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章
龐馳聽了容淵這話,他僵着一張臉完全不知道是該如何是好,這一番話說這是讓百姓來選帝王,這種事情別說是百年間了,在更長的時間之內都是完全沒有聽說過的。
“王爺這話未免也太過兒戲了,”龐馳緩緩地道,“百姓能夠知道個什麼,大多目不識丁的,能做些什麼!這為君之道又怎麼能夠這樣草率解決,這治國之道又豈能由着百姓說了算了,慶王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既是治國為君之道那原本就是為了治理國家,這國家也便是百姓組成,龐丞相且不要忘記了這本初就是百姓,若是沒有百姓何來國家?”容辭緩緩道,“本王倒是覺得皇叔剛剛那一番話倒也是不錯的,既然是要為百姓做主的話自然是要選一個百姓喜愛的帝王才是,否則,只怕越國的天下也是不長久的。”
龐馳哪裏想到這原本看上去十分好拿捏也不管世事的兩個人會在現在這種時候提出這樣的異議來,他原本的打算便是夥同整個朝堂的百官將容毅拱到了主位上,畢竟朝堂上大部分都是他的門生自然地是以他的意見為主的,只要他那般說的時候自然是不會有旁的意見的,所以龐馳自己心中也是有幾分的自信,但現在看到這般的結果,他方才覺得自己果真是輕敵了!這兩個人要比他想像之中的要難纏的多了,根本就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他提出的話全部給兩人給否決了,甚至現在還提出了什麼讓百姓去選的話來,只有天定的天子哪裏是有什麼讓百姓遴選的道理。
“兩位王爺這般的連成一氣,只怕早就已經計謀好了吧?”龐馳冷笑了一聲,他掃向容淵和容辭,那眼神之中帶了幾分的鄙夷,“先帝剛剛仙游,你等二人就在這裏迫不及待想要做出這等事來不可……”
“龐丞相,你可得小心你的言辭!”容淵的面色一黑,他看着龐馳的眼神比龐馳剛剛看過來的時候還要來的鄙夷還要來得輕視,甚至還帶了幾分憤怒在其中,容淵的容顏太艷,素日裏頭看着容淵的時候多半只會在意他那過於艷麗的容顏卻是忽視了他那冰冷的氣息,但在容淵將面色一凜,整個人便是冰冷徹骨,那讓人無法忽視的艷麗生生地被壓了下去讓人注意到的也就只有他的威嚴,龐馳被容淵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一種唯一給生生地鎮壓了下去,幾乎連抗爭都沒辦法抗爭,彷彿只要他們再說出一句不中聽的話來的時候,容淵一伸手就能夠將他們給完全解決了一般,而他也的確是有這樣的能力。
龐馳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所面對的不是什麼可以隨意讓他欺凌折辱的朝臣,而是越國的王爺,且還是手握重兵的王爺。
“王爺……”龐馳喃喃地道了一聲,如今這容淵身上的氣勢太甚,若是他還在這裏說這些個話,龐馳覺得自己這腦袋只怕是早晚要被眼前這人給擰了下來不可。
“龐丞相還知道我是王爺?”容淵冷聲道,“我還以為龐丞相已經不記得本王的身份了,也忘記了你身為一個朝臣應有的身份了!”
“今日我若是不認同龐丞相的話,是不是龐丞相便是要連同百官們將我這個王爺給千刀萬剮了不可?”容淵緩緩地問道,“你道我這心思早就已經是謀划好了,但龐丞相又未嘗不是已經計劃好了呢!”
