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第二路
事情結束得很快。
整個四方閣裏面圍觀的人都看了一場好戲。
自然，潘老頭的臉上是最滿意的。
我拿出了我的態度，也說明了我和暗閣基本上不可能存在什麼牽連了。
畢竟米迦勒已經是被我得罪了一個徹徹底底。
“君爺，用不用我……”
強子朝着我示意，同時下巴朝着門外的方向點了點。
他的意思很簡單，既然對方是來鬧事的，那就給對方一個教訓，讓對方下一次不敢再來。
只要打趴下了，那自然也就有了畏懼的心裏，不敢來到四方閣鬧事。
只不過這種手段對付一般人自然是有用的。
不過這些人，可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也許現在強子出手，會正中對方的下懷，暗地裏埋伏的人，直接就會衝出來把強子給拿下。
一旦被各個擊破，那可就沒有什麼手段可以施展了。
攻防戰，最重要的，是防守。
這才是最省力的地方。
“潘爺，今天晚上，可能四方閣要鬧出一點動靜了，不知道衙門這塊，潘爺是不是有熟人？”
我朝着潘老頭看了一眼。
潘老頭思考了一下回答我：“這附近的幾個衙門，那都是老京都人的孩子，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我雖然說不上能讓他們徇私枉法，但是肯定也不至於給我來個什麼不公的手段。”
“那就行，要的就是一個公平。”
我看着大門，慢慢開口。
米迦勒這種人，不可能會就此放棄。
否則最後走出大門時候的威脅也就沒有了意義。
我在老九的身邊學藝的時候，古井中外的歷史，那至少也算是有所耳聞。
很多時候，這些壞心思的洋人，看到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
既然收買不了你，那麼就打服你。
這種事情，歷時了這麼多年，也依舊是一模一樣。
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總有些人，覺得自己和別人長得不一樣，就有了特權。
似乎在別人的土地上鬧事，是一種光榮。
我點上一支煙，叫來了強子海嵐以及老九。
分別對着三人交代了一些事情。
這些事情，自然關乎到了晚上的有可能會遇到的情況。
晚上九點左右。
海嵐就開始吆喝閉門謝客，本來就沒幾個客人的四方閣，這下子更是冷清。
才不到一分鐘。
就已經沒了人影，整個鋪子裏就只剩下了我們自己人。
我還在屏風後邊喝茶。
“你們手裏的速度快點！”
海嵐的聲音傳了出來，頓時這些人全部都開始忙活起來。
層柜上邊的東西，被一一拿了下來，然後又再一次換上了光鮮亮麗明碼標價的新物件兒。
整個四方閣，除了物件之外，哪兒都沒動。
做完了這些，等了大約半個多小時。
就有人上了門。
除了一些淘寶客之外，還有一群人。
這些人結伴而行，紮成一團，七八個人。
似乎商量着來看物件的。
只是來者不善。
八個人里，七個身上都透着一抹酒氣。
剩下的一個人，更是爛醉如泥。
我透過屏風看着外面的這些人，嘴角淡淡一笑。
“來了！”
我輕輕開口，就聽到了大廳里傳來含糊的聲響。
“給我把你們最好的東西拿過來，爺瞧瞧，要是看上了，直接就買了！”
聲音從這群人里傳出來的時候，我看了一眼。
是領頭的那個五大三粗的大漢說的，特地剃了一個板寸腦袋，讓人看上去覺得更加兇悍了一些。
“幾位是要買物件還是鑒寶？”
海嵐站在櫃枱裏邊，朝着這些人微微一笑。
“聽不見是不是？剛才爺說的話你難不成給我裝聾呢？”
板寸頭似乎火氣很大。
藉著自己身上的酒氣，一隻手掌直接拍在了海嵐面前的玻璃柜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我看着海嵐，他不過是微微一笑，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聽見了，最好的還是等明天來看，要不這大晚上的你看不清，我也怕東西壞了說不清。”
海嵐淡淡的話音傳來。
這些人喝了酒，來到古董行里。
不管是買東西還是賣物件兒，那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去做生意。
不然酒醒了，人家給了錢也要來退，或者說東西對不上，和昨天看的不一樣。
都是徒增麻煩。
這是行里的規矩。
所以海嵐讓對方天亮來看，亦或者就醒了再來，雖然話語裏沒有把他們喝酒這件事說得這麼明白，但也是在提點對方了。
