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自編自導自演
章路雪一錯不錯的看着慕南珩,期待着他的回答。
慕南珩的嘴角忽的勾了起來。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敲在桌子上,嗓音里噙着讓人讀不懂的情緒:
“愛我?”
“是啊,我從很久之前就愛上你了。”
章路雪的聲音裏帶着嬌嗔,帶着小女人的羞澀。
妝容精緻的眼裏,春光瀲灧:“以前我一直覺得,只要我一直陪在你身邊,你肯定能發現我的心意的。但是沒想到——”
她頓了頓,沒有說出時妤的名字:“好在還不遲對不對?南珩,我知你懂你,我會做好你的賢內助。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愛你。所以,給我一個全心全意愛你的機會好不好?”
說著,她的手緩緩向前,試圖去觸碰他的手背。
“因為愛我,所以不惜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
慕南珩的眼裏忽的浮上刺骨的冷意:“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別人在我背後動手動腳。”
章路雪臉上的笑容一僵。
隨即皺眉,一臉的莫名:“南珩,你在說什麼?我傷害了誰?”
她急切的看着他:“是不是有人和你說了什麼?你不要相信他們,我怎麼會做讓你不開心的——”
聲音隨着門打開,戛然而止。
言亦像是擰雞崽一樣擰着一個人走進來,直接扔在了地上。
走上前,用腳踢着將地上的人翻了個面。
章路雪看清了他的五官,心驟然提了起來。
是饒心遠!
他不是離開海城了嗎?
怎麼會在這裏!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皺眉:“這個人是誰?他是背叛了南珩你嗎?”
“不認識?”慕南珩面無表情的看她。
章路雪定定的看着已經暈死過去的饒心遠。
他身上滿是血跡,尤其是大腿,已經是血肉模糊。
大約實在是太疼了。
即便已經失去了意識,但整個人還是不停的抽搐着。
她忽的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想起來了,他是糾纏清歌的那個前男友。”
慕南珩勾了勾唇角,鳳眸里一絲一毫溫度都沒有:
“幾天前,你將他帶回海城。讓他偽裝成服務生,混進了諶煊新劇的演員聚會裏。他戴了假髮,端給時妤一杯下了葯的蘇打水。
然後你設計將宋宇引到洗手間,讓他帶走了時妤。你讓饒心遠提醒他可以拍下不雅照,這樣等日後時妤報警,就將不雅照散播出去,讓她身敗名裂。”
章路雪眉心直跳。
可是硬生生壓下了心裏的所有慌亂和心虛。
大眼睛裏,只寫着困惑和茫然:“南珩,這是誰給你講的故事嗎?怎麼這麼搞笑。”
慕南珩看着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忽的起身。
邁着大長腿走到饒心遠面前,直接一腳踩上了他的膝蓋。
饒心遠開始劇烈抽搐。
“啊啊啊——”他被硬生生疼醒,撕心裂肺的慘叫起來。
聲音里的凄厲,聽得章路雪汗毛直豎。
她卻依舊坐的板正,只皺眉看着。
“放過我,放過我。”饒心遠開始求饒,聲音嘶啞,“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了,放過我吧。”
慕南珩居高臨下的看他,稍稍收了下腳上的力道。
薄唇微動,聲線里噙着點笑:“是誰指使你給時妤下藥的?”
這笑,落在饒心遠的耳朵里,無異於催命符。
他立刻大聲喊道:“是章路雪!是她讓我報復時妤的!一切都是她的計謀!”
“你放屁!”
章路雪蹭一下站起身,反駁道。
饒心遠愣了兩秒,這才意識到她也在。
頓時着急忙慌的看向慕南珩:“是她,就是她。是她找到我,說會給我報復時妤的機會。葯是她給的,她說她想讓時妤死。
我一切都是聽她的,我真的不敢了!慕董,求求你放過我,我願意去挖煤,我再也不偷跑了!我願意挖一輩子的煤!”
因為傷得太嚴重,他沒辦法爬起來。
便咬牙用盡全身的力氣,掙扎着翻了個身。
邊求饒邊哐哐將腦袋往地上撞:“我不知道時小姐是您的人,要是我知道的話,就算是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對她下手啊。”
“你胡說八道什麼!”
章路雪蹭一下站起身,衝到他面前。
惡狠狠的盯着他:“我都不認識你,什麼時候指使你了?是誰讓你這樣陷害我的?是時妤對不對?這一切都是她自編自導自演,目的就是陷害我,是嗎?”
饒心遠費力的抬起頭,看着她。
忽的伸出滿是鮮血的手,一把抓住她的腳踝,死死捏着:
“你為什麼要害我!章路雪,我和你有什麼冤讎,你為什麼要害我?”
腳踝骨裂一般的疼,章路雪吃痛的將他一腳踹開。
皺眉看着腳上的血手指,心裏滿是森冷的寒意。
嗓音冷厲:“說!是不是時妤讓你陷害我的!”
她死死的盯着他,眼神里滿是威脅——別忘了,你爸媽都在我手裏。
“對了,忘了說。”
言亦忽然開口,看着饒心遠:“為了能讓饒先生說實話,我特意將你父母一起接了過來。”
章路雪頓時心裏一緊。
言亦這分明是在警告她!
她咬了下舌尖,讓自己冷靜下來。
“饒心遠。”她聲音冰冷,“你說是我指使你的,有什麼證據嗎?”
“是你帶我回的海城。”饒心遠咬牙切齒的回答。
“那是因為你求我,我看你可憐,讓你搭個順風車而已。”
“給時妤下的葯,也是你給我的!”
“是嗎?什麼葯啊?”
“前天晚上你和我一起去了酒店,有監控可以證明!”
“那天我去見了我一個來海城出差的朋友,看來你為了陷害我,將我的行蹤也摸准了。”
章路雪冷冷的回應。
她已經讓人抹掉了監控,葯也是大馬路上的計生用品店都能買到的。
饒心遠沒有證據能證明是她指使。
“你——”
許是氣急攻心,饒心遠忽的吐出一口血,再次昏死過去。
慕南珩看了言亦一眼,示意他將人帶出去。
等包間裏再次安靜下來。
章路雪看了地毯上的血,嘴角浮上了一抹苦澀:
“看來時小姐真的很在意我的存在,甚至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來陷害我。可是,我只是想靜靜的陪在你身邊啊。”
她委屈又可憐的看着慕南珩。
嗓音怯怯:“南珩,你沒有相信這個人編的這些無聊的謊話,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