容淵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龐馳也早就已經計劃好了是要將容毅給推到了帝王的位子上去好全了他的私心,所以現在不管是誰提出怎麼樣的意見說出怎麼樣的話來都不見得能夠得了龐馳的歡心,也照樣是會被龐馳給推翻的。
“龐丞相這也不同意那也不同意的,只是龐丞相一意孤行非要將皇長孫拱上帝王王座,實在是難以叫人信服。並非是本王要說什麼,毅兒沒有什麼政績也無什麼軍功,這樣登上帝王之座只怕實在是難以叫人信服,百姓們要如何能夠相信毅兒是有那樣的能耐登上帝王之座之後將如今即將一觸即發的戰事解決乾淨的?”容淵看着容毅道,並非是他看不上自己這個侄孫,容淵對於容毅的個性一貫都是看不上的。他個性完全不像是一個做大事的人應該會有的模樣,小氣而且習慣性的錙銖必較,而且欺軟怕硬,個性之中又少了堅定,遇上事情的時候多半都是會打了退堂鼓,這樣的性子又怎麼可能是一個帝王應該要有的個性,若是越國的一切擺放在他的手上,只怕要不得多久就會被他給敗了個乾淨,他連仁都算不上又能夠談些什麼呢。
“但這群龍無首自然不是什麼長久之計,王爺這不是存心刁難又是什麼!只要我等將新帝確定下,王爺手上又有越國絕大部分的兵馬,到時候御駕親征之下自然是能夠順順利利地將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這也可算是皆大歡喜一事。”龐馳道。
容淵看着龐馳,這老東西終於到現在的時候說出了就是想要他手上的兵馬的,等到這新帝一登基便是將他手上的兵馬奪取,到時候畢竟是帝王,即便是他想要說些什麼也沒有可說的,說不定反而是要被指責擁兵自重一事。如此不廢吹灰之力地將兵馬收繳過去,到時候真的他想要做點什麼手上沒有兵馬也是難以成事的,龐馳果真是好計謀。
容淵淡淡地道:“這越國的兵馬是皇兄親手交託給本王的,若是想要收回兵權,除非便是有皇兄的旨意,否則誰也無權將兵馬從本王的手上拿走!”、
龐馳被容淵那堅定的話給驚到,他這是並不打算將手上的兵馬交託出來了?
容淵看向龐馳,那聲音更加的冷漠:“龐丞相若是想要本王手中的兵權並非是不可以,你若是真心這般的想要,那就去問我皇兄要吧!”
龐馳被容淵這話給噎了個正着,問一個死人要東西那不是叫他去死是什麼。
容淵看着這般荒謬且烏煙瘴氣的朝堂,在這朝堂之中他是半點也不想在的,當下就手一甩大步地退了出去,他這走了兩步之後又停了下來回頭看着那一臉氣成了豬肝色的龐馳一眼,他自然是不擔心會不會龐馳會不會被氣死這件事的,若是這老東西要是真的這麼被氣死了倒也可算是省了事了。
“龐丞相,你可不要自說自話,以為鼓動了百官定下了帝王人選之後本王就會這樣承認了!”容淵的聲音之中帶了幾分警告的意味,在他說完這些話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容淵這一走,而且在走的之前對着龐馳說出話那種話之後,朝堂上的氣氛一下子陷入詭異之中,沒有人敢再開口一句,龐馳看着容淵走的那異常堅定的步伐,這心中恨得厲害。他剛剛那一句話分明就是在警告着他,若是他要一意孤行將容毅捧上王座,他必定是不會認同,到時候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也就不一定了。
若是自己手上有着兵權或者是在軍中有自己的人馬一類龐馳自然是不會將容淵剛剛那威脅之語放在心上,但現在他這手上有的也不過就是朝堂之上那些個只會動用筆杆子和嘴皮子的人了,這樣的情況下對龐馳來說是十分的不利,他自然不會愚蠢到真的是要在這個時候去同容淵鬥爭一類的。
容辭等到容淵這甩袖而去的時候,他也知道這朝堂之上只要是他這皇叔不在,這些個人也不敢貿貿然地做出什麼決策來,畢竟這些人也還是在畏懼着自己皇叔手上的兵馬,所以容辭也跟着容淵一同走了出去,免得看到龐家的那些個嘴臉。
