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傳承人選

“什麼！”

這一下不僅是雷錚，就連古若蘭、白雲飛和葉落三人都忍不住怒氣騰騰，說了半天，這老頭又在騙人不成？

“叫什麼叫，不知道這麼大聲會嚇到我老人家嗎？”李淳毫不客氣的瞪了眾人一眼，道：“我有陣心珠，怎麼可能還去弄個平rì沒什麼用的替代品？我沒有陣碑，這是不很正常的嗎？”

“那你趕緊起來雕一個陣碑啊！”雷錚沖將上前來一把抓起了李淳，喝道：“都什麼時候你還有心思躺在床上偷懶！”

“今天這個懶我還真就偷定了。”也不理會雷錚的無理，李淳得意的“嘿嘿”直笑道：“我中了百獸那混蛋下的毒，星力全失，四肢無力，一時半會可恢復不過來，哪有力氣雕刻陣碑啊？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雷錚大怒，憤然道：“老頭，你欠揍是不是，明知道整個不歸島上就你一個星陣師，你讓我們去哪另請高明？你這是存心要看我們笑話！”

“李爺爺，你能不能別逗我們玩了，我們都快要急死了。”古若蘭上前推開雷錚，抓住李淳使勁搖晃着。

“別搖了，再搖下去我這把老骨頭都快要被你搖散了。”李淳口中連連求饒，生怕這小祖宗又想出什麼法子來折騰自己，連忙道：“我雖然不能親自雕刻陣碑，但是可以從你們當中選擇一人傳授星紋之道，然後在我的指點下雕刻陣碑。”

雷錚輕“咦”了一聲，面露詫異的望着李淳，驚道：“沒想到你也會有這麼聰明的一天，竟然想出這個好法子來。說句話怎麼說來着，愚者千慮，必有一得，果然不假啊。”

“丫頭，扶我坐起來。”李淳心中那個氣啊，要不是渾身沒有半點力氣，哪怕是明知打不過也要衝上去與雷錚拚命了。強忍着罵人的衝動，李淳當作沒聽見，讓古若蘭將自己扶起坐在床邊，正sè道：“星紋之道的傳承在星羅大陸上是極為珍貴的，也是極為嚴格的，向來即便是父子之間也不會輕授，故而，我教你們星陣之道，你們必須拜我為師，否則，我是不會傳你們半點星紋之道的。”

“這個要求不過分。”雷錚難得的一次沒有與李淳抬扛，葉落與白雲飛也點頭同意。

李淳的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接着又道：“星陣之道的傳承對天賦的要求極高，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學的。就像若蘭小丫頭你，從小聰明伶俐，機智過人，可是就沒有學習星陣的天賦，當年你爹曾有意讓我收你為徒，幸好你沒有這方面的天賦，不然我這把老骨頭早就被你拆得七零八落了。”

紅着臉偷偷看了葉落一眼，古若蘭小聲爭辯道：“李爺爺就愛胡說，人家小時候明明很乖的，爹爹還常誇我呢。”

“小丫頭人長大了，心思也不同嘍。”李淳人老成jīng，焉能看不出古若蘭的那點小心思，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一會，笑聲收，李淳又道：“不過，就算你這有個天賦，我也不會教你的。”

古若蘭好奇的問道：“為什麼啊？”

李淳答道：“你太過聰明了，從小學什麼東西都是一學就會，這點不適合學習星紋之道。”

雷錚立即譏笑道：“聰明不好嗎？難道你要找個蠢笨如牛的人來當弟子嗎？”

“你小子懂什麼？”李淳喝斥了一聲，道：“聰明是好事，可是太過聰明，什麼都一學就會，這樣的人往往是無法在某一領域登上巔峰的。那就好比登山，尋常人花三五天好不容易登上山頂，自會有一股征服超越的成就感，這樣才會再去挑戰下一座更高的山峰。可是這小丫頭卻是輕輕一邁步就跨過去了，你認為她還會有心思去攀登另一座山嗎？星紋之道博大jīng深，需花費一輩子的jīng力去鑽研，你認為這小丫頭能收斂她那活潑好動的xìng子持之以恆的學習下去嗎？太過輕易得到的東西，人們總是不會珍惜，非要等到失去之後才會後悔，世間之事，莫不如此啊！”

“老頭，你該不會是不想傳授才故意編出這麼個借口吧。”雷錚質疑道：“若蘭妹子的聰明那可是全島皆知，年紀雖輕，可是修為高，又懂醫術，而且琴棋書畫樣樣jīng通，從小到大，她學什麼不都是一學就會，怎麼可能就學不了你那破星陣之道呢？”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你小子是沒機會學了。”李淳也不理會雷錚的質疑，口中又接着道：“星紋之道乃是研究天地宇宙奧妙的大道之術，上到rì月星辰，中到山川河流，小到一花一葉，無不包羅其中，修習星紋之道，需靜心感悟天地自然蘊含的大道至理。你小子生xìng衝動好強，蠻橫霸道，即便是傳給了你，你也領悟不了。況且，你小子還不懂得尊重老人家，我才不會傳你呢。”

