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覺醒的力量
事情似乎就這樣結束了，但是兩周之後，他們才知道，這一切並不是結束，而是開始。他們又一次收到一封請柬，還是和之前一樣的來自程慈語的請柬，這回是約在一個廢棄的工廠。
景觀心不想去，“一次兩次的，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麼？我們沒有理由聽他們的啊。”“如果害怕就直接說，可以拒絕去的，”鍾修泠說，“我們也不見得會逼着你去。”景觀心不滿，“你那是什麼語氣？我不是在害怕，只是膩煩了而已。”
簡少凡看兩個人，“別吵了，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還是想想吧，怎麼辦？”
萬鏡浮說：“這回的事情我覺得有點奇怪，按理說，語不會重複失敗的任務啊。”那是個很怕麻煩的女孩，所以每回出手都是第一時間交付答案的人，但是一旦失敗了，讓她去做做過的事情，一般是不會願意的。
“可是，”簡少凡拿起請柬，“一模一樣的請柬啊，應該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啊。”“所以才覺得奇怪，”萬鏡浮說，“我奇怪的是這個地方。”“那怎麼辦？去不去？”問話的是胡破夏，他話剛問完，自己就說：“按我的意思還是去吧，這個小姑娘也沒有那麼恐怖啊。”簡少凡寒着臉，“哪裏不恐怖？非得她的槍對着你的時候你猜覺得恐怖嗎？”“不是啦，”胡破夏個天然萌貨，他笑着說，“就是挺想見見她的。”
簡少凡立時沒了言語。
###
終究還是決定赴約，怎麼也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想要見到他們。
是一個男孩子，一個乾淨陽光的男孩子，他笑着招呼，“嗨~”
簡少凡當時心裏就有一種不安的感覺，這個男孩子絕對不是眼睛所見到的那麼簡單。
他不知道的是，在當時，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心裏都是寒涼的，他們都認得他，誰也不會忘記他的。
男孩子笑笑，“我叫周歉，你好，”男孩子看簡少凡，眼神忽然冷峻起來，“簡少凡！”
景觀心看着他，知道現在有多危險，他只有一個人，但是這一個人足以摧毀整個凡室的守護者。景觀心走了出來，“周歉！你約我們來是有什麼事情嗎？”周歉搖頭，“我不知道啊，心你知道我的習慣的，我從來不做這些花里胡哨的事情。只是因為有人堅持要看到你們所有人活着的時候，然後再看着你們死。因為這奇怪的惡趣味，我才會這麼麻煩的。那麼現在。看完了嗎？”
景觀心軟鞭擊出。
他知道周歉說了那樣的話，接下來就是要打了，儘管沒有勝算，但是主動權掌握在對方手上的感覺實在不是很好，所以景觀心出手了。如擊長空之鷹，擊向周歉！
“心！”簡少凡看着景觀心，為什麼這樣莽撞不是說對方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嗎？為什麼這樣二話不說直接招呼過去？簡少凡看萬鏡浮，“怎麼辦鏡？就這樣放着嗎？”萬鏡浮搖頭，“少主你不要急，看看再說。”萬鏡浮看一眼鍾修泠，鍾修泠點頭表示明白，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那個主動向對手拔刀的景觀心，而是即使帶着一把好刀也不會使用的少主。
景觀心沒有給對方說話的機會，一鞭子打了出來，周歉只是看着簡少凡幾個人，似乎想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簡少凡會做什麼，絲毫沒有把眼前的景觀心放在心裏。
簡少凡瞥一眼樊韶蒹，樊韶蒹輕鎖眉頭，沒有說話，她知道如果是景觀心的話是不需要別人擔心什麼的，他的實力她是知道的，何況，對方，是周歉。