等到容淵和容辭一走之後,龐馳那一張老臉就完全掛不住了,朝臣們原本還想說一些個好聽的話去安慰安慰龐馳,但這話還沒怎麼開口便是看到龐馳一臉惱怒地朝着他們瞪了一眼過來。
“滾,一個一個都是沒用的東西!”龐馳氣得臉色發青,他原本還以為只要百官站在自己這一邊,容淵不管如何都是能夠屈服的,但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最後竟然是會落得這般的結果,這些個朝臣雖說現在還沒有多說什麼,但指不定在心中是怎麼想着的,龐馳一貫都是高高在上的姿態,百官也一貫都是以他為尊,多數都是仰仗着他的鼻息度日的,就連建業帝在世的時候對於他這個老臣也是十分的關切,從來都沒有這般被人給落下了臉面來的,卻沒有想到今日竟然是受了這般的折辱,這讓龐馳又怎麼能夠忍受得了。
容毅的面色也難看的很,他原本還以為今日之後自己就能夠登上帝王之座了,而他的舅公也是這樣對他說的,必定是會讓他成為帝王的,但現在別說是帝王了,半點的好處也是完全沒有得到的,眼看着那寶座就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卻得不到那種不甘心那種憋屈,若是要他將自己幾乎可以唾手可得的東西拱手送給旁人,他是死也做不到的。
等到那些個百官散去的時候,容毅的面色當下便是難看無比,“舅公,您怎麼就……”
容毅氣勢洶洶地開口,想要訓斥龐馳兩句,他原本還以為龐馳這麼一個兩朝的元老說出來的話自然可算是說一不二的這麼說也是應該能夠做到的,就算是做不到也不應該像是現在這樣完全是被容淵壓制着,但現在看來,容毅覺得自己是完全高看了龐馳,也看輕了容淵了。但他這原本帶着呵斥的聲出口,龐馳便是掃了一眼過來,龐馳到底也是身在高位已經許久的人物,這一眼之中也十分的有威儀,自不是容毅這般打小在娘們堆裏頭被撫養長大去起來的人物能夠比擬的,這一眼分外的凌厲,倒是讓容毅的憤怒一下子熄了一些,這餘下的話也說的十分的磕磕巴巴:“舅公,您可是答應過要讓我當了皇上的。”
這話說出來的時候甚至還帶了幾分可憐巴巴的意味,不像是一個應當做大事的人應該有的威儀,更像是一個祈求一般。
龐馳是真心看不上自己這個和自己沾親帶故的東西,原本他那妹子就不是一個能夠母儀天下的人,當初想着將她送到皇宮之中也不過就是想着能夠幫着龐家掙點來便是,已故的太子倒是一個有賢德的,可惜就是死的太早。而這個皇長孫,打小便是在自己那妹妹和前太子妃曲氏身邊長大,雖是一個男子卻是半點的男子擔當都沒有的,做事上不得檯面,別說是比不過容淵了,就算是容辭,他也比不過的,這唯一命好的大概也就是因為同他們龐家有點關係,否則,龐馳覺得自己即便是一眼都不想多看的。
“你也看到了,不是我這個當舅公的不傷心,而是慶王殿下不許!”龐馳冷冷地道,“舅公再怎麼能幹也不過就是幫着你打通了朝臣的關節好讓你走的舒坦一點,但陛下仙游的時候沒有聖旨也沒有口諭,光是我們這些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臣能夠頂個什麼用處,不過就是嘴巴上說道說道罷了,到底還是比不上人家手上擁有着重兵!”
龐馳的話讓容毅越發覺得心慌,他就知道自己這個皇叔公是個不好的東西,可偏偏自己的皇爺爺就是十分的相信他,如今這兵馬他半點也沒有沾到,依着自己舅公這般意思難道是說他這想要登基為帝的想法是不要想了?可……容毅覺得十分的不甘心,他從小便是想着能夠繼承了自己皇爺爺的大統,他想了一想道:“若是黃叔公不在了,是不是便是能夠好一些?”
容毅的眼中有着十分殘忍的意味,“叔公手上有着兵馬,我們自然是不能敵的,但若是叔公死了或者是出了什麼意外而不能再統帥着那麼多兵馬的時候,是不是就能夠將問題給解決了?”