“你就是要傳給我，我也不學。”雷錚梗着脖子道：“什麼星紋之道，天地至理，吹得跟天上地上，唯我獨尊似的，可實際上呢，實力弱得可憐，我只需一隻手就能將你揍趴下了，這麼點能耐還好意思拿出來顯擺，就不怕誤人子弟嗎？我可不敢學，要是學了之後把我的實力變得和你一樣弱，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臭小子，我……我……”李淳再也無法裝作毫不介意了，雷錚的話戳中了他心中最大的痛楚，這也是所有修習星紋之道的人心中最大的痛楚。星紋之道確實強大無比，數之不盡的神兵利器，各種各樣強大的星陣，還有能預知未來禍福吉凶的天師，這些無一不證明着星紋之道的強大，然而，星紋師本身的實力卻不強，就像李淳，他身為不歸島雙奇人之一，拋開星陣，他本身的實力竟然還不如雷錚，由此便可見一斑。

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話說得太重了，雷錚撓了撓頭，道：“老頭，最多我以後再想揍你的時候不用狂龍戟了，只用拳頭，怎麼樣？”

“算了，你說的也沒錯，星紋師確實自身實力不強，無數年來不知有多少天資卓絕的先輩鑽研一生也沒能打破這個宿命，我又何必執着不休呢？或許，一飲一啄皆是天定吧，星紋師註定是要遭天妒的。”李淳落寞的一嘆，不再與雷錚糾纏，轉而向著白雲飛道：“拿劍的小子，你叫什麼名字啊？”

白雲飛抱劍一禮，答道：“晚輩白雲飛。”

“白雲飛，我看你聰慧過人，機智不凡，神光內斂，實乃一塊上好的璞玉，老夫有意讓你繼承我的衣缽。”李淳撫摸着頜下長須向著白雲飛一招手，笑道：“你快過來拜師吧。”

白雲飛朗聲道：“多謝前輩抬愛，前輩謬讚，晚輩惶恐。前輩之前言道，星紋之道浩瀚無極，包羅萬象，rì月星辰，山川草木，無所不容，晚輩資質魯鈍，不敢有此奢望。”

“好！好！好！無妨，只要有老夫悉心教導，你必定能成材。”對眼前這個拿劍的少年，李淳是越看越滿意，不僅資質不凡，智慧過人，而且謙虛有禮，人品資質皆是上乘之選。

然而，接下來卻是讓他面sè大變，只聽得白雲飛接着又道：“然，劍之道同樣也是博大jīng深，浩瀚無邊，晚輩深知，終我一生，也難以攀登劍道巔峰。貪多嚼不爛，劍道尚且難修，晚輩又豈敢分心他途。”

李淳怔怔的望着白雲飛，眼中滿是震驚詫異之sè，口中喃喃問道：“你拒絕了？”

就連雷錚也是難以置信，雖然他口中對李淳的星陣之道百般不屑，但是他也知道星陣之道的不凡，在星羅大陸上，無論修為實力多強，還真離不開對星紋師的依賴，星紋師的地位通常比修練星力的星士要高的多。若非是清楚自己的xìng子確實不適合學習星陣之道，他也很難拒絕這份誘惑。若是將李淳yù要收弟子傳承衣缽的消息傳出去，前來拜師的人恐怕是要從不歸島排到星羅大陸上去了。

可是偏偏就有這麼一個人，竟然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這真是一個不同一般的人。

“晚輩立志學劍，心中當舍劍之外再無他物。”白雲飛撫摸着手中長劍，斬釘截鐵的道：“誠於劍，方能極於劍！”

李淳一聲苦笑，搖頭嘆息道：“可惜，可惜啊，如此良材美玉不學星紋之道，真是可惜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李爺爺又何必強求呢？”古若蘭安慰了一句，立即將葉落推至李淳身前，快聲介紹道：“他叫葉落，無論人品資質都不比白雲飛差，而且……”

“等等！”李淳突然一揮手，打斷了古若蘭的話語，反問道：“你剛剛說他叫什麼名字？”

古若蘭詫異，葉落上前拱手一禮，道：“晚輩葉落！”

“葉落，葉落……”李淳口中喃喃道着葉落的名字，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沉吟道：“這個名字好生熟悉啊，似乎在哪聽說過？可就是一時記不起來了。”

“你當然聽說過。”雷錚道：“他就是程老鬼家的那個傻兒，你當年不是常以此來嘲笑程老鬼的嗎？”

李淳“啊”的一聲叫了起來，一拍大腿，道：“不錯，就是那個傻兒！”

古若蘭瞪了雷錚一眼，搖着李淳的胳膊，道：“李爺爺，他不是傻兒！”

“嗯，我也看得出來，他確實沒有當年傻了。”李淳看了葉落一眼，臉sè一變如罩寒霜，冷笑道：“你走吧，你爹程煌老兒剛剛派百獸那混蛋來給我下毒並打傷了我，你想學我的星陣之道，那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