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趕緊去自首
牛山盯着手機屏幕，努力理解眼前的狀況，他不再認為這是電商的積分活動，至少不單單是電商的積分活動，電商們不論再怎麼大方，也不可能給一個用戶抵扣幾萬幾萬的現金，這麼搞法，就算是馬爸爸也玩不起啊！
他開始有不好的預感，此時腦海里唯一能解釋這個情況的原因就是——微信支付系統出了故障！
一瞬間，他開始腦補之前的新聞，某某儲戶，因為取款機系統故障，多吐了幾萬塊錢，儲戶拿了意外之財去消費，結果最後不但要還錢，還要被判刑！
牛山不淡定了，自己已經把一萬多積分花出去了，如果真是系統故障，人家通過微信很快就能查到他，難不成自己還要吃官司？！
這下搞得他什麼心思都沒了，站在路邊思來想去，作為一個內心追求安穩、沒有任何違法亂紀行為的良好市民，牛山當機立斷——要去自首！
牛山想，幸好自己還有三十多萬的存款，這花掉的一萬積分自己可以立刻還回去，只求警方不要追究他的法律責任！
顧不上多想，牛山匆匆朝着附近的警局走去。
“您好先生，有什麼能幫您？“
接待他的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警花，牛山略顯緊張的坐下來，拿出手機怯生生的說道：“警官，我、我是來自首的“
一聽這話，警花頓時警惕的看着他：“發生什麼事了？“
旁邊幾名值班警察也頓時警覺的朝這邊看過來，牛山更緊張了，連忙擺手：“不、不是什麼大事，我就是莫名的收到了兩筆錢，啊不，也不算是錢吧，就是……相當於錢！“
值班警察的表情從警覺變成了好奇，紛紛湊了過來，女警花也頓時鬆口氣，好奇的問：“我不太明白，能具體說說么？”
警花拿起筆準備記錄，牛山這才安心的點開微信的賬戶餘額給對方看，當看到界面上方有67.52元的餘額時，這位警花的臉上頓時露出驚訝的表情。
牛山自顧自的指着下面的“毫積分”，開始語無倫次的說：“就是這個……這個毫，能直接買東西的，之前我這裏不知為什麼會突然有1萬毫，然後、然後就被我花光了，我先聲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再然後就在剛才，又出來1萬毫，這可能是……可能是系統故障吧，不關我的事啊”
女警花驚訝的表情變漸漸變成了不解，她疑惑的看着牛山：“所以……你剛剛說是來自首的，具體指的什麼事呢？”
牛山連忙說：“就是這個事啊，我花了不知是哪來的一萬毫，然後就又出現了一萬毫，我覺得可能是系統漏洞，錯發給我的，我想還回去”
警花努力理解着他的意思，隨後問：“你是想說，有人給你轉了兩萬毫，你不知道是誰？”
牛山茫然點頭：“大概……差不多的意思”
警花接過他的手機，界面上碩大的62.52元餘額顯得格外扎眼，她翻看了一下牛山近期的交易記錄，茫然的說：“沒有轉賬記錄啊，這錢本來就是你自己賬戶里的呀”
牛山點頭道：“對，本來就在我賬戶里，不是別人轉進來的，所以我……我也不知道下面的這個兩萬毫是怎麼來的，我覺得可能是系統故障吧！”
警花反覆琢磨他這幾句話，她突然指着餘額界面上的62.52元問：“這些錢都是您自己的，沒問題吧？”
牛山連忙點頭：“對對對，這些是我的，沒問題”
警花又指着下面的9991毫問：“你是覺得下面這些錢不是你的？”
牛山連忙點頭：“對對對，這些錢……雖然不算是錢，但效果是一樣的，也可以買東西，而且花完了一萬又出來一萬，我不知道是哪來的”
漂亮警花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旁邊圍觀的幾個值班警察也捂着嘴憋笑，警花翻了個白眼，語氣明顯有些不太友好的說：“所以，在你眼裏，下面這些小金額的都不算錢嘍？”
牛山被他們笑的有些慌，畢竟自己從來也沒“自首”過，算是人生里的“第一次”，他以為是自己什麼話說的不對，頓時額頭都快滲出汗來，他謹慎的說：“嚴格來說，雖然不算是錢，但、但也能買東西，和錢一樣，但、但我不想用，我想還回去！”
警花已經有點不耐煩了，她將手機推給牛山質問：“你要還給誰呢？”
牛山察覺到對方的語氣不對，連忙指着手機結結巴巴的說：“還、還到這裏面去”
警花換了一副關愛智障的眼神看着他說：“您，花了自己賬戶里的錢，現在來自首，要把錢還回自己的賬戶里對么？”
緊張的牛山被警花說的頭暈，茫然點頭：“對、對！”
“對什麼對！”漂亮警花終於失去耐心，她語氣略顯嚴厲的說：“先生，我們很忙的，沒時間陪一個富家公子哥逗悶子，您要是覺得這裏面的錢用着不安心，您可以不用，沒必要來警局自首，除非您感覺自己的錢是違法所得，再來自首不遲，好么！”
旁邊幾個看熱鬧的值班警察已經憋不住笑出了聲，牛山額頭上已經滲出汗來，好在聽警花的意思現在不用自首，他像是得到特赦一般，趕緊起身行禮，轉身匆匆逃離。
他前腳一出警局，幾個值班警察在後面已經笑得前仰後合，那位警花沒好氣的將筆扔在一邊，哭笑不得的抱怨：“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一旁的值班警察調侃她：“曉月，他說不定是哪家富豪的公子，不知什麼時候惦記上你了，故意來和你搭訕呢”
被稱作小月的警花沒好氣道：“什麼富豪公子，明明就是哪個暴發戶的傻兒子，連話都說不清楚，還什麼幾萬毫都不算錢？跑到警局來臭顯擺什麼！神經病！”
幾個值班警察再次笑作一團……
牛山當然不會知道，自己微信餘額上那招搖的67.52元給別人帶來的是什麼感覺。
當他向流星許下的心愿變成了現實，貨幣和人們的記憶，都已經縮小了一百萬倍，人們原本記憶中的“元”變成了“毫”，1分錢就可以換算成1萬毫，而1元錢，就是一百萬毫！
元，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貨幣單位！所有人的錢都從元貶值成了毫，只有牛山的錢沒有變，而且普通人之間，除了極少數特殊情況，通常也不會再用元這個字作為日常交流的貨幣單位了。
現在他微信餘額上的67.52元，就相當於過去的6752萬！
年紀輕輕，光是微信錢包里的零用錢就高達六千多萬，他自然會被當做富家公子，而且還是個跑到警局炫富、極度無聊的富家公子！
牛山當然也不會知道，自己剛剛在警局裏號稱要自首，從前到后所說的那些話，在別人看來是有多神經！
此時，神經病一樣的牛山站在街角，剛剛一番唐突的“自首”經歷讓他仍心有餘悸，雖然警花告訴他現在不用自首，但他還是十分不安心，因為他還聽到了後半句：違法所得！
一陣痛苦的掙扎過後，牛山漸漸覺得警花最後說的話也有些道理，覺得不安心大不了就不用嘛，現在也只是相當於一萬塊錢的事，將來就算出了什麼問題找到自己，事情應該也不大，剛剛自己確實有些反應過度了。
想到這，牛山努力平復一下心情，再次惦記去商場給楊經理買禮物，於是他徑直朝着附近的商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