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行李箱裏裝不下，想去的遠方
趙雅芳的喋喋不休還沒停下。
舞台上的林燁已經舉起話筒，抬眼看向面前，去年全民好歌曲總決賽冠軍陳陽，淡聲回道：
“以夢為馬，不負韶華。”
“城為草場，皆如過往。”
“我跟場下以及直播間的大部分觀眾一樣，都是來大城市追尋自己夢想的追夢人，而就在今天上午，我被簽約的傳媒公司單方面解約，從某方面講，我應該是失去了追夢的機會，但我不想放棄，所以，創作出這首《牧馬城市》，送給自己，也送給每一個跟我一樣，在大城市打拚的普通追夢人。”
聽完林燁公佈出的答案，評委席上的陳陽先是愣了一下，臉色旋即有些陰沉。
他倒是真沒想到，林燁居然還真能給他一個完美的解釋。
不過這樣的話。
就顯得他很呆。
在城市牧馬。
這解釋，他腦袋是怎麼沒轉圈就說出去的？
場下的觀眾倒是沒有在意林燁對於歌名的解釋。
而是將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被傳媒公司解約這個關鍵點兒上。
畢竟。
在這個被資本把控的娛樂圈，一個被擺在明面上的棄子敢站在這樣的舞台上，還是足以讓所有人都為之驚訝那麼幾秒的——
“嗐，虧我還以為這小子是哪個傳媒公司送上來的王炸，合著就是個炮灰啊！”
“是啊，這個林燁長得雖然還不賴，但估計是沒什麼實力吧？”
“你這不是廢話么？就他這模樣，但凡有一點兒特長，也不至於被他們公司解約吧？”
“有道理，不過，既然明知道自己不行，他還跑這裏幹嘛？自取其辱？”
“這尼瑪誰知道，娛圈的想法，豈是我等能臆測的到的？”
“倒也是……”
“……”
直播間跟現場觀眾們竊竊私語。
言語之間，壓根就沒幾個人看好林燁。
甚至已經有不少人都在等着看林燁的笑話。
畢竟。
雪中送炭的人不多。
但落井下石的人，絕對不少……
評委席上。
陳陽雖然是第一次擔任選人導師。
卻也知道，不能讓現場失去控制。
當即勉強壓住內心的情緒，沖林燁擺擺手道：
“不管歌名是什麼意思。”
“我們好歌曲欄目組終究還是要靠詞曲的質量取勝的。”
“現在，你可以開始你的表演了。”
林燁點了點頭。
沖舞台角落的現場樂隊示意一下后，便徑直把剛剛從後台借來的口琴掏了出來，放到唇邊。
見狀，台下跟直播間的觀眾們頓時又是一片非議。
“這林燁在搞什麼？”
“都被人當炮灰了，趁早唱完就完了唄……還鼓搗這些什麼名堂幹嘛？”
“嗐，人不是說了么，是送給我們的歌嗎，你忍忍，看他想唱什麼？”
“有什麼好看的，還不是那些個千篇一律的情情愛愛的，一點兒新意都沒有……”
下一秒。
輕靈的口琴聲順着林燁的口琴緩緩流淌而出，然後通過他面前的面殼風傳遍會場的每個角落。
緩慢的節奏和略帶哀傷的音調，剛一出現便吸引住了眾人的目光。
“這口琴，有點兒意思啊。”
“是啊，聽着還挺有感覺的……”
評委席上除了陳陽之外的其他三位評委也都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彼此的肯定。
十多秒的口琴獨奏后。
林燁放下口琴，沖身後的樂隊點頭示意。
伴奏順勢而起。
林燁的歌聲也在兩秒鐘后，也隨之傳遍現場。
“遊歷在大街和樓房，
心中是駿馬和獵場。
最了不起的脆弱迷惘，
不過就這樣。
天外有天有無常
山外有山有他鄉
跌了撞了心還是回老地方
遊離於城市的痛癢，錯過了心愛的姑娘
宣告世界的那個理想
已不知去向
為所欲為是輕狂
防不勝防是悲傷
後來才把成熟當偏方。”
開頭幾句唱完，不論是現場還是直播間的觀眾們都是一愣。
“這歌詞，真的挺不錯啊！”
“嗯，好聽！遊歷在大街和樓房，心種是駿馬和獵場，這兩句歌詞是挺頂的……”
“我喜歡後面那幾句，為所欲為是輕狂，防不勝防是悲傷，後來才把成熟當偏方……這三句，絕了！”
“我覺得都挺好，這歌開頭不賴！”
“……”
就是董悅本人也在歌聲出來的瞬間愣在原地，旋即反應過來，側臉看向身旁的趙雅芳。
注意到董悅的目光。
趙雅芳挑了下眉頭，小聲道：
“這才幾句話，副歌都沒進呢，誰活了二十來年還沒個高光的靈感，先往下聽聽吧，說不準後面歌詞就垮了呢？沒聽過那句話么，叫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她話都沒說完。
舞台上的林燁已經舉起話筒，身後樂隊的曲調也隨着林燁的逐漸拔高的音調，猛然急促與高昂了許多：
“當所有想的說的要的愛的都擠在心臟
行李箱裏裝不下我想去的遠方。
這來的去的給的欠的，算一種褒獎。
風吹草低見惆悵，抬頭至少還有光。
把煩惱痛了吞了認了算了
不對別人講
誰還沒有辜負幾段昂貴的時光
若男孩笑了哭了累了
說要去流浪
留下大人的模樣
看歲月劍拔弩張
總會有個人成為你的遠方”
林燁的歌聲如泣如訴，如和煦的春風，如溫順的秋光，悄然炸響在偌大的演播現場。
短暫的靜默后。
現場觀眾轟然起立，揮舞着節目組發的熒光棒，自發為林燁助威。
“媽的，這歌寫的真好！我感覺這就是我這麼多年在石門市打拚的真實寫照啊！行李箱，是真的裝不下我想去的遠方啊！”
“還有那句，遊離於城市的痛癢，錯過了心愛的姑娘，宣告世界的那個理想，已不知去向，這……這歌不就是再寫我嗎？”
“你滾犢子，這分明就是在寫我好嘛？！”
“你們都邊上站着去，我覺得林燁這首牧《牧馬城市》，不是在具體某一個人，而是真的在寫我們每一個懷揣着夢想來大城市打拚的人！就像他說的那樣，這首歌是送給我們所有人的！”
“你說的那些我懶得聽，我就單純覺得這歌好聽！歌詞寫的好，曲子也牛逼，這曲子一響，以前那些事，都好像瞬間出現在我腦邊上似的！太牛逼了！”
“……”
隨着林燁歌聲的不斷進行。
本來還以為林燁就只是個簡簡單單炮灰的四位評委，甚至就連陳陽都涵蓋在內，全都控制不住的睜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林燁的一舉一動。
董悅眼中寫滿駭然，難以置信的自言自語：
“這……這怎麼可能？林燁怎麼可能會寫出這麼有感染力的詞？”
趙雅芳更是張大嘴巴，腦袋像是棒球棍狠狠來了一棍子似的，嗡嗡亂響：
“這沒道理啊，林燁的唱功什麼時候這麼好了？而且……他，他是什麼時候寫的這首歌？這麼好的歌……我不可能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