青石自己卻絲毫沒感覺出來；直到周圍過路的人總看着他指指點點的。
他才察覺自己身上還穿着一身春、夏季才會穿的單薄長袍，難怪別人會盯着他看呢。
所以他連忙找到這家綢緞莊，隨便挑了一套合體的衣褲換了上。
而且他還挑選了兩套夏秋季節的衣物，這會兒正是店家打折甩賣這些衣服的時候。
要知道窮人家過日子就是反季節買衣服的；因為可以用極低的價格買到布料做工比較好的衣服預備着來年再穿。
他穿上合體的棉衣、棉褲和棉鞋站在大街上，看着周圍車水馬龍，人潮湧動；天空蔚藍明朗的樣子，
他忽然覺得此情此境與小時候每到過冬節時，自己與父母去水北鎮趕集的那些窮苦卻快樂的時光是多麼相似。
他......想家了。
“還是抓緊時間去驛館那邊吧！”他心裏默默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