“你他媽說什麼呢？嫌我們呢？老子大手一揮，連你這間小鋪子都能直接買下來，你給我橫什麼呢？”
“給爺把那個東西拿過來，老子看看，合了爺的心意，爺就買下來。”
這些人，七嘴八舌，朝着各個掌柜開口。
讓整個四方閣的掌櫃枱面都顯得有些混亂。
這一切我都看在眼裏。
似乎海嵐要是沒有把東西拿出來給他們看，那麼他們就會一直杵在這裏，沒有打算離開。
四周淘寶人都圍着過來看熱鬧。
畢竟大白天這裏就發生了一場熱鬧，現在晚上又來一場，誰能不愛呢？
要是有一天四方閣在潘家園裏門庭若市，我覺得可能全部都是想要過來看熱鬧的，反而不是想要過來買物件兒的。
所有人都等着海嵐的應對。
海嵐似乎因為這麼多雙眼睛盯着自己，讓他有些無奈，下不來台。
只能夠揮揮手，示意這些掌柜的把枱面上的物件給取出來。
大大小小八個物件。
全部都取了出來。
有一個掌柜手裏的花瓶剛剛拿出來，就有一個人伸出雙手去接。
等掌柜想要鬆手的時候，那個人直接收回了自己的雙手，這就是典型的欲拒還迎，讓你誤以為對方想要拿物件看，結果你送出去的時候，對方卻突然收了手。
這麼一來，東西砸在了地面上，只能夠算是自己砸的，誰也都怪不了。
所有人的眼神全部看向了這個掌柜。
好在掌柜的反應不慢，下意識下蹲了蹲。
雙手撈住了手裏的青花瓷花瓶。
眾人都唏噓一聲的時候。
噹啷脆響在這個時候在整個大廳之中傳來。
我看着場中的場面。
就在掌柜面前的那個大漢手掌像是隨意一揮，打在了掌柜的手臂上。
青花瓷應聲而落，碎裂成了塊狀。
“你怎麼連個東西都拿不穩，這可不怪我。”
那醉漢嘴裏含糊着話語，身子倒是很快跳到了一邊。
這一切都發生得很快。
誰也沒預料到會有這樣的巧合。
“這明明是你要看東西，我遞給你，你不打算接，我好不容易抓住了，你又打了我的手！你得賠！”
掌柜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本來自己保住了的東西，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你這是打算強買強賣了？我什麼時候找你要東西到手上看了？所有人都是擺在櫃枱上，你偏偏那麼好心要遞給我？”
醉漢這個時候似乎格外清醒。
話語是慢條斯理，說得讓人沒辦法反駁。
的確，正常的情況下，除非特別要求，否則掌柜一般都不會把東西拿給對方。
這些人倒是很喜歡琢磨這樣的一點小聰明。
“既然東西壞了，是我們自己人砸的，那就我們吞了，不看東西，你們可以走了。”
海嵐淡淡開口。
“誰說不看了！這枱面上不是還有嗎？來，麻煩把第三個給我瞧瞧。”
板寸頭不樂意了。
走到了面前，朝着海嵐示意。
海嵐面色並不好看，但還是在這個時候拿起了第三個瓷瓶，送到了對方面前的櫃枱上。
“這麼看看不到底部，麻煩舉起來給我看看。”
板寸頭開了口。
海嵐越發陰沉着臉，按照對方的要求，把手裏的瓷瓶舉了起來。
也在這個時候，外面看物件的幾個人，似乎一個不小心，身子崴了一下，撞在了板寸頭的身子。
板寸頭的手掌在這個時候打在了海嵐的手臂上。
頓時又是一聲噹啷脆響！
瓷瓶碎了，這還不算，海嵐的身子被推搡一下之後，櫃枱枱面上的幾個瓷瓶，都在這個時候應聲而倒，砸在了地板上，成了碎片。
“你！”
海嵐瞪着板寸頭。
“怎麼連你也拿不穩東西，這還怎麼做生意？”
板寸頭臉上復現着一抹笑意，有意無意朝着屏風後邊看了過來。
我點上一支煙，慢慢吸了一口。
“君小哥，你是打算讓他們這樣一直砸下去？”
潘老頭時刻關注着外邊發生的事情。
這樣忍氣吞聲，自然是沒有用的，好幾次我都看着潘老頭想要直接衝出去把這些人一股腦給放倒在地上。
“好戲得慢慢演，這些人喜歡砸東西，那得讓人家多砸一點，不然怎麼體現咱們大國風範。”
我吐出嘴裏的煙霧，給潘老頭倒上一杯茶，慢慢的等着聲音傳來。
“早就和你說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就是有人不信，現在毀了東西，能怪誰？”
“掌柜你還是問問老闆，現在要是覺得這話說得對，那我們就不繼續看物件了，要是覺得不對，那繼續看，這裏可就剩不下什麼東西了。”
板寸頭朝着海嵐開口。
聲音卻傳到了屏風後邊。
海嵐可沒有這麼好的脾氣。
一連在桌面上擺放了十八個瓷瓶，朝着板寸頭擺手示意。
“有本事你就看，要是更有本事你就砸，要是都沒有，就好好做你那洋人的狗腿子，別裝模作樣當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