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厚此薄彼
葉簫初到這裏,第一個搭上關係的人其實不是葉寒江,而是他親生父親葉寒洋。
為人子女,自然會把父母放在第一位。
他現在還記得自己把來歷告訴他的時候,葉寒洋看自己的眼神,疑惑過、質疑過、可最後卻堅定的選擇了相信。
他信他的來歷,信他所說的一切。
可能這就是父子之間的模切,雖然時代把他們的性格氣質早就的不一樣,可骨子裏卻對一些東西很篤定,因為僅看到對方的眼神,他就能夠確定一些東西。
而之後,二人制定了計劃,葉簫有預謀的接近了葉寒江,取得他的信任,最後給他致命一擊。
老爺子這個生日過得很沒有滋味,送走賓客后就把自己關到了書房裏。
畢竟,他在這麼多人面前做了選擇,沒有給養子一點面子。
可從寒洋口中聽說的那些事,他只覺得這些年花在養子身上的心思全都白費了。
什麼為了打擊競爭對手故意製造災難,以權謀私來要挾人,為了拿到項目做出一些見不得人的交易......諸如此類,他怎麼能再放心把公司交給他。
葉簫和葉寒洋一起走出門,葉寒洋看着他,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葉簫。”葉寒洋叫他的名字,揚唇,笑得欣慰:“沒想到,我兒子這麼優秀。”
葉簫輕抿嘴角,面色有些不自然:“遺傳。”
葉寒洋嘴角的弧度加大,伸手想去拍他的肩膀,可看到他比自己還要成熟的眉眼,愣了兩秒,又不動聲色的收回胳膊。
“葉簫,謝謝你能來這裏。”葉寒洋微微仰頭,失神的看了天空片刻:“我感覺,冥冥之中有些事真的改變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記憶里、潛意識裏、那些存在夢中零星的片段,那些發生不好的事情,那些註定會發生的災難,全都隨着葉簫到來消失了。
他夢到過葉寒江要害他,侮辱過范若,並三番兩次對自己下黑手......那些夢真實的有了色彩,好像某一天真的會發生。
可葉簫改變了這一切。
他相信他,無條件相信。
“對了。”葉簫突然想起了什麼,看向他:“包明明還不知道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你最好不要說漏嘴了,另外,我媽.....范若那邊你也瞞着點。”
葉寒洋點頭,深以為意。
心裏暗自堅定着,葉簫千辛萬苦踏浪而來,就是為了能保護好家人,而他既然得了這份先機,就一定要守護好范若。
他扭頭,看向花園處,那薔薇花叢下,攜手說話的兩個女孩,笑意慢慢染上眼底。
范若好像和兒媳婦很投緣,湊在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
之前的范若雖然也很活潑,但大多數都是正經過頭的樣子,很少能夠這麼自在的和同齡女孩說笑。
他讚賞的點頭,看了葉簫一眼:“你選太太的眼光很好。”
葉簫的目光也放在那邊,客氣恭維道:“你也是。”
包明明對范若雖然熱情,但時刻記着自己是小輩,敬畏之心常在,時不時就會表現出受寵若驚的樣子。
范若今天特別高興,在宴會上喝了兩杯酒,話一下子就多了起來,開始八卦她的感情動態:“明明,葉簫也老大不小了,你們什麼時候訂婚啊?”
“我們.....不着急.....”包明明隨口敷衍着:“我還要進娛樂圈當明星,結婚只會放慢我搞錢的腳步。”
心說,我們早八百年前結八次婚了,早沒有結婚的激情了。
“哦,對啊,你要去當演員。”范若突然有些惆悵,她說:“我好羨慕你啊,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家裏沒有人干預你,連葉簫也支持你。”
包明明呵呵乾笑:“你也可以啊,公.....葉寒洋同學肯定也會支持你做任何事的。”
范若點頭:“他倒是挺支持我的,但是我家裏人.....哎,不說了。”
包明明心裏瞭然,也沒再問了。
她剛才看的清楚,當她說自己要去當明星的時候,婆婆眼神中嚮往和羨慕是掩飾不住的。
倒不是真的羨慕自己可以當明星,可能只是羨慕自己這種我行我素不服管教的狀態。
作為富二代她也懂這種叛逆心理,從小在父母的安排下長大,走着一條離成功最捷徑的路,可在這種無數人插手的生活里總會太壓抑自己。
包明明父母開明,她並沒有感受到這種壓力,可看身邊的不少人都是這麼過來的。
其實她還挺意外的,本以為婆婆是個一乖順服從一切安排的人,沒想到也會有壓力這麼大的時候。
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拍了拍她的手,自然轉移話題:“婆.....若若,你有沒有喜歡的明星,我要是當了大明星,到時候幫你要簽名合作。”
“我喜歡陳國熹。”范若捂嘴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我覺得他唱粵語歌特別有感覺。”
包明明:“.......”
陳國熹,您哪位?
范若又說:“我喜歡陳國熹的事你千萬別告訴葉寒洋啊。”
“怕他吃醋?”
“不是。我沒關注過娛樂圈,怕他知道笑話我。”
“哦。”
心說,這有啥笑話的,追個星還這麼含蓄,三十年後的飯圈文化簡直瘋狂到喪心病狂。
二人沒聊多會兒,看到自家兩個男人朝這邊走來,便心照不宣的結束話題。
范若挽着葉寒洋的手臂,笑盈盈的說道:“時間不早了,送我回家吧,我還有一篇文章要寫。”
葉簫帶着包明明先走的。
車上,包明明看向開車的葉簫,叫他的名字:“我特好奇一件事。”
葉簫斜眼掃了她一眼:“什麼?”
“就飯局上,你爺爺為什麼當眾宣佈繼承人是你爸?”包明明定定的看着他,目光中帶着探究。
她繼續說道:“爺爺那麼睿智的人,怎麼可能當眾突然宣佈這種事,這可是明着打葉寒江的臉,更是側面印證,葉氏跟葉寒江在沒有緣了,可這樣一來,也很容易讓人覺得他厚此薄彼。”
葉簫哼笑一聲,有些不屑:“厚此薄彼又怎麼了,爺爺沒當眾戳破他那些見不得的事已經算給他面子了。”
包明明哦了聲,不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