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八章 殺了我為你生母報仇?
凌芒偉狀若未聞她的呼痛聲。
凌夫人揉了揉被撞疼的地方,“芒偉,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要是不願意來看小雪就別來好了,你這態度讓別人也不好受。”
“你沒有什麼資格挑剔!”
“你對我就沒有一點孩子對母親的尊重嗎?”
“你不配!”
“你……芒偉,你說這話就不覺得狠心嗎?我這些年在凌家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對我說話卻沒有半點尊重。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是不是余郝給你吹了什麼風,讓你完全跟變了一個人一樣?我早就說了余郝那女人心機重,你偏偏不信。現在她還離間我們母子間的關係!”
凌芒偉目光銳利地看着凌夫人,薄唇輕啟,一字一句地說道:“毀了這一切的人是你!”
“你說什麼?”
“你最擅長的事就是裝無辜了吧?你習慣把所有的事都推把別人身上,讓那人承擔所有的罪責與責任。”凌芒偉一個急剎車,把車子停在空蕩蕩的馬路上,扭頭看着凌夫人,“你做的事要我一五一十地告訴你嗎?”
“你……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是嗎?那你好好看看這個。”凌芒偉從後座拿了一個文件袋扔給凌夫人,然後再次發動車子。
凌夫人一臉不解地打開文件袋,手卻沒來由地顫抖起來。
當她看到凌芒偉親生母親的照片時,整個人都僵硬了。
她難以置信地盯着照片里年輕漂亮的女人。
那女人的時光永遠地停留在了照片里。
她卻一天比一天老了。
凌夫人不敢把視線落在這個女人的臉上,掠過她的臉后就迅速移開了視線。
凌芒偉的車在空蕩蕩的馬路上行駛。
清晨或夜晚的馬路,總讓人有一種不像在城市裏的錯覺。
沒有擁堵的車輛和來來往往的人群。
凌夫人翻開後面的文件,發現是詳細的死亡報告。
她身體頓時軟了一大半,“這些你是怎麼拿到的?”
她太過驚慌,完全不知道她在無意中已經曝露了許多信息。
凌芒偉:“我外婆家有。”
“你都知道了些什麼?”
“知道你是出於什麼想法害死她!”
“我沒有害她!”凌夫人厲聲道。
“是嗎?”凌芒偉的聲音里滿是諷刺。
凌夫人聽着也覺得異常的尷尬。
她整個心神都亂了,不知道此時她是羞愧,還是感覺到難堪,亦或是對接下來的事感到恐懼。
她害怕現在的凌芒偉。
凌芒偉今天過來絕對不是想看小雪,而是想要質問她。
凌夫人強打起精神看了幾張文件,卻什麼都看不進去。
她煩躁的把文件全部塞進文件夾里,氣悶地說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凌夫人嘴唇顫抖着,這才發現車子越走越偏。
“你想要帶我去哪裏?”
“去你該去的地方。”凌芒偉的聲音宛如從牙縫裏擠出來一般。
車子一路暢行無阻,走到城郊更是如此,連個紅綠燈都沒有。
凌夫人看着那條路知道凌芒偉要帶她去哪裏了。
那是他生母的墓地。
車子停在墓園的大門處,凌芒偉率先下車。
凌夫人掙扎了許久,還是下車了。
事到如今,她再掙扎這一時半會兒,沒有任何意義。
還不如有尊嚴,有底氣的走下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寂靜無人的墓園裏。
最後,兩人停在一座整潔、素凈的墓碑前。
墓前還有鮮花、素果、花燭、燃香。
顯然是有人在這幾天祭拜過。
凌芒偉在墓前站定,冷冷地看着凌夫人,“需要懺悔嗎?”
“我沒有什麼需要懺悔的。她擋了我的路,死了也是活該。”凌夫人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她的笑聲在寂靜無聲的墓園裏,格外滲人。
凌芒偉冷冷地看着她,手緊握成拳。
凌夫人咬牙切齒的說道:“你知道嗎?你親媽是我最厭惡的那種人,余郝也是。她們什麼都有,卻什麼都不在乎。她們有什麼資格得到幸福?她們什麼都沒有付出,卻得到了很多人的愛。她們這種人就不應該活在這世界上!”
“我第一次看到她就恨她,她有了凌風續這麼好的男人,她卻根本不把他當回事,每天忙着工作。這樣的女人,註定要失敗。可凌風續卻愛她愛得死去活來的,在她被我毒死好幾年之後,都還時時惦記着她。我有哪裏比不上她?”
“你的心是黑的!所以你永遠都比不上她,就算你比她多活了這麼多年,一天是活的坦然而無畏。你每一天都在驚恐中度過,沒有享受過你的地位和財富。你的丈夫至今都還在實現她生前的願望,她的兒子、她的兒媳婦兒也在走她之前的路。你的女兒也不理解你,你活得有價值嗎?”
凌夫人歇斯底里的嚷道:“那又怎麼樣?她連命都沒了!我還有命,還讓她的兒子叫了我二十幾年的媽!怎麼說都是我賺了。”
“所以你到現在都沒有想過要對她懺悔?”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她死了是她學藝不精,怪不到別人身上!”
凌芒偉被她這蠻橫的理論說得近乎無語。
這個女人沒有心,怎能跟她細談?
凌夫人見凌芒偉不再說話,蹲在墓碑前,伸手撫摸着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沒有什麼表情,卻是讓人根本移不開目光。
凌夫人:“你想怎麼樣?殺了我為這個女人報仇嗎?”
“殺你?髒了我的手。”凌芒偉用手絹將一把小巧的匕首扔到地上,“你有兩條路,選什麼都可以。”
“哪兩條?”
“在我母親墓前自盡,坐牢,你自己選。”
“我要是都不選呢,你能拿我怎麼辦?”
“你沒有別的選擇。”
“你寧願背負弒母的罪名,也要為一個死人討回公道?我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活着對我有什麼好處?”凌芒偉聲音凍如寒冰。
凌夫人被反問得一愣,隨後又是一陣大笑。
笑聲里卻夾雜着悲涼。
“你口口聲聲說給我兩個選擇,其實根本沒打算讓我選,我只有一條死路。”
凌芒偉冷漠地看着她。
凌夫人看了一眼地上的匕首,又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發狠地拿起匕首,朝照片用力地劃去,將照片割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