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作自受而已
圍觀看戲的人當中,就包括了剛才在裏面捉弄盛景惜不成,反倒被顧景良嚇得不敢喘氣的高雅晴一行人。
“只聽說夜宴被人買下了,難道是顧景良買下的?”
“若真是這樣,那還挺稀奇的!”
“這有什麼好稀奇的?盛景惜曾經當眾羞辱顧景良,顧景良買下夜宴故意噁心她,不是正好?”
“可我看剛才那樣子,顧景良不像是要噁心難為盛景惜啊?”
“都逼着她去從前自己的場子當保潔了,還不叫噁心難為?”
“就是!有什麼比從前萬人敬仰、現在任人踐踏更解氣?盛景惜有今天,都是她自己活該!”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說越起勁,越說越解氣,把剛才在裏面走廊里沒撒才氣全都在嘴炮當中發泄了出來。
……
顧景良搭電梯去了頂層最大的那間,也是唯一的一間包房。
一進去,耳朵就被震天響的唱歌音樂聲給瘋狂摧殘。
“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
容升坐在沙發正中間,正摟着一個姑娘扯着嗓子拚命地吼《死了都要愛》。
對,沒錯,不是唱,是吼。
整個包間裏都是他那破鑼一般五音不全、荒腔走調的喊聲。
也難為了人家姑娘,忍着嫌棄和耳朵荼毒,愣是笑眯眯地沒翻臉。
包間裏五六個人一看見顧景良進來,都熱情地轉過頭打招呼,就連正忙着嘶吼的容升,也沖這邊點了點頭。
顧景良走到角落去,那裏正坐着一個同樣一身黑衣的男人,角落裏光線不明,照不見那人臉上樣貌表情,可是看周身氣場形態,猜也猜得出是個不好惹的。
他在那人對面坐下來,打了聲招呼:“霍哥!”
被叫霍哥的點了點頭,手裏酒杯沖他舉了舉:“景良!”
這時候,歌唱完了的容升走過來,在顧景良身邊坐下來,看見他臉上的抓痕,故意打趣:“顧總戰況夠激烈啊!看這樣子,肯定是春宵歡好,忘了哥幾個今天的聚會吧?”
他這人一向沒正形,平日就喜歡開玩笑、想哪說哪,今天霍恆加在旁邊坐鎮,他更是如有靠山一般肆無忌憚。
顧景良給了容升一個“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隔斷你舌頭”的眼神,容升收到,但是選擇挑戰極限。
“霍哥,你管管他,他欺負我!”他說這話時,故意眨眼嘟嘴扮無辜,整個人賤的不行,說完,還故意聳着肩膀扭捏幾下。
顧景良被他噁心的,拿起手邊杯子就想往他那張比女人還俊俏的麵皮上砸過去。
角落裏的霍恆加直起身,一張臉漸漸出現在半明半昧的光線里,只見這人面色冷峻,鼻樑高挺,薄唇緊抿,是一張極其出眾的臉,只是不開口給人清冷壓抑,一開口更是冷淡到讓人緊張不安。
“行了,說正事!”
他這麼一說,容升自然就收起不正經,一臉正色起來。
“盛柏濤的死我找人查過了,過程雖跟對外宣稱的略有出入,但是死因是一樣的,突發心梗。”
霍恆加說著,掏出一隻手機調出來什麼然後遞到顧景良面前。
顧景良接過來看了,點點頭:“行,我知道了。”
霍恆加看他沒再說話,想了想還是又開了口:“盛柏濤女兒正被人盯着,那些人心裏有鬼,肯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最好是多找人看着!”
顧景良聞言心思轉了一下,眼中快速閃過一絲異樣,但是他這人掩飾的好,所以輕易不會讓人看出異常:“自作自受而已!”
霍恆加聞言頗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沒再堅持,話題一轉:“聽說你和那些姓易的,最近又開始了?”
顧景良聽到“姓易的”這幾個字,眉頭本能輕蹙,嘴角漾起一絲嘲笑:“都傳到霍哥耳朵里去了,看來我的那些親人們背地裏下的功夫可不少!”
霍恆加聞言也笑,笑着將手裏的威士忌一口喝下,語氣譏諷:“沒辦法,誰叫我們都是十分顧家的好男人呢!”
顧景良聽了,彷彿聽見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再也抑制不住地大笑一聲:“霍哥,您別逗我笑行嗎?這麼嚴肅的話題,我怕我忍不住笑場!”
他和易家的那些骨肉親情的父兄姊妹們,表面上演得那是一手的父慈子孝、兄親弟恭的好戲碼,實際呢,那可真是恨不得互相拆骨吃肉。
說完了自己的事,難免要再關心一下對方,顧景良看霍哥好像興緻不高,不用問,肯定是家裏人又給他臉色看了。
“怎麼,霍哥,嫂子最近還和你鬧着呢?”顧景良完全是看好戲。
霍恆加聞言斜睨了他一眼:“女人啊,難猜!難纏!難以理解!”
霍恆加自己都沒注意到,每次他只要一提起跟他老婆有關的,話不由自主就變多,不光變多,還感慨良多!
顧景良在外人面前一副黑無常、閻羅王的模樣,在霍恆加面前,只要是他們夫妻有關的,那就跟所有愛八卦的人一樣,雙眼充滿了求知的渴望。
可惜,霍恆加從來都不給他學習的機會,只要顧景良感興趣的,他一概不說,不回答。
“霍哥,說說唄,交流交流經驗,我和容升也好學學,日後好避免!”
霍恆加睨了二人各自一眼,口吐芬芳:“去你的!”
拿他水深火熱的婚姻生活當什麼經驗教訓!
……
盛景惜說的老院子,真的就叫老院子,是一個一般人很難注意到的私人菜館,地處申城遠郊,十分清靜悠閑的二層民居,有一個十分開闊的大院子,裏面種着各色蔬菜水果,菜館裏的食材都是取自於此。
因為地處偏遠,所以知道這地的人不多,能記住常來的都是一些老饕。盛柏濤喜歡各地的追尋美食,盛景惜十八歲的時候跟着他來過一次,從那以後就成了常客。
盛景惜喜歡這裏還有一個原因,這裏有一盅湯在老客心中特別出名,三年以上的老母雞,和鮑魚一起在砂鍋里小火慢煨,煨上一天一夜,湯汁金黃鮮香,用這湯頭煮麵,專門給當天過生日的客人。
今天,就正好是她的生日。
盛景惜車子停穩,人剛從車裏出來,裏面的人聽着聲就出來迎接了:“寶貝,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