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長安街頭、一
長安城北是百姓居住地,縱橫交錯的街道分割成一百六十閭里。。這裏的房屋雖然仍是中間高,兩側低的建築風格,比起那些高官的豪宅,卻是又小又低矮,沒有那麼氣派。間或有那麼幾座不小的宅第,點綴在其間。
尚冠後街是這裏最寬闊的街道,在緊鄰尚冠後街的閭里有一座不大也不小的院落,門口兩棵柳樹,嫩芽新綠,垂絲萬千,別有幾分鮮潔。大門之內沒有中門,一塊作為場院的空地,數間房屋,這就是周陽的新家。
“杜伯,家裏你照看着,我出去走走。”曹林這幾天忙着搬家,還沒有逛過長安,現在有空了,想去見識一下長安的風采。
這個杜伯是杜夫人的娘家人,叫杜勝,為人忠厚,信得過,曹林把他要來管家。
“諾!公子,我去吩咐他們備車。”杜勝知道曹林好氣派,喜招搖,每次出去車馬護衛是少不了的。
曹林搖手阻止他:“不消!我帶上夏侯雲就行了。”
夏侯雲是曹cāo在夏侯家挑選的護衛,曹cāo在虎豹騎時,夏侯雲就跟着曹cāo了,這七八年忠心耿耿,武藝高強,人又機靈,甚得曹cāo的信任,曹cāo特的要夏侯雲前來護衛曹林的安全。
杜勝有些驚訝,雖說曹林在人命一案中表現驚人,沒想到xìng子也變了,不再象以前那般喜歡招搖了,搖搖頭,想不通啊,人的變化怎麼這般大呢?曹林回到屋裏,對着銅鑒一照,只見銅鑒中一個劍眉星目的帥小伙,極是英俊,要是走到街上,回頭率會非常高。
曹林想了想后,脫下身上的錦綢深衣,換上麻布深衣。摘下進賢冠,把頭髮束緊,纏上襆頭,對着銅鑒一照,雖是沒有了富貴之氣,仍是那般俊朗。又拿起一把木柄扇,還真象布衣士子,只要不是有心人,還真瞧不出來,曹林大是滿意。
“夏侯雲,我們走!”曹林沖夏侯雲一打手勢,夏侯雲就立馬跟了上來。
夏侯雲頭戴武冠,身着錦綢深衣,腰懸漢劍,雙目炯炯有神,步履輕盈,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好手。曹林略一打量:“不行,不行,你得換身裝束。我們兩個走在一起,一準把我認成你的廝兒。”
曹林身着粗衣,而夏侯雲的衣着光鮮,很不協調,夏侯雲也沒二話,回到房間,很快就換好一身粗布深衣,還把漢劍藏在衣衫里。
曹林大是滿意,就和夏侯雲離開,曹林二人走在長安街上。
“公子,要不去月香樓樂樂?”夏侯雲望着曹林提醒一句。
月香樓是長安最大的銷金窟,這裏有最好的美食,最醇的佳釀,最優美的歌舞,最漂亮的婦人,是王公貴族、富商巨賈常去之地。以前的曹林也是這裏的常客,還迷戀上了這裏的歌伎邀月,隔山岔五就要去捧場。
“不去,去東市逛逛。”曹林並不喜歡這種風花雪月之地。手中扇在手心裏輕拍,布衣士子的模樣還真象。
“不去?”夏侯雲有些意外。
“長安九市,西六市作坊之處,東三市商賈雲集,我們去看看,能不能淘換點寶貝。”曹林早就聽說東三市是商賈聚集之地,是長安,也是漢朝最繁華的貿易地點。如今心情不好,正好去散散心。
曹林走在頭裏,夏侯雲緊跟在身邊,曹林欣賞漢長安的風情,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吆喝叫賣之聲不絕,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好一派熱鬧景象,曹林彷彿回到2013年的南京路步行街,讚不絕口。
曹林順着尚冠後街往東走,沒多久就到了東市。東市一共三市,分佈在尚冠後街兩旁,佔地極廣,遠遠就望見人頭如cháo,熙熙攘攘,不知道有多少,就是現代社會的大型集貿市場也不過如此。遠在兩千多年前,漢長安就有如此發達的貿易,真是名不虛傳!要不是親身經歷,曹林還真以為史書有些言過其實。
“讓開,讓開!這位子是我的!”
