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快脫了
沈赦沉默了幾秒，兀自往更衣室走去，再出來的時候，已經穿了一條長褲，整個上半身裸露着，十分養眼。
錢小可看呆了兩秒，才笑嘻嘻的豎起大拇指：“叔，你身材真好，我扎過那麼多人，就數你身材最好了，跟畫報上的男模差不多。”
沈赦淡漠的眸子多了几絲笑意，輕輕彈了下她額頭，“小丫頭，你經常盯着別人的裸體看嗎？”
“我當然沒這癖好，只是也不可避免啊，有的患者要全身針灸，光溜溜的躺在那裏，我們不想看也得看啊。”
“光溜溜？”
“啊。”錢小可點點頭，又補充，“當然了，內褲是一定要穿的，上次一個患者把內褲也脫了，害我長了一個星期的針眼，太噁心了。”
“叔，你愣着幹什麼，趴在床上，我給你扎幾針，保准讓你一覺睡到自然醒。”
沈赦濃眉般的眉頭微皺，眸光也黯淡下來，默默地趴在床上。
錢小可熟稔的拿起幾根銀針，小手在他寬厚的背上摸了幾下，飛快的下針，接連下了十來針，才收手。
“叔，你放鬆，後背綳得太緊了。”
小手輕柔的拍打他的後背，試圖讓他放鬆下來，可背部的肌肉卻更加僵硬。
那隻小手跟撓痒痒一樣，讓他有些分心。
短暫的失神后，他才冷着聲音道：“我知道，你離我遠點。”
“哦。”錢小可嘟嘟着嘴，看了眼時間，就去收拾自己的東西，收拾完了又鼓搗起客廳里的機械人，各種電子設備。
關鍵是卧室房門還開着。
等錢小可鼓搗夠了，又樂呵呵的跑過來：“叔，我看你長期失眠，要不要先做一個療程的針灸？”
沈赦斜睨着她，姿態有些僵硬。
他想他大概是瘋了，才會讓小姑娘在他背後扎針，以至於被她製造的噪音毒害了神經和耳朵。
“看在我們這麼有緣的份上，我給你打八折。”
見他板着一張臉，錢小可也不害怕，依舊樂此不疲的推銷。
“叔，失眠這件事可大可小，人之所以長壽也是跟睡眠有關的。”
沈赦低低的嗯了下，壓着聲音問：“什麼時候起針？”
“十分鐘后。”
然後這百無聊賴得十分鐘，錢小可就展開她發散式思維的提問：“叔，這個俱樂部為什麼有兩個5001？”
因為三哥不忿他搶先入住了5001，於是把另一間也改成了5001。
“叔，那個被抬出去的人，是不是欠你錢了？”
小丫頭，這都能猜到，說明蠢得還不夠徹底。
“叔，你剛見我時候為什麼讓我改行呢？”
沈赦一頓，最終還是繞回了這個問題。
小姑娘的聲音繼續在耳邊：“我們中醫雖然做不到大富大貴，但也是利國利民的職業，叔，您是不是不太相信中醫啊？”
沈赦沉聲打斷她：“丫頭，聽你的，一個療程的針灸。”
果然，錢小可聲音戛然而止，瞪圓的雙目彷彿印着兩個￥，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比了個耶，歡快地說道：“好的叔，我肯定會好好服務你的，保證讓你每天睡眠充足。”
喋喋不休之際，房間大門再一次被敲開。
錢小可一蹦一跳的去開門，門外的劉廉看到她直接傻了眼，手中的袋子也僵在半空中。
這....就是五爺房間裏的小女孩？
也太小了。
身上....
卧槽！
是五爺的衣服！
窺見老闆私隱的劉廉覺得後背一涼，又很快鎮定下來，笑得溫和有禮，問：“五爺呢？”
“你是說沈叔叔嗎？”錢小可指了指卧室：“在床上呢，他不方便起來。”
劉廉雙足一頓，望着女孩彎彎的笑眼，那一刻，五爺高大偉岸的形象瞬間崩塌了。
他遲疑幾秒，才緩緩走入，然後就看到床上不方便起身的人，此刻正陰沉沉地盯着自己。
“把東西放下，門外待命。”
劉廉恭敬地鞠一躬，把袋子放到桌子上，如釋重負的離開。
剛好時間也到了，錢小可進來起針。
“叔，他就是你剛打電話的劉廉嗎？來得好快哦，劉廉，嘻嘻，這名字真有食慾，我最喜歡吃榴槤了。”
沈赦皺眉，眉宇間是掩藏不住的嫌棄。
就因為這個名字，劉廉差點從他的助理名單劃出去。
錢小可起針完畢，將自己東西收拾好，見自己的衣服還有些潮濕，只能先換上劉廉帶來的衣服。
“叔，這套衣服多少錢，我從你的診費里扣吧。”
“不用，送你了。”
沈赦套了件衣服往外走，覺得小女孩是有真本事的，身體當即輕鬆不少，作為獎勵，他把桌子上那張七位數的支票塞給她，就當.....
扶貧了。
錢小可驚得捂住了嘴：“這也太多了，都夠我給您扎一輩子針了。”
沈赦：.....
他好像辦了件蠢事。
活了三十一年，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噎住了。
“叔，那我三天以後再來，你的失眠症看起來好多年了，需要一個星期扎兩次，你放心哦，我肯定會改善你的睡眠。”
他的失眠由來已久，什麼方式都試過，還沒有人如此信誓旦旦地告訴自己會治療好這一病症。
小丫頭，口氣不小。
沈赦看着小丫頭亮晶晶的眼神，竟不由自主地點頭：“好。”
“那叔，我給你一個我們門診的電話，有什麼問題您在聯繫我們。”她掏出筆記本，飛快寫了一串數字。
沈赦看着那串數字，實在不能理解，現在誰還用座機聯繫？
“沒有手機嗎？”
錢小可搖頭：“被我師父沒收了，他怕我沉溺網絡遊戲。”
沈赦點點頭，心裏默記下那串數字。
“那我走了叔。”她拿着自己的破布袋子，轉身就要離開，開門之際又想起什麼：“對了叔，吸煙有害健康，您少抽點，等睡眠好了，就不用借煙消愁了。”
沈赦哂笑。
小丫頭，眼睛還挺毒。
他抽煙確實是為了打發時間。
劉廉豎起耳朵，聽着裏面的一舉一動，房門打開之際，立刻規矩的站好。
“劉助理，送她回去。”
劉廉立刻恭敬點頭：“好的。”
錢小可心裏竊喜着，這一趟真沒白來，掙這麼多錢，還不用花錢打車了，真好。
沈赦看着女孩進入電梯，才回到房間，嘴角帶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