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開車
習慣了在槍林彈雨中拼殺的程勝,覺得自己還是比較喜歡快意恩仇的戰場。
不服就戰,誰敢給自己臉色看吶?
可面對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其中一個還是任務目標……
算了,做個深呼吸,明天更美好!
調整完心態,程勝在溝渠盡頭又挖了幾個坑。
一個比一個深,足有四個了才停下。
然後,再將火堆里的灰放進第一個坑裏,木炭則是放進第二個,至於兩女薅來的荒草,當然也預留了個自己的位置。
這算是個簡易的過濾裝置,海水在沙粒、炭灰和荒草的層層攔截之後,慢慢的滲透到了第四個坑裏。
當然,只這樣的話還是無法直接應用的,但這卻難不倒程勝。
幾年前有一次任務,他曾在沼澤里潛伏了三天,喝的都是自己過濾出來的泥水。
比海水更能要命。
“這是在做什麼?”
見程勝將剩餘的荒草並排在腳下,袁樂樂腆着臉湊了過來。
“編草席,經緯交錯之後拉攏就可以,很簡單的你來試試?”
沒有塑料布,程勝只能就地取材,但還缺少接水的杯碗,於是便把這簡單的工作讓給了袁樂樂。
傻妮子還高興呢,衝著林雪仰了下頭,得意之色盡顯。
但很快,她就有些受不了了。
“哎呦,脖子好酸,程大哥怎麼還沒回來?都這麼大一塊了還要編啊?”
話音剛落,林雪撂下一捆荒草指了指窩棚。
“他沒說,估計是用來蓋在這上面的,要不就是拿來當席子,加油!”
說完還做了個努力的手勢,氣的袁樂樂直翻白眼。
早知道就不接這差事了,果然舔狗都沒好下場啊!
可自己答應的程勝,跪着也得做完不是?
悲催!
只能化悲憤為力量,還真就被她編織出了一塊能蓋住窩棚的席子。
“厲害!”
捧着石碗的程勝,回來之後倒是毫不吝嗇的誇了一句。
可旋即就用刀子,將草席割下了很小的一塊。
見他將石碗放到第四個坑裏,再把那塊草席蓋到上面……
袁樂樂哭了。
原來他只要那麼點兒啊?不早說,害得本姑娘手都搓紅了好吧?
當然,那塊超大的草席也沒浪費,跟林雪預料的一樣被蓋在了窩棚上面。
這下,三人都能躲到陰影下避暑了。
程勝又烤了些海鮮,這次卻是優先遞給袁樂樂。
把她高興的,當即就將之前那些怨念統統拋到了九霄雲外。
在太陽的炙烤下,程勝做的過濾裝置慢慢有了收穫,海水蒸發后在草席上凝結成露珠,落到石碗之中后便可以喝了。
雖然不多,還是夠三人潤潤喉的。
吃飽喝足談不上,但也算性命無憂,很快三人便都有些犯困。
畢竟,他們在海上飄了那麼久,這才是頭一天腳踏實地,不論精力還是體能都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恢復。
於是天剛黑就都睡了,有門板和草席擋着海風,三人擠在一起倒也不算太冷。
可挨着程勝的袁樂樂,還是在凌晨鑽進了他懷裏……
“啊~~!”
一大清早,林雪就被尖叫聲驚的跳了起來。
結果,咚的撞在了門板上面。
“怎麼了怎麼了?船漏水了?”
還迷糊着呢,就見程勝和袁樂樂各奔東西。
惶惶如喪家之犬。
林雪更懵了,捂着額頭鑽出窩棚,左顧右盼的不知道應該追誰才好。
心裏不無怨念:瘋了這是?大清早的擾人清夢!
最終,林雪還是走向了正在洗手的袁樂樂。
離得近只是次要原因,畢竟都是女孩,她怕自己去追程勝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在聞什麼?”
見袁樂樂把手放在鼻端,林雪隨口問了一句。
不想,袁樂樂竟將手藏到了背後。
典型的做賊心虛。
“沒,林姐姐起的真早!”
呵,還不是被你吵醒的?
肯定藏了東西……
林雪一個側身,將袁樂樂的手揪了出來。
結果,還真就什麼都沒有。
只是這妮子臉怎麼紅了?奇怪!
“真的什麼都沒有,這下信了吧?”
袁樂樂有些生氣,甩開林雪就跑回了窩棚。
心跳的像是要蹦出來一樣,而且頗為心虛。
她不會是察覺到什麼了吧?這麼護食……
羞死人了,明明夢到在學開車掛檔……
呃,應該不算開車?
程大哥肯定很生氣,他不會以為我是那種隨便的女孩子吧?
忐忑難安,袁樂樂忍不住將頭伸出了棚子。
可惜,亂石堆擋住了視線,否則被程勝看見了肯定暴走。
按理來說,這種事情不該發生才對,肯定是在海上飄了太久,剛踩到實地所以放鬆了警惕的緣故。
居然被一個小姑娘佔了便宜,傳出去還有臉在傭兵界混的嗎?
氣苦,但又無處發泄,只能嘩嘩的將褲頭給洗乾淨,臉上卻是越來越燙。
夢到的明明是林雪來着,怎麼會突然變成了袁樂樂呢……
只是一會兒要怎麼面對人家?說這只是正常男人的自然反應?
褲頭需要時間晾曬,程勝便徒手開始朝礁石島高處爬去。
感覺涼颼颼的……
好在攀岩這種項目,屬於傭兵們的常規訓練課程之一,所以只用了十來分鐘,他就已經爬到了這個礁石島最頂部。
腳下依舊荒蕪,但看見百米開外的海上還有另一個島,程勝開心的咧嘴笑了起來。
甚至都生出了天無絕人之路的感慨。
無他,只因為那個島上鬱鬱蔥蔥,遠遠的就能看見不少椰樹,而且看起來面積還不算小。
這下淡水的問題就算解決了,前提是得游到對面。
早知道就不把木筏燒掉,哪怕只留下救生圈……
她們不會又怪我吧?
一向果決的程勝,這會兒居然有些後悔。
可之前要是不用木筏燒火,他哪來的力氣爬到這懸崖峭壁頂部?
走一步看一步,總比困在礁石島上等死的強不是?
打定主意,程勝原路返回,先換上還有些濕氣的褲頭,又順道砸死一條擱淺在水窪里的海鰻,這才拎着早餐食材施施然回到沙灘上。
“那麼遠怎麼過去?”
“我不會游泳……”
烤着鰻魚,程勝將自己的發現和打算告訴了兩女,得到的卻是這麼一個答案。
果然淹死的都是會游泳的嗎?
“那邊有椰樹,肯定還能找到別的食物,要是不過去,只靠過濾海水我們撐不了幾天的。”
兩女聽完這話,臉上都露出了氣苦神色,程勝見狀卻是自顧的收拾起東西。
沒得選,那就只能勇往直前。
女孩們當然知道這一點,但短時間內卻很難克服心理陰影。
在海上飄了二十多天,好不容易腳踏實地,才短短不到一天就又得下水,關鍵是她們倆還都不會游泳……
這悲催的,比西遊取經過程還要艱難。
可看程勝的樣子,他似乎並未打算放棄,這不是拿大家的命開玩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