龐馳看了一眼容毅,看着他那眼神之中那充斥着殘忍的視線,他沉默了一會之後又露出了幾分的笑意:“這是自然。若是慶王殿下發生了什麼意外不能夠再統帥那麼多兵馬的時候自然是要尋找有能之人去頂替,畢竟總不能仰仗一個廢人不可。”
“那麼當初舅公都能夠幫着貴妃祖母將肅王皇叔整治得痛苦了好些年,若不是當初那不知道打從哪裏來的黃毛丫頭壞了咱們的計謀,如今肅王皇叔也應該是病入膏肓要成為一坡黃土的了,舅公一貫都是無所不能的,那麼這一次必然也是可以的吧?”容毅看着龐馳緩緩地問道,“我的身邊沒有那麼多能用之人,但舅公就未必了,還請舅公成全,若是我能夠成為新帝,必定是要同舅公共享滔天的富貴的!”
龐馳看着容毅,這東西雖是沒有什麼擔當也沒有什麼能力,但是夠狠,哪怕是要對自己的親人下手也便是那般像是在對付着一個同自己完全沒有半點關係的人一般,這樣的心狠倒是龐馳欣賞的。今日一來,他同容淵之間是永遠也成不了什麼同盟的了,只能是敵人,扶植這個人自然對龐家更加有力。
龐馳微微頷首,道:“不急。”
容毅聽着龐馳這話,也有了幾分的意外,不急?那就是說還不打算同容淵下手,一想到這一點,容毅就是有幾分的心急,就怕現在不動手就沒有那樣的機會了到時候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這個叔公成為帝王了,那他還能夠做什麼,他在他的身後搖尾乞憐不成?
龐馳看着容毅那一臉不甘不願的模樣,他忍不住在自己心中搖了搖頭,這個孩子的確是夠心狠的了,只可惜是沒有什麼耐心,這說出口的事情便是想要直接能夠做到的,這樣的人實在是太沒有定性了,就連半點的遠見都不能看到。
龐馳提醒道:“不要忘記了你那三皇叔和七皇叔如今已經起兵,若是你現在將他給處理了,你這是打算以一己之力去處理了三皇子和七皇子不成?就算是你能夠處理了這兩個人,但你要知道先帝可不是只有這兩個兒子,到時候就算一個一口唾沫都能夠淹死你了。倒不如趁着現在就讓慶王將這些個事情去處理乾淨了,到時候這殘殺侄兒之名也是能夠正大光明地扣上了他的頭,到時候再下手,一來是無需擔心那些個皇子的事情,二來你也可以算是替先帝懲處這個野心勃勃的叔公,這般一來之後,這天下也算是太平了,好處你得了,你這名聲也有了,也還能夠將那些個煩人的事情給一併解決了,這樣一箭數雕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容毅聽着龐馳的話,想了一想之後果真是經歷過兩朝的老臣,這樣的陰損的法子也是能夠讓他想得出來的,不過好在同龐家有着姻親關係的是自己,若是是旁人的話,自己只怕是要倒霉透了。
“舅公說的是,但現在咱們就這般由着他了?”容毅有些不大確定地問道,這計謀雖好,但世事之間總是有太多的變數,誰知道現在看着像是一箭數雕的事情會不會等到他日之後就會變成為他人做嫁衣裳的事情、
“我自有打算,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這餘下來的時候你只要安安心心不要再給鬧出什麼岔子來就可以了,我可沒有什麼閒情逸緻整日來收拾你的爛攤子。”龐馳對於容毅那不信任的眼神只覺得十分的不爽,忍不住出言呵斥了一句,他做事什麼時候由得一個黃口小兒在這裏唧唧歪歪的,他要怎麼做什麼時候做自己心中就有一個譜在,再者龐馳覺得自己吃過的鹽比這小子吃過的大米還多,一個依附着他的人物哪裏還有那麼多唧唧歪歪的話可說的!
