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玫瑰香
黑暗潮濕的地窖里,風清揚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全身被捆妖繩捆縛着,不能掙脫。
他朝碩大又空洞的地窖破空喊了兩聲。
一陣玫瑰香,由遠即近迎面撲來。
這裏黑地伸手不見五指。
風清揚雖什麼都看不見,可他的耳朵還極為靈敏。
身上散發著淡淡的玫瑰香,邁着輕盈步伐朝他一步步靠近的是個女子。
一個帶有玫瑰香氣的女子,多麼的熟悉。
若干年前的一個夜晚,大醉之後就是這股香氣。
行到跟前,兩人靜默着,最終還是那女人率先開了口:“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不好。”風清揚道。
“哦?”
“你見過,有人被捆妖繩捆縛全身,好受得嗎?”他蜷縮在黑暗中,地窖冰冷的地上,仍無法掙脫這菩提老祖用來捉妖的法寶。
那女人,在黑暗中應該是瞧不見他的吧。
可她不是個普通的女人。
她是位極少見的白金巫師。
她定有看清風清揚的法子。
只看清他。
闊別多年的他。
而他卻瞧不見她。
她也許是老了,不敢視人。
而他早已記不得她的樣子了。
“我……目前還無法釋放你。”那女人道。
“為何捉我來?又為何將我困住?”風清揚道。
“不!不是我捉的。”那女人突然激動道:“你曉得的,是你那朋友……”
“我早該想到,可我不怨他。我只是好奇,你究竟是怎樣說服老李如此的?”風清揚道。
“我並沒有說服他。他一直恨你,也恨張三丰,是你們讓他在中原以劍客之名立足不得。是他心底的恨使我們站到了一起。”那女人道。
“這麼說來,你也在恨我。”他的語氣中帶着肯定的意味。
“當然。”那女人道。
“你很清楚,昔年之事,並不是我心所願。”風清揚道。
那女人的語聲,難以自已地顫抖着:“這正是我恨你的原因!”
風清揚仍蜷在地上,他的眼睛盯視着地面:“我也只是男人中普通的一個。你又何必……何必強求?”
那女人冷笑一聲,像是在自嘲,更多的又是嫉妒:“你們華山派那個姓趙的女人,我是看不慣的!以為自己天生貌美,就楚楚可憐,半輩子什麼都不做,只會在男人面前賣弄。她做過什麼?除了貌美,她什麼都沒做過!”
風清揚接口道:“其實,我也什麼都沒做過。你又為何執着?”
“你!你……”那女人被他激怒,隨手變出一個火球要擲他。
黑暗的地窖里突然有了光,蜷在地上的風清揚驀地抬起的眼神與她一觸,她不能自已地顫抖着向後退了兩步。
那本是用來當作暗器的火球。
此刻,成了兩人間看清對方的明燈。
他的眸子裏沒有懼怕,沒有恨,更沒有一絲柔情,他只是看了她一眼。
而那女人卻低下頭去。
一別,十幾年。
這個時間,絕不算短了。
然而,風清揚仍英俊的逼人。他沒有一絲老態,甚至比起當年更添魅力了。
可她,擁有至高魔法的白金巫師黑寡婦,則老了。
她的眼角在不知不覺中爬上幾條討厭的細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