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保護
被誇可愛的小丫頭沒有一點不好意思，挑挑眉，“那可不。”
“吃完就走吧。”
沈赦不給她抖機靈的機會，把她的外套往她身上一搭，拿起桌上的布包大步往外走。
“等等我！”
沉重的棉服把錢小可一時間壓得動不起來，像是個小獸掙扎了一圈才艱難得把衣服套進去。
師父！這個料子也太實了！
往常被誇讚的地方這個時候成了負累。
小糰子滾滾滾地去追沈赦。
“沈叔叔！”
遠遠地看到沈赦，錢小可埋頭衝過去。
軟軟的一顆沒能及時剎住車，被沈赦一手抓穩。
沈赦扶着她，聲音放低，“站穩了。”
“嗯嗯嗯。”
胡亂點了頭，錢小可都不敢抬眼。
錢小可，你也太不穩重了！
“這是？”
一個中年男性的聲音在邊上響起。
錢小可這才發現，原來之所以遠遠看到沈赦，她跑到近前了沈赦還絲毫未動是因為在和人說話。
中年男人身材保養得還不錯，面容看着不過五十多歲，卻是兩鬢斑白。
只望一眼，錢小可就覺得這人勞累過度壓力太大。
怎麼這些有錢人每天都吃和菜單上圖片一樣的菜，都沒有辦法過得開心嗎？
錢小可禮貌的點點頭，雖然不說話，但目光卻充滿好奇探究。
“林總，我先走一步。”
沈赦也沒有回答林總的問題。
“誒，好。”
在龍州市，沈赦要走，還沒有能留下他的。
目送一男一女離去，林總若有所思。
從來沒見沈家這個老五身邊有女人，這麼個面容姣好的小女孩是哪兒冒出來的，可別壞他的好事……
送錢小可回到老街區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夜色早已降臨，巷子裏除了幾個鋪子透出的一點光亮外，再沒有其他可依靠視物的東西。
“以後出診，我會提前將時間地點發在你的手機上，不會安排太晚的時間。”
沈赦並沒有考慮過錢小可拒絕的可能。
“會有人來接你，你不用擔心。”
讓這小姑娘自己去找地方，實在太讓人不放心。
“好的沈叔叔。”
錢小可乖乖應答。
“回去吧。”
“再見，沈叔叔！”
錢小可挪下車，剛接觸冷空氣就打了個哆嗦，還要反頭用一張乍冷下發紅的臉笑着和沈赦告白。
有點蠢萌蠢萌的。
“再見。”
車窗上升，錢小可也轉身逐漸消失在夜色里。
心裏記掛着合同，錢小可看時間還早，決定先去找師父。
彼時老爺子又在翻書，他眼睛不太好使了，燈開得很大。
“師父。”
“嗯，回來了。”
老爺子先看了看錢小可身後，除了錢小可外空無一物，面色一沉。
“你師兄去哪兒了？”
“師兄他有事，沈叔叔來接了我，又把我送回來，所以他才走的。”
“我看他是把我說的話當耳旁風！”
防的就是那個什麼“沈叔叔”，還能讓姓沈的接送？
“師父，不是，這次師兄真的有急事，是我趕他走的，你不要怪他啦！”
錢小可都和師兄打了保票的，一看師父動怒，立馬也跟着着急。
“經過師父你的准准教導，那個臭師兄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啦！特殊情況特殊對待！”
說完不給老爺子再發火的時間，把包里的文件夾抽出來往房間裏唯一一張桌子上一砸。
清脆的一聲“啪”。
“這是沈叔叔給我的合同，要師父你簽字，師父你快乾正事兒！”
老爺子面色稍稍轉晴。
“第一次出外診，就有人想和你建立穩定的雇傭關係，你倒是挺出息。”
“那是師父教得好~師父最棒！”
錢小可只笑眯眯地哄着。
“甜嘴兒。”
雖然方法拙劣，但是有效，老爺子最樂得誇，特別是錢小可誇他。
文件比較長，老爺子看得仔細。
這個沈先生倒像是一個正經嚴肅的人。
文件中保證了在出診期間錢小可的安全，以及處於錢小可的情況，每次出診將有人接送，其間如有意外，都會有條款約束賠償。
總的說，非常正規，讓老爺子找不到不滿意的地方，對那個素未謀面的沈先生倒是生出了不少好感。
薪資按具體情況而定，每次問診不少於四位數。
想了想，老爺子將文件拍照發了出去，等待了一段時間，得到“沒問題”的回復，才簽下字。
將錢小可叫過來，把一份簽好字的文件給她。
“你拿給他吧，如果有機會，我見見他。”
有人接送總是好的，免下許多不確定的麻煩。
師兄又一次夜不歸宿了，第二天回來后也一直情緒不高，但到錢小可出外診的時候，他還是跟着一起出了門。
再次在巷口等車，趙大能蹲在路邊，抓了一根路邊的野草，刁在嘴裏一吹一吹，頭髮也亂糟糟的。
錢小可撇了撇嘴，嫌棄得把臉轉到另一邊。
“你這樣不修邊幅，往流浪漢堆里一放，師傅都找不出來。”
趙大能沒反應。
這會兒日頭剛偏一點兒，才兩點多，街上也沒什麼人，實在是任保堂太深，不然也不提前出來吹冷風。
兩個人蹲在一起發獃。
“師兄，你別吹草了，大冬天的，它沒了衣服也冷啊。”
小臉被凍紅的錢小可和那顆本來就沒剩多少毛的枯黃狗尾巴草共情了。
“你哪兒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趙大能不耐煩地嘆了口氣，把狗尾巴草從嘴裏扯出來丟到路邊。
拐角走出了幾個抽着煙的二溜子，錢小可像往常般往邊上躲，盡量不有任何存在感。
趙大能垂着頭，蹲在路邊沒動。
閑的沒事的人總是喜歡莫名其妙的生事兒，看到誰都打量一番，雖然他們沒有要去找個趙大能這麼個高壯男人麻煩的意思，目光卻帶着讓人不適的黏膩不時掃過來。
錢小可有點擔心，想去拉他，頭剛抬起來，就和那幾個二溜子對上了視線，心跳都空了一拍。
看到她的那個男人拍了拍另外幾個人，指着她說了些什麼，停下原本往巷內走的腳步。
趙大能發現了不對勁，馬上站起來，往錢小可挪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