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死亡
陰暗的房屋裏,隱隱約約有一縷陽光照射進來。
陽光落在女孩滿是傷痕鮮血的臉上,顯得格外醜陋猙獰,恰好,女子緩緩睜開了眼。
在女人跟前,一個看着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男子手中拿着一個瓶子,陽光照射下,女人隱隱約約看到裏面裝着一團血肉,心裏一跳,目光卻依舊滿是恨意地看着眼前這個衣冠禽獸。
男人笑着,帶着一絲瘋狂:“宮淺你看,這是你的孩子,你說這孩子是不是長得可好看?”
男人說著,嘴角弧度漸漸增大,“你方才疼暈過去了,沒有看到這個小傢伙活生生地從你肚子刨出來的時候,那血,可真多啊。”
宮淺聞言,瞳孔猛地放大,手下意識地往肚子裏探去,卻只摸到一堆血肉,頓時也不顧斷掉的雙腿,伸開雙手就跟瘋了一般地撲向男人,卻被男人旁邊的妖艷女人一把推開。
後背狠狠地撞到了牆上,宮淺瞬間脫了力,癱坐在地上,那雙灰滅的眼睛裏卻滿是恨意:
“顧深,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虎毒還不食子啊,你居然對你自己的親生孩子下手,你這個畜生。”
說到激動時,宮淺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可以看出她在這個地獄般的房子遭受了非人般的折磨。
那妖艷的女人惺惺作態地開了口:“姐姐,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你的孩子怎麼可能是阿深的,阿深從頭到尾只有我一個人”
此時的顧深早已知道了一切,但是男人的自尊放在這裏,早已沒有剛剛看起來的溫潤如玉,此時的他臉色鐵青。
“什麼這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宮淺睜大雙目,早已被刀劃破的嘴唇微張,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宮淺你怎麼會這麼賤,都已和我訂婚了,還如此這般水性楊花。”
“可笑至極,我水性楊花,還未訂婚都和這朵白蓮花妹妹搞在一起的人,有何資格說我”,宮淺猖狂地笑着,笑着笑着,眼角的淚水緩緩滴落。
孩子沒有了,她還活着幹什麼?
顧深冷哼:“宮淺,你莫不是連自己孩子的骨灰都不想要了?”
宮淺眼中劃過一絲驚懼:“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了,顧深,你也曾經為他高興過,就算他不是你的孩子,但是你也不能這樣對我,好歹我們在一起五年了啊。”
此時的宮淺早已不是那個充滿傲骨的宮淺,此時的她,只是保護自己孩子的母親,哪怕孩子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姐姐,說你傻,你還真傻,顧深從未愛過你,他五年前就向我表白了,我們早已在一起了,只不過你,我爺爺竟會如此的疼愛你了,竟然把家族醫譜傳給你一個外姓人,那我們也只能這樣做了。
等你一死,家譜就是我的了”,徐倩倩的臉上滿是得意。
“你們當真是渣男賤女,天生一對啊”,宮淺嘲諷地看着眼前這兩個畜生不如的東西,就連嘴角因扯動弧度過大牽動了傷口都沒有在意。
這點疼痛,她早已免疫了。
顧深嘲諷的說著:“你要不要猜猜孩子的父親是誰?”
說著,不等宮淺開口,便繼續道:“是夜奕深,知不知道,你懷了……你最恨的人的孩子”
“可笑的是你很透了他,他卻愛慘了你,視你如命。”
“現在還在外面找你的下落,不過不會那麼快的,畢竟身為暗藍殺手組織的淺靈九號,你平日裏行事那麼猖狂,想要讓你死的人還少嗎?那些人啊,現在都在外面幫我抵擋夜奕深吶。”
“不要,我只求你,留我孩子一個全屍”,宮淺強忍着淚水,痛苦的開口道。
宮淺失去了雙腳,一個人慢慢的在地上向顧深爬過去,她的腿在尖銳的大理石地面上,不停地摩擦,鮮血直流,十分瘮人。
顧深卻自顧自燒了一個火堆,眼見宮淺快爬到時,嘴角上揚,惡劣一笑,殘忍的顧深將孩子扔到火上。
她徹底的瘋了,空氣在顫抖,彷彿屋子在燃燒,把自己快烤焦了。
身為殺手的她,今世卻淪落如此,怪不了他人,只怪自己太傻。
拼盡全力撞倒了旁邊的油罐子,火燒這間地獄般的房子,讓這些人,為我和我的孩子陪葬。
“你瘋了,你想死,我們不想死,你這個賤人,從小賤到大”徐倩倩憤怒的說道。
“好了,別說了,我們快走,剛剛上面的人打電話,說夜奕深找來了”,顧深拉着她。
“這麼快,不可能,除非他有通天的本事。”
“趕緊走,他可不是什麼好惹的”,顧深不悅的看着她,說著,拉扯着徐倩倩的衣袖就要跑。
漫天的星火,世界充滿了黑暗,可忽然,一道亮光出現了。
她看見那個男人,一身黑衣,手拿槍,一招斃命殺死了顧深和徐倩倩。仟韆仦哾
他一如既往的氣宇軒昂,舉手投足之間透露着王者的霸氣,和與生俱來的凌厲和傲氣,和哪一張輪廓分明的臉孔俊美如濤。
他來了,但是好像來晚了。
因為,她已經撐不住了。
宮淺隱約朦朧地看見男人的眼睛中帶着她從未見過的焦急和心痛,粲然一笑,緩緩閉上了眼睛。
男人遠遠的看着她閉眼那一霎那,瞬間千萬個針頭刺進自己的心口,早已不見剛剛一招斃命他人的氣勢,瞬間成了病嬌似的美男子。
男人顫抖的朝她的倒下的方向走去,就五十步距離,卻在他眼中是無法到達的終點。
記憶湧入腦海中,在他少年時被敵人刺殺,身體中的毒素又發作了。
她出現了,小小年紀的她什麼都不懂,她只知道她會醫術,而他又滿身是血。
她拿出了她的醫藥包,給他進行了簡單的包紮,軟糯糯的說:“大哥哥,你流了好多血,我也不知道怎麼才能給你醫治好,不過這有我外公給我的葯,你可以試一試”。
少年獃獃的看着她,淺淺的笑了。
男人想起與她初相識的畫面,男人也笑了,但眼淚不受控制般順着眼角滑落下,男人無法忍受這般痛苦,緩緩的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