周歉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根鞭子來，看上去似乎沒有景觀心那根鞭子特殊，但是，殺人的武器，何必管是怎麼樣子的，只要夠利，就好了。
靜默。
樊韶蒹忽然叫出聲音來，“景觀心！”簡少凡奇怪，尤菲默拉一下要衝進去的樊韶蒹，“韶蒹！”周歉抬起頭，看着樊韶蒹，舉起鞭子對着她，“你，過來。”
身後，景觀心撲街。
簡少凡攔在樊韶蒹身前，“周歉，你幹什麼呀？她只是一個女孩子。”周歉笑了一笑，“她不是。”不是？不是姑娘？她是漢紙？！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樊韶蒹白了簡少凡一眼，她推掉尤菲默的手，走到簡少凡身邊，“你別鬧了，往後退兩步，現在不是你的戰場，而是，我的。”“魔女……”從未見過這樣的魔女，眼角的殺意和濃濃的悲哀。
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是最害怕周歉的人，周歉曾經給她帶來揮之不去的陰影，即使這麼多年過去，這個小姑娘仍然害怕着貓，她對周歉的恐怖只是隨着時間的遞增而增加而已，沒有一絲減少，但是現在，她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少年，謝絕了他的好意，她站在周歉面前，告訴這個一心保護她的少年，“現在是我的時間。我戰鬥的時間。”
“你的戰場，是什麼意思？”簡少凡有點害怕。樊韶蒹站了出來，周歉彎下身子，把景觀心的鞭子撿起來扔給她。
萬鏡浮拉一下簡少凡，簡少凡奇怪，“到底出什麼事情了？魔女她？”萬鏡浮看樊韶蒹，“這是真正的樊韶蒹，你要記得，她和我們一樣，是……”
周歉出手了，樊韶蒹迎了上去。
萬鏡浮的話在風裏斷斷續續，“是個殺手。”
簡少凡心裏一下子就涼了下去。魔女，她在做什麼？萬鏡浮說:“韶蒹啊，她和觀心一樣，從小學鞭，但是自從觀心莫名其妙不見了之後，韶蒹就再也沒有用過鞭子了。——她是即使不用鞭子也可以輕鬆撂倒敵人的人。”
簡少凡看去，景觀心剛才很快倒了下去，但是樊韶蒹，支撐到了現在。他們已經分開了纏鬥，周歉退在一邊，樊韶蒹在另一邊，身後是剛才倒在地上的景觀心。他們都沒有說話，但是兩個人都掛了彩。
樊韶蒹微側過頭，地上的景觀心爬了起來，“你……”一口血嘔了出來，樊韶蒹還沒有說話，景觀心扶着樊韶蒹，“不是說，不用鞭子了嗎？”不是說，要放棄軟鞭嗎？不是說，因為景觀心的怯懦逃避而不屑使用他使用過的鞭子嗎？……不是說，要忘記我嗎？
“可以保護你啊，”景觀心拿起鞭子，“所以要認真地學。韶蒹，你要記得，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就是我死了，靈魂也會護佑你。韶蒹，我一直在你身邊，從不走遠。”
樊韶蒹看他，離開的時候是說過這樣的話，但是……
周歉看着他們兩個人，嘴角忽然揚起一抹笑。
覺醒的力量，這是樊韶蒹覺醒的力量。周歉渴望力量，他需要力量，他想要戰鬥，他只是要戰鬥而已。剛才景觀心不躲不避，迎面上去，他還認為不過癮，現在他知道了，景觀心的不抵抗，只是為了喚醒樊韶蒹的力量。
周歉笑了，那麼突兀。
“不覺得殘忍嗎？”周歉說，“把想要保護的所在拉到戰局中心。這就是你的保護嗎？景觀心！”
景觀心笑了，擦掉血，“對，這就是我的保護。”不是一味的保護，不是因為恐懼而後退，而是……
簡少凡在這個奇怪的剎那忽然明白了一切。
這個倔強的魔女，一力要求簡少凡面對自己的身份和責任，但是在自己心裏，都不曾正視過。景觀心當年的不辭而別，在她心裏留下了一道坎，也許是畏懼相信的人會離開，也許是畏懼付出的感情會失去。以放棄軟鞭為借口，完全拋棄過去的感情。
這樣的魔女，根本不是周歉的對手，她聽到周歉的名字會恐懼，看到貓會發抖，站在周歉面前會戰慄。景觀心，是為了治癒她的心病啊。
景觀心拿過軟鞭，“這根鞭子，我為你留了十年了。”景觀心撕開軟鞭，粗大的軟鞭拆擘成二，樊韶蒹接過鞭子，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