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逆鱗
前世,他連彌補的機會都沒有。
重新來過,老婆和孩子就是他的逆鱗。
誰敢動江燕和小米,他真敢賭上自己的命。
廖剛見陳鋒來勢洶洶,立馬提着褲子往後退:“陳鋒…你…你他媽別亂來啊!”
平日裏耀武揚威,那是因為身邊帶着十來號人。
而今天來找江燕,他一個人也沒帶。
陳鋒來到廖剛身前,手上磚頭毫不猶豫拍了下去。
“啊…”
廖剛捂着頭蹲在地上,血水順着額頭流滿了臉頰。
他不敢置信的盯着陳鋒:“你他嗎真敢動手?”
本以為陳鋒只是嚇唬嚇唬自己,或者是在江燕面前裝裝逼,誰知道他真敢一磚頭拍下來?
“廖剛,老子今天把話撂這兒,你要是再打江燕的主意,老子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弄死你!”
陳鋒面目有些猙獰,看起來極為可怖。
廖剛聞言打了一個寒顫,捂着腦袋就往外面跑,跑到門口的時候,他扭頭狠狠說道:“陳鋒,你…你他媽給我等着,老子不廢了你是狗娘養的!”
說完這句話便頭也不回的跑了。
長這麼大,他還沒吃過虧,今天被人在腦袋上開瓢,不找回場子以後還怎麼混?
江燕驚魂未定的站在原地抽泣。
陳鋒見江燕只是棉衣被撕破了,心裏不禁鬆了一口氣。
還好最後用狠話逼迫馬嵐說出了江燕的住址,否則再晚來那麼幾分鐘,後果不堪設想。
這時小米睜開了眼睛,看見媽媽在哭,眸子瞬間就紅了,“媽媽,是不是壞爸爸又欺負你了?”
陳鋒忙解釋道:“小米,爸爸沒有欺負媽媽!”
“我不信,媽媽說你是騙子,是壞蛋,壞蛋的話都不能信!”
小米努着嘴,聲音夾雜着哽咽,似乎隨時都會哭起來。
陳鋒心裏苦澀至極,,都說父親是孩子的天,但自己在孩子的心裏只是一個壞蛋,是個騙子!
江燕坐在床邊,從兜里拿出從醫院帶回來的葯:“他剛才沒有欺負媽媽,小米該吃藥了…”
此刻的江燕,內心非常忐忑,她完全猜不透陳鋒的心思。
剛認識的時候,陳鋒為了自己和外面的混混打得頭破血流。
今天這一幕,彷彿回到了初戀的時候。
她很開心,但又很彷徨,她真的很害怕陳鋒會喪心病狂的賣掉小米。
她和家裏眾叛親離,和陳鋒感情不和,她的生命里只剩下小米,如果沒有小米,自己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陳鋒從角落裏提起一個紅色茶瓶,準備給小米倒熱水吃藥,不過茶瓶里已經沒水了。
“我去燒水做飯…”
說得多不如做得多,他要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
“媽媽,壞爸爸會做飯嗎?”陳小米揚起小腦袋問道。
“不會!”
江燕怔怔的盯着廚房,語氣堅決肯定。
結婚五年,她從沒吃過陳鋒做的飯,這個男人連粥都煮不好,怎麼可能會做飯?
此時,陳鋒正看着廚房四周的環境發獃。
小區在郊外,環境和鄉下的農村差不多,因為漏雨的緣故,泥土堆砌的灶台已經坍塌過半。
發霉的櫥櫃裏放着一些碗筷,半個紅薯是僅剩的食物。
陳鋒心裏一陣發堵,自己在外面和狐朋狗友大吃大喝,老婆和女兒卻過着饑寒交迫的生活。
廚房有一口水缸,不過缸底有裂縫,內壁長滿了青苔,明顯很久沒用過了。
剛才趕過來的時候,陳鋒在外面看見了一口水井,水井旁邊還安裝了一個壓水器。
小區裏面的人都是用那壓水器打水喝。
陳鋒提着水桶來到小區中間的水井旁,放好水桶后開始抓着壓水器的把手上下壓。
壓了半晌,也不見出水!
他出來工作之前,爺爺都是從外面挑水喝,家裏的壓水器也是94年左右才裝上的。
從94年到現在,他沒回過老家,而市區里已經裝上了自來水,也用不上這玩意兒。
後面創業順利,他把爺爺接到了城市裏。
所以這是陳鋒第一次使用壓水器。
看了一眼壓水器,裏面有一個光碟似的圓形皮塞。
這是一個活塞裝置,通過活塞壓力把水從井底抽起來,然後通過水桶的出水管出水。
而皮塞周圍沒有密封,所以空氣全都漏掉了。
沉思片刻后,陳鋒回屋裏把茶瓶里剩餘的水倒進碗裏,然後端着碗從新來到壓水器旁邊,把水倒進壓水器裏面之後,陳鋒繼續奮力壓水。
很快,清澈的水從水管噴涌而出。
接了半桶水,陳鋒洗好紅薯和大米便開始熬粥。
外面的江燕哄睡了陳小米,隨後便開始打掃衛生。
“江燕,你這房租什麼時候能交啊,還有月初找我借的那二十塊錢!”
一個肥胖的中年婦女站在門口,手裏抓着一把南瓜籽,隨意將嘴裏的瓜籽殼吐在地上。
她是這個小區的包租婆戴芬芳,是小區所有租客口裏的母老虎。
如果不拖租還好,一旦脫租,她必定口吐芬芳。
江燕放下掃把,從兜里掏出用手帕裹起來的錢。
月初被陳鋒的債主找上門,她把所有錢都用來還債了,所以找戴芬芳借了二十塊。
加上這個月的房租,她需要給戴芬芳四十塊。
“戴大姐,我先給你二十五,剩下的十五塊月底發工資再給你!”
江燕微笑着拿出兩塊錢,然後把二十五塊錢全部遞了過去。
戴芬芳皺眉說道:“什麼叫剩下十五塊?我借給你錢不用算利息嗎?利息十塊,到月底你還得給我二十五塊!”
沒有利息,她才不願意把錢借出去。
江燕聞言,臉色瞬間就白了:“戴大姐,我借錢的時候你也沒說要利息啊,而且我只借了二十塊,你一個月的利息就要十塊,這百分之五十的利率也太高了,市裏面的高利貸公司也才百分之二十的利息!”
戴芬芳瞥了江燕一眼,冷笑道:“別人是別人,我是我,你有能耐去找那些高利貸公司去借啊,為什麼要找我呢,反正我不管,月底給我二十五塊錢,不然你們就別在這兒住了!”
江燕剛想反駁,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一連串摩托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