容毅被龐馳這一聲呵斥的,他心中恨得厲害,自己事事也算是對這個舅公恭順的很了,但這老東西就仗着自己長了自己的輩分再加上自己有求於他的半點也沒有給自己一點好臉色看的,若不是現在的他是需要眼前這人的,依着容毅的性子哪裏是肯在龐馳的面前吃下這樣的虧的,他哪裏不知道龐馳現在站在自己這一邊並非是真的想要支持他罷了,不過就是覺得他十分的好拿捏,等到他當了帝王之後也還是能夠仗着他有功於自己而對自己指手畫腳罷了。容毅從來都沒有打算過被人當做傀儡一般的使,等到自己真的等了帝王將越國的天下收為己用,兵權盡在手中的時候,他這第一個要處置的就是龐家的人。尤其是這倚老賣老的龐馳!
越國從五月開始便是呈現出一派風雨飄搖的景象,三皇子容熙所集結起來的人馬其中不伐一些個驍勇的江湖人物,在他起兵之後的第五日已經破了江南最是富饒的一座城池,他前行的腳步雖不快卻是十分的沉穩,最先取得便是最是富碩的江南地區,在江南地區除了富饒之外還有一處便是糧草充足,即便是取不了越國整個天下,卻也還是能夠佔地為王,將整個越國的國力削去大半,而容燁的步調上比較而言便是有些匆忙,兩方人馬季節起來倒是有容淵手上的大半的兵馬。
容淵知道這一戰非打不可,但這怎麼打,先打誰卻是成了一個問題,一方面糧草一類需要籌備,二來若是擊中兵馬去對付一方人馬自然是能夠輕而易舉地將人處置了,論打仗,容淵可算是越國之中的翹楚,他經驗十分的充足,而且手上兵馬也比另外一方的人馬要來得多的多,但一旦出兵只攻打一方的話,那麼無雙城便是可算是空虛了,極有可能給人趁虛而入,而且旁的那些個雖是沒有半點動作的皇子卻也不是一個一個都在吃素的,多半也是呈現在觀望姿態,等着看這幾方人馬最後會是怎麼樣的收藏,這是兩敗俱傷還是勢均力敵,又或者是能夠讓人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
五月二十四,容淵率領了兵馬出了無雙城,揭開了越國長達幾個月的藩王之亂的序幕。
五月二十六
衛國長安城之中,一頂華麗的大紅色轎子在一陣吹拉彈唱之中送入了衛國太子府之中,那十里紅妝送嫁,沿街撒着的喜錢便是花了足足萬兩。
衛太子蕭慊於獵場狩獵的之時受了埋伏的殺手暗殺,於危難至極得了趙國的郡主的救助,太子對於趙國郡主甚為傾心愿娶之皆趙衛兩國的秦晉。
這便是從太子府上所流傳出來的說辭,長安城之中的那些個百姓和茶樓之中的說書人們也便是這般說著的,這對於衛國的百姓來說也可算是一件樂於見到的好事,太子蕭慊年歲也不算是小了,卻是一直潔身自好的很,如今好不容易這般紅鸞心動,自然地也便是覺得歡喜的,再者聽慣了英雄救美如今聽到這美救英雄的戲碼這對於百姓來說也便可算是新鮮不已的。
也有不少的人便是在那邊說著,這太子殿下是一貫的風流倜儻生的也可算是一副好模樣,而那趙國的郡主雖是看着有些清冷冷但的的確確是一個少見的美人,可為是如花美眷的很。這般帶了幾分風月的事情自然是格外的引人,所以這百姓們這說到起來的時候也便是帶了幾分桃紅色的色調來看待這一切。
只是之前這太子同潘家之間也是有婚約在的,如今這新娘子太子妃一下子換了人,這潘家人的顏面自然是覺得有些下不去的,但這件事情也完全已經沒有人顧及了,之前狩獵場上所發生的事情,幾個皇子命喪狩獵場整個長安城之中便是處於陰雨密佈的氣氛之下,如今有了這樣的一場喜事能夠將之前的那些個陰霾一掃而光,百姓們自然可算是求之不得,至於潘家的事情自然不是他們這些個平頭老百姓能夠參與的事情,而且潘家自己都沒有說,那麼潘家也沒什麼好說的。
大婚這一日,太子殿下這傷勢方才痊癒,整個人雖是能起身了,但整個人還是虛弱的,卻還是從床榻之上起了身,一身紅衣更加襯得整張臉更加的蒼白,但也足以見得太子殿下對這趙國的郡主是十分的重視。
