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像是小鹿
陸宴將她抱起來,看到她腳踝上已經乾枯的血,眼眸沉了下來。
江挽才進入腸胃科,就開始嘔吐起來。
她吐出來的都是水,還有幾顆沒有消化的奶茶里的珍珠。
陸宴意識到她從早點到現在都沒吃東西,眉頭不自覺皺起來。
現在都三點多了。
江挽來回坐高鐵,此時估計身體已經到了臨界點。
醫生給江挽做了胃鏡,拿到片子,他看向陸宴,語氣凝重:“糜爛性胃炎,而且年月挺久了,應該經常複發,得好好保養才是。”
陸宴頷首,沒有說話。
“先住院吧,看她這樣也不能吃東西,掛營養液一周看情況。”醫生下了結論,隨後寫病例,開藥。
“要掛一周營養液?”陸宴對這個病不是很了解,但聽到醫生的話,總覺得很嚴重。
“她現在腸胃排斥食物,估摸着也是吃什麼吐什麼,而且還會很痛,不如掛營養液,減輕胃的負擔。”醫生說完,將寫好的病例和藥單遞給陸宴。
陸宴忙進忙出回到病房的時候,發現江挽居然不在病房裏。
他把東西丟到桌子上,轉身就去找。
江挽捂着疼痛的胃從醫院出來,看到路邊的店裏有賣包子的,她走進去,買了兩個包子。
出了包子店,江挽吃起來。
只是吃完還沒十分鐘,她的胃開始絞痛。
陸宴找到她的時候,看到她撐着路邊的樹,吐得臉色慘白,眼睛裏都是血絲。
可她胃裏什麼都沒有了,還在吐,透明的水被她嘔出來,還是停止不了嘔吐。
江挽疼得渾身發抖,身子也沒有一點溫度。
陸宴上前,將她手臂攬住。
江挽嚇了一跳,扭頭看向他的眼神里滿是惶恐,像是受驚的小鹿。
“你暫時不能吃東西,你的胃病有些嚴重。”陸宴的語氣相比較之前,溫和了很多。
江挽身子剋制不住的抖着,她想要推開陸宴,可渾身沒有一點力氣。
重新回到醫院,她坐在床邊,接受醫生給她打針掛點滴。
擺滿了桌子的葯,看得江挽直皺眉頭。
“躺着休息吧。”陸宴在醫生離開后,溫聲對她說。
江挽坐在床邊,沒有應聲,她的雙眸直直看着那堆葯,不知道在想什麼。
陸宴握住她的雙臂,將她身子挪動。
她的高跟鞋從腳上掉下來。
陸宴看到她腳趾頭都是血跡,悶在鞋子裏接近一天,還沒幹透。
他掀起江挽的長裙,看到蔓延直大腿的血跡,也沒有擦。
可見她這一天,到底有多忙。
放下江挽的裙擺,他走到一邊將手機拿起來,給吳銘發了消息。
發完消息,他看向垂眸沉默不語的江挽:“先坐一會兒。”
江挽的意識慢慢回歸,她看向陸宴,臉上的不適明顯:“我胃痛,想吃東西。”
“不能吃。”陸宴一口回絕。
吳銘很快就拿着盆和毛巾以及處理傷口的藥物過來。
陸宴去洗手間打了熱水,端着熱水來到江挽的身邊,他將江挽大腿和小腿上的血擦乾淨。
換了一個盆,他把江挽的腳放進盆里。
他蹲在地上,手指溫和地給江挽細腳,順便輕輕捏着她的腳心。
江挽劇烈發抖的身子,因為熱水和他的手,慢慢消停下來。
陸宴給她泡完腳,站起來的時候,見江挽皺着眉頭看他。
“好好休息。”陸宴把她抱着躺下來,囑咐道。
他正要起身,江挽卻抬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我想回去,不想在這裏住院。”
“把這兩瓶營養液打完,我送你回去。”陸宴抬手摸着她的臉頰,語氣多少有點溫柔。
江挽鬆開了他的脖子。
陸宴來到外面,他拿着還有血腥味的毛巾,站了好一會兒,才將毛巾遞給了一旁的吳銘:“拿去扔了。”
江挽這一睡,睡到了第二天。
手機鈴聲不斷的響起,她皺着眉頭醒來,摸到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陸總幫你請了假,你在首都發生什麼事情了?”蘇成喻擔憂的聲音從手機里響起。
“我沒事,左燁出了點問題,我在這邊可能要耽誤幾天。”江挽聲音略微沙啞。
蘇成喻沉默片刻,隨後語重心長地問她:“本來你的私事我不該插手的,但是現在圈子裏都是你拜金出軌之類的言論。那左燁這麼欺負你,你還要熱臉貼冷屁股?”
江挽翻了個身,她看到站在門邊的陸宴,開口道:“這邊陸總找我有點事情,我晚點給你回電話。”
她迅速掛斷了電話。
“陸總早上好。”江挽又恢復了之前沒心沒肺的樣子。
“還要回去?”陸宴看她心情不錯,眉頭也稍稍舒展開。
“該準備回去工作了,而且我媽媽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江挽全然沒有了昨天的可憐,此時像是一隻睡足的小貓,伸了一個懶腰。
陸宴不明白,怎麼有人能睡一覺后,就什麼都不在意了?
明明昨天可憐得跟只流浪貓一樣。
他正要說話,房門忽然被推開。
江挽看過去,卻發現是前天晚上幫陸宴整理房間的女人。
“陸宴……”女人開心不已,一進來就喊,然而在看到江挽后,稍稍駐足,一雙杏眸打量着江挽,“這是?”
“左燁的女朋友。”陸宴淡然回答,“你怎麼在這裏?”
“我聽說你在醫院,以為你是出了什麼事情,過來看看你。”女人說完,便刻意一臉友好地對江挽說,“我叫林雨墨,你是叫江挽吧,我在朋友圈裏聽說過你一些事情。”
江挽心想,沒想到傳這麼快。
陸宴看了一眼林雨墨,然而林雨墨卻很自然地坐在了江挽的身邊,眼神定定地看着她:“明明是左燁在打你,你為什麼不跟他分手?你長得這麼好看,什麼樣子有錢的男朋友找不到?”
“你看起來很了解我。”江挽笑着說,她看起來很友好,但笑容卻帶着幾分疏冷。
“同為女人,我才跟你說這些。你這樣不僅丟你父母的臉,還丟我們女孩子的臉。”林雨墨的話很直,看似無害,實則故意踐踏。
江挽緩慢笑了起來:“你是我的誰,跑來教訓我,我跟你很熟嗎?”
林雨墨本來也是因為陸宴在她房間而心中不爽,故意來噁心她,想讓她難堪,誰知道她臉皮這麼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