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青樓美人多遺恨（22）

林禹飛所料不差，在確定他是認真的、堅持的，不是開玩笑說說而已后，米老便着手開始查探莫顏的情況了。

曾經是風月場上熟客的米老，自然也有自己的套路。秦淮里四大青樓，輕語閣背後是齊王府，煙雨樓背後是當朝首輔一方的勢力，百花樓背後是京都幾個世家，滿翠樓背後則是煙州的一眾世家，也可以說就是米氏了。

對於兩年前橫空出世被稱為十年來第一花魁的寧洛顏，滿翠樓自然不會少了她的相關情況，雖然只是流於表面的消息，卻也已經讓米老對這個女子多了幾分重視。

找人將莫顏奪得花魁那夜所彈琴曲復原演奏，又找人模擬了宮中晚宴時莫顏的表演，再收集了當初莫顏出的三道題以及兩年來的表現，米老不得不承認，這小女子確實當得起當初大師給出的八字評語。可文采再出眾，才藝再驚艷，也只能說明這女子聰慧有靈性，並不意味着她能擔起齊王府主母的重任。

林禹飛第四次來找米老時，發現他的態度已經有了鬆動，於是便讓手下將這些年來莫顏暗中為其他可憐女子做的事兒也一併呈報到米老處。

之後林禹飛給米老留了幾天思考審視的時間，再一次去拜訪時，便提出了邀請米老到莫府見一見莫顏的建議。

在林禹飛忙着搞定米老的這段時間，莫顏也沒有閑着。和京都那邊月琴聯繫確定事情進展順利之後，便讓月琴幾人按計劃做好安排之後，就悄悄離開京都來煙州匯合。原本準備用來避風頭的地方，就交給信得過的人繼續打理，要是以後都用不上了，就給那些走投無路的可憐女子當做最後的落腳處。

等待月琴到來的這段時間，莫顏每天就用戴府的消息打發時間。

戴光和米悅成親之後果然很精彩，據說第二天米悅根本沒能起得來床去認親，可見大婚當晚戰況之劇烈。在這方面，男性確實佔據了絕對優勢，女性難免吃虧受苦，尤其是在男方有意折磨的情況下，絕對能讓女性痛不欲生。

大婚前一天的鬧劇讓戴光大失顏面，他是打定了主意要讓米悅痛苦又無處言說，所以這種私密的事自然是他最好的選擇。

經歷過那一夜之後，米悅對戴光也由喜轉恨，之後便讓陪嫁婢女婆子日日夜夜貼身伺候，不讓戴光再近身。戴光哪裏肯就這麼放過米悅？於是兩人白日裏雞飛狗跳，夜晚裏也不得消停。米悅防得住一天兩天，卻不可能天天都防得住，終歸還是又讓戴光得手了。

這一回已經不再是未經人事的身體，米悅的痛苦減少了許多，她畢竟來自現代社會，這種事早就嘗試過，而且還通過各種途徑學過不少花式。秉承“既然無法反抗，乾脆躺下享受”的中心思想，她也放開了來，為了避免自己受苦也只能儘力配合。

戴光哪兒見過這樣的女子，漸漸便對米悅多了幾分在意。

不管男女，在坦誠相見后，總是會有些不同的。戴光漸漸從中得了趣味，開始越來越迷戀米悅的各種小情趣小花招，對她的態度也越來越好。而米悅也是如此，生活和諧之後，感情也開始回暖升溫。經歷過一場虐戀情深的相互折磨之後，終於成功進入互生情愫階段。

愛情在莫顏認知里，一向是美好的、純粹的、可敬的，雖然她自己是個愛情悲觀主義者，卻並不影響她對愛情的讚頌和嚮往。然而戴光和米悅這一對，着實讓莫顏倒胃口。

這兩人日久生情之後，開始你儂我儂蜜裏調油。米悅那些來自現代的觀念和花樣，讓戴光大開眼界深感有趣。她曾經搬出現代社會民主平等的一套理論來展現自己有內容有深度，雖然她自己也不擅長這些，但畢竟站在巨人肩上，辯贏一個不學無術的戴光還是綽綽有餘。戴光果然對她更是着迷，覺得她特別與眾不同，比書院那些先生還厲害。

除此之外，米悅還時不時就剽竊幾句千古名句，記不全整首詩詞也沒關係，就說自己偶有所感，反正傾倒一個戴光已是綽綽有餘。

這麼有學識有深度的大才女，夜裏在閨閣之內還特別放得開，花樣百出毫無禁忌，讓戴光恨不能死在她身上。這樣白日裏高潔深夜裏開放的巨大差異，尤為叫人興奮沉迷。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偏偏米悅對戴光上心之後，就開始對那些被關在後院曾經與戴光有過關係的女子不順眼，覺得她們都是只知道依附男人的廢物，虛榮又下賤。

她卻不想想，這個時代的女子，有幾個能夠為自己做主？分明是戴光貪花好色，是個濫情無度的大渣男，她卻將之輕輕略過，反倒對被壓迫者橫加批判，實在好笑。

關鍵是她不僅僅只是批判鄙夷，她還手段百出的整治這些女人，將曾經在電視劇里看的那些宅斗宮斗花樣付諸實踐。面上和善溫柔，暗中黑手狠辣，治得戴光後院哀聲一片卻又無處求救。

這些手段原身曾經也是嘗過的，而且還是其中最慘的一個。其他那些戴光曾經的女人也就是被治得不敢多言，老老實實窩在自己屋子裏，偶爾需要的時候被米悅拉出來解解悶。原身卻是被安上私通外人的可恥名頭，被毒打折磨后像貨物一樣被轉手送給了那個“私通”的外人，頂着這樣的罪名到了新地方也根本無法抬起頭，最後被凌虐折磨至死。

莫顏就不明白了，既然自詡現代獨立女性，覺得自己比這些古人進步，怎麼還能做出這種摧殘弱小的事兒呢？你要真覺得這些女人的存在妨礙了你純潔偉大的愛情，大可將這些女人遣散啊，何必一邊裝大度一邊下黑手呢。如此虛偽惡毒，究竟進步在了哪裏？進步在多看了些電視劇多一些整人手段嗎？

如今戴光後院中沒了曾經痴迷的青樓女子，米悅竟然又有了新的樂子。她找了曾經是戴光貼身婢女，卻被主子甜言蜜語誘惑，傻傻獻出自己一片真心，如今成了後院婢妾，每天痴痴守候等待主子臨幸的女子。讓人將她大冷的天氣里將人放上餐桌，竟是把小日子的糟粕搬來取樂。

下晚戴光回到院子裏，就迎來了這樣一場盛宴。

這新奇的玩法讓戴光與米悅更加甜蜜纏綿，至於玩物的痛苦，他們又怎會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