素問一身紅衣,那龍鳳呈祥的紅帕子遮擋了她所有的視線,卻還是能夠聽到外頭那些個議論聲的,素問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出嫁,而且還是嫁給一個自己並不愛的男人。
在喜轎上的時候,她聽着外頭那些個吹吹打打的聲響,覺得恍恍惚惚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般的不真實,甚至還覺得有幾分的荒謬絕倫的感覺,她竟然真的就這麼嫁了,嫁給這衛國的太子。或許在旁人的眼中這也可算是一件十分不錯的事情,但在前幾日自己想要靠近這個男人而不得的,如今卻就這樣正大光明地被抬進了太子府的時候,那一切就真的有些太過虛空飄渺了。
甚至在她被蓋上紅蓋頭之前,陳冰還一臉的憂心,甚至還以十分遲疑的聲音問着她:“你確定你是真的想要嫁給他?”
素問明白陳冰的憂心,在這古代裏頭一旦拜了天地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如果不是慎而重之,確定是非要那個人不可的話,那自然是不能夠輕易地做出這樣的決定來的,古代不像是現代一樣可以將離異當做飯來吃,一旦被休棄的女人是極其沒有面子的,而且人言可畏,光是那些個三姑六婆的口水都是能夠將人給活生生地淹死,一般被休棄的女人的下場也沒有什麼好的下場,也便是只有出嫁有些熬不下去的人甚至是自縊,改嫁過後的人也是會被人笑話。再者,嫁給皇室之中的人之中是更加的不幸,因為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權力,就算是真的所嫁的那個人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沒了也只能守着,就這樣守着,不能改嫁也不能怎麼樣。
素問知道陳冰到最後那一刻的時候還是在想着她能夠考慮清楚,但現在這樣也可算是她自己的選擇。
蕭慊看着那被喜帕蒙面的素問,沒有人知道現在他的心情是有多激動,他甚至是覺得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般的不真實,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有一日會像是現在這樣。
蕭慊伸手拉着素問的手,那隱在衣袖底下的手有些微微的沁涼,摸着的時候幾乎能夠讓人一下子清醒過來,也就是這樣的沁涼讓蕭慊覺得有一種分外的激動。
他整個人處於一種恍恍惚惚的地步,聽着耳邊喜娘在那邊說道那些個拜天地的要求的時候,他就像是木偶一樣乖乖地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在那邊做着,等到一切都做完了之後到了佈置成喜房的主殿的時候,蕭慊這才有了一種如夢初醒的感覺。
他看着坐在榻上的素問,那一身紅衣就像是血一樣的鮮紅,這讓蕭慊有那麼一瞬間很想就這樣觸摸上去,但這手離素問的身前還有幾分距離的這才頓了手。
他將遮蓋的紅蓋頭慢慢地挑了下來,露出底下那一張細細描摹過的臉龐,蕭慊倒是見過素問半點脂粉不施的模樣也見過她薄施脂粉的模樣卻沒有見過像是現在這樣素問那分外艷麗的容顏,只是那一張臉沒有半點的喜悅,甚至那一雙眼睛就像是一潭古井一樣沒有半點波動的模樣,足以見得這一場婚事在她的眼中完全是沒有半點的意義,更或者她壓根就沒有將這一場婚事當做一回事。
“你現在在想些什麼?”蕭慊看着素問,他的嘴角有着幾分笑意,他明知道眼前的素問並沒有因為喜悅而嫁給他,但這對於他來說卻還是十分高興,至少她是在自己的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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