“你是兩千石,我也是兩千石,為何讓給你?”一陣激烈的爭吵聲把曹林從沉思中驚醒過來,定睛一瞧,原來是兩個富家子弟在爭停車位。東市有一個佔地極廣的停車場,車輛早已停滿了,一眼望去,各種車輛都有,稱得上是漢朝的車展。
“嗤!”個頭稍高的世家子弟冷笑一聲,指着另一個世家子弟的車:“你才一朱幡,還兩千石,不怕丟死人?我看你連千石都不是,頂多六百石。來啊,把他的車給我拖走,要是不讓,就給我砸了!”
“諾!”一群仆佣轟然相應,抽出兵器,就要砸車了。
“姓林的,你敢!”先前那個世家子弟怒氣沖沖:“來啊,把他的車給我砸了。”
又是一群仆佣轟然應諾,手裏握着兵器,雙方對峙起來,誰也不願讓步。
世家子弟爭鬥,在長安司空見慣,圍了一圈人瞧熱鬧,指點議論。曹林對這種世家子弟的爭鬥,毫無興趣,正準備進入市場區去逛逛,只聽一聲響亮的馬嘶響起,一輛駟馬高車飛速衝來。
那些圍觀的人紛紛閃避,閃得慢了就給撞翻在地。馬車毫無停留之意,一路疾沖,車后一群手執漢劍的仆佣簇擁着,手中的漢劍一陣亂砸,人群發出一片慘叫聲。
“好橫!”曹林記憶中有以前那個曹林仗勢欺人的記憶,比起眼前情形,卻是大為不如。車簾一掀,一顆人頭掛在窗口:“是你們自己讓開,還是我叫人砸了?”
“原來是袁兄!”還在爭鬥中的兩個世家子弟馬上就換了一副笑容,迎上來,畢恭畢敬的道:“自然是袁兄的!”
“快,讓出位子!”兩人不約而同的沖仆佣吼一聲,仆佣們手忙腳亂的把馬車弄到一邊,把停車位讓了出來。被稱為袁兄的人約莫十六七歲,長相不錯,眼睛明亮,面如傅粉,頭戴進賢冠,身着華麗的深衣,嘴角總是向上翹,一看就知道是世家子弟。
“林兄,韓兄,我就不客氣了!”那袁兄一揮手,車奴把馬車趕了過去。
馬車一停下,袁兄走了出來,那韓兄和林兄屁顛顛的伸手來攙,太不顧身份了,做起了仆佣之事。
袁兄在兩人的攙扶下一步跳了下來,放眼一掃,目光在曹林身上停住,嘴角翹得更高了:“一介白丁!”
夏侯雲雙眉一軒,就要上前理論,卻給曹林攔住了。世家子弟見了面,就喜歡攀比,誰家的官大,誰家的俸祿石數多,誰家的馬車氣派……諸如此類,司空見慣。要是和他們置氣,死人都會給氣活,犯不着生氣。要是在以往,姓林的如此說,曹林早就祭出丞相的威名吃得他死死的,現在曹林居然不理睬,夏侯雲有些意外,眼裏多了幾許讚賞。整rì里只知攀比的人,成不了事!
“韓兄,林兄,陪我逛逛。今rì的開銷算我的。”袁兄很是好客,臉上閃過一絲狡sè。韓兄、袁兄一臉的苦瓜:“栗兄,我們有急事,得先回去,擇rì再陪栗兄。”
“哼!”袁兄冷哼一聲,兩人一個激靈:“你們真有事?”
“是……沒,沒事!”兩人忙改口。
“那就好,跟我去逛逛,好處少不了你們。”袁兄口氣很大,在兩人的簇擁下,就要進入市場。
“站住!”幾個身材粗壯的游徼快步過來,攔在他們身前。游徼是三國末年漢朝管治安的吏員,相當於現在的巡jǐng。
“是叫我嗎?”袁姓子弟很是傲慢:“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敢攔我的路!”
“管你是誰,你撞傷了人,就得跟我們回去。”為首的游徼毫不客氣。
“他們怎麼傷的?是我打的嗎?”袁行耍無賴了。
游徼想說話,又說不出來,一時愣怔住了。曹林瞧在眼裏,暗嘆一口氣,這事要是給那郅都知道了,不知作何想法?
“我走我的路,誰叫他們不長眼,攔在我前面?我沒找他們算帳,算是便宜他們了。”袁行倒打一耙。
那些受傷的人敢怒不敢言,唯有自認晦氣的份。真是物以類聚,鳥以群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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