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是在給她撐腰嗎?
時妤看着走近的慕南珩,抿了下唇角。
上前幾步迎上去,輕聲開口:“慕大哥,你怎麼來了?”
也不知道剛剛時雲哲說的話他聽到了多少。
“有工作,路過。”
慕南珩一眼便看見了她臉上的傷。
血痕在眼下,嫩白的臉蛋上分外明顯。
好在只是淺淺的一道,不會留疤。
好看的俊眉蹙起,嗓音更顯冷冽:“怎麼受傷了?”
“不小心碰到了,沒事。”時妤含糊的回答,眼神有些閃爍。
沒有人會願意讓喜歡的人看到自己家裏的不堪。
慕南珩沒有繼續追問。
垂眸看了眼沙發上的結婚證:“行李收拾好了嗎?”
時妤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趕緊將紅本拿起來:“還沒有,慕大哥你有事就先去忙,我待會兒自己去璽園。”
聽到這句,易方雅才如夢初醒一般,猛地回過神來。
和時雲哲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震驚和不可置信。
難道這結婚證是真的?
怎麼可能!
慕南珩怎麼可能看得上時妤這賤丫頭!
易方雅趕緊走上前:“南珩,你看真是不好意思啊,阿姨也沒想到時妤這丫頭膽子大到去弄假結婚證——”
她笑容燦爛的看着慕南珩,眼神里滿是試探。
慕南珩的桃花眸里閃過一絲訝異。
小姑娘還沒和家裏人說她和自己結婚的事情?
“是真的。”他嗓音清冽的開口。
“怎麼可能。”時雲哲脫口而出,瞪大了眼睛,“時妤這種貨色,慕董你怎麼可能看得上!”
話音剛落,其他三個人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慕南珩冷如寒潭般狹長深邃的眸中覆上一層淡淡的陰翳,讓人不寒而慄。
時妤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攥緊。
回頭看着時雲哲,嗓音沁涼:“不會說話你可以閉嘴。”
見狀,易方雅嗔笑着看了兒子一眼:“雲哲,我早告訴過你,和你姐姐開玩笑也要有個度,別惹你姐姐生氣。”
一句話,既圓了時雲哲的話,又說了時妤性格驕縱喜歡發脾氣。
“別傻站着了,快去給你姐夫倒杯茶來。”
易方雅衝著時雲哲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給時闊打個電話讓他回來。
然後回身,看着慕南珩笑得格外的燦爛溫柔:
“時妤這孩子向來自己主意多,之前也是一聲不吭的自己找了實習工作,都沒和我和她爸說一聲。這領證的事情,更是沒向我們透漏一點風聲,真是瞎胡鬧!”
時妤看着她眼裏的精明,抓住慕南珩的手腕就準備房間走:
“慕大哥你等我五分鐘,我很快就能收拾好行李。”
“哎呀,阿妤你在家裏養尊處優的,哪裏會收拾東西。”
易方雅連忙攔住他們,衝著站在不遠處的管家招招手:
“去收拾一下阿妤的行李。”
萬一這個小賤丫頭趁機偷家裏的東西怎麼辦?
說完,繼續看着慕南珩,臉上堆滿了熱情的笑:
“南珩你第一次來家裏,趕緊坐。”
時妤垂在身側的手咻然攥緊,眸光冰涼。
她一直沒告訴易方雅自己和慕南珩領結婚證的事情。
因為知道易方雅不會相信。
更因為知道她貪婪的性子,一定會無止境的從慕氏撈好處。
慕南珩眸光凝沉。
看着小姑娘緊繃的脊背,和眼底的苦澀。
忽的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男人的掌心乾燥而溫暖。
時妤猛地怔住,愣愣的抬頭看他。
“那就坐着等會兒。”慕南珩牽着她,在沙發上坐下。
奇迹般的,時妤心裏的焦躁和憤怒,在這一瞬間都消失了。
就像是,只要有他在身旁,她便什麼都不用害怕。
易方雅看着他們的互動,心裏滿是疑問。
慕南珩怎麼會看上時妤這個小賤丫頭呢?
難道是鮑魚海參吃膩了,換換口味?
這賤丫頭,還挺有心機的!
不過——
慕南珩的丈母娘。
這個頭銜足夠她在整個上城橫着走了。
她現在已經能想到,所有富家太太看着她的眼神,肯定滿是瘋狂的羨慕。
她們會圍在她的周圍,用世上最甜的話諂媚的討好她。
而且慕家家大業大,怎麼都該拿四五家公司當彩禮。
她都想好了,到時候直接將公司過戶到時雲哲名下。
她兒子以後也是慕氏集團的半個主人了!
想着,易方雅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既然你們已經領證了,那就約個時間我們一家人一起吃頓飯,一起商量下婚禮的事情。你們倆的婚禮肯定要辦的格外隆重盛大。”
時妤哪裏猜不到她在打什麼如意算盤,捏着的指尖一片青白。
“我和慕大哥沒準備辦婚禮。”
她聲線冷淡的開口。
易方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剛準備說話,慕南珩突然伸手從茶几上拿了個橙子。
轉眸問時妤:“想吃嗎?”
時妤愣了一瞬,嗓音瞬間變得又輕又軟:
“慕大哥你想吃嗎?我幫你剝。”
說著,就要伸手將橙子接過來。
“是問你吃不吃。”慕南珩啞然失笑。
抬眸,視線落在易方雅的手上:“時太太的指甲,很方便剝橙子吧?”
易方雅猛地瞪大眼睛,簡直想破口大罵。
她花了幾千塊做的美甲,怎麼就適合剝橙子了?!
可是她不敢罵,甚至只能陪着笑臉接下橙子:
“南珩你喜歡吃,就多吃幾個。”
她強撐着笑臉,費力的剝着橙子皮。
“啪”的一聲,甲片斷裂,差點飛進她的眼睛裏。
時妤看着,心裏生出了一股異樣。
慕大哥……這是在給她撐腰嗎……
硬生生掰斷了三個甲片后,易方雅終於剝好了橙子:
“南珩,嘗嘗甜不甜。”
慕南珩看都沒看一眼,嗓音平靜:“時太太剛剛說到哪裏了?”
上一秒易方雅還在心裏狠狠罵著時妤。
這一秒,臉上再次笑開了花:“說你和阿妤的婚禮。”
她瞪了時妤一眼:“阿妤你別任性,怎麼能不辦婚禮呢,那不吉利。你和南珩不用操心,交給我。媽保證給你們籌備一個完美的婚禮。”
“媽你有時間還是多操心雲哲吧。上學期又掛了三四科吧?可別到時候畢業證都拿不到。”
時妤冷冷說道。
她怕再讓易方雅說下去,就是直接問慕南珩會給多少彩禮了。
“時妤你瞎說什麼,雲哲怎麼可能會掛科。你——”
易方雅剛下意識想罵人,卻突然對上了慕南珩的眼神。
男人冷冽的眸子裏一絲溫度都沒有。
她的後背抑制不住的爬上涼意,嗓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