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恩將仇報?
郭書偉話中真正的意思,是唐夢曦生來富貴,即便沒擁有過真正的快樂,但在很多底層人看來無足輕重的事,也會被看得很重,有時堪比性命。
比如名聲。
總之想法不一樣,陳風底線靈活,唐夢曦卻不做到。
他明白過來,特意停下腳步,抱拳神色鞠躬,道:“感謝郭會長指點。”
郭書偉停下腳步回頭,道:“用得着那麼鄭重?”
“用得着。”陳風點點頭。
示意邊走邊說。
以往就不說了,自從開始鑒寶,就發現和老婆明明同床共枕,卻總是隔着一層膜一樣難受。
他一直以為,老婆是怕自己報復唐家,所以想方設法證明。
而今郭書偉的話,讓他明白生長環境的不同,導致對問題看法不一致。
“如我爸,就是受不了從大掌柜變成保安,十多年來卯足勁,也要重新崛起。”
金標走在最後,頓了下道:“說不上壞,但很累,非常的累。”
“不是人人都跟你我那麼沒出息,能坦然睡大街撿地上煙頭抽。”陳風感嘆道。
“我們又沒有真正有錢過,臉算個屁。”
“那倒也是。”陳風點頭。仟韆仦哾
走在最前面的郭書偉,回頭看了眼,道:“你兩就窮得那麼心安理得,抽下沾滿別人口水的煙頭?”
陳風兩人聳聳肩,異口同聲:“有什麼不好接受的?”
“我是做不到的。”郭書偉搖搖頭。
隨後三人都沉默了。
經歷不一樣,聊下去只會碰壁。
沒多時他們走出玄武廟後院,進入林中小路。
郭書偉打破沉默:“仙人峰北向有一排老建築,其中有一棟非常特別,為在山峰最高點,內部來空間一半為天然山洞。”
建築是北宋治平三年,一位精通儒道居士結廬而居,三十年後白日飛升。
一位承受居士點撥,得到天大的好處的商人,便捐贈紋銀三千兩修祠祭祀。
后歷經三百年,各類人士踏足,居士廟越擴越大,明永樂前山建玄武廟,二者香火還能分庭抗禮。
而今統稱玄武廟,是改革開放後為開發旅遊強行捏合,內部其實分得很明白。
陳風聽完后感覺很是訝異,轉頭看了眼金標。
“第一次聽說。”金標攤手。
“我也是傻,每次來,你不是跟表哥打架,就纏着幫忙算卦,算你妹妹去向,能管其他重要信息就有鬼了。”
陳風轉頭回去邊嘀咕。
金標依舊走在最後,由於陳風說的是事實,也無法反駁,只能閉着嘴。
“其實兩廟也不是第一次合併了。”
郭書偉說完先提醒兩人,接下來的路由於建造年代久遠,石頭被磨光很難走得小心點,才繼續說道:“歷史上有記載的,從永樂前廟被改名為玄武開始,就發生過五次,每次鬧得很大。”
“我還想着,老哥為什麼選擇走小石古路,不走新修的水泥路,原來是要解釋歷史啊。”陳風微笑道。
“算是吧。”郭書偉嘆氣一聲,道:“鬧事起頭的都是我們圈裏人,古籍明確記載着,每次打得頭破血流,東川圈內的格局因此大洗牌。”
“以東川地位,周圍省市也會跟着受影響吧。”陳風皺眉道。
他心裏有個感覺,似乎郭書偉要爆驚天猛料了。
果真沒錯。
從玄武廟改名開始,之後每次古董人大亂斗,跟陳家脫不開干係。
最近一次,是解放前他爺爺陳老頭整出來的。
“死傷慘重,我都不想第二次去翻閱。”郭書偉深深嘆氣。
陳風皺眉,道:“老哥是提醒我敵人很多嗎?”
“不至於到生死大敵,畢竟你家就剩下你了,金家剩下他。”
郭書偉特意停下腳步,分別指了他們兩人。
同時間。
古居士廟裏。
唐夢曦坐在輪椅上,對面蒲團上是當今東川古董圈真正第一大佬,玄武廟名義上的掌門人。
方念慈身穿灰色道袍,八十有五卻是紅光滿面,若是忽略滿頭銀髮,像是五十中年人。
一雙眼睛黝黑如嬰孩,誰見了都會被吸引住。
但最神奇的其實是右手,白且稚嫩,只是藏於袖口之中,很難被發現。
“若是如此的話,我表弟金標豈不是危險了嗎?”吳道長盤坐輪椅邊上蒲團上。
此間唐夢曦眉頭緊皺。
就在剛才,方念慈也說起玄武廟背景,和吳道長聽到不同,她感覺老道長是在給她一個選擇。
三色誅殺封鈴,是可以換到玄武廟藏着的鑒寶技術,但同時也要代表‘玄武’。
而明朝開始玄武亂斗,起源於圓緣道士。
其真名確實是陳緣,也是陳風祖先,不過被趕出家族了,跟包括唐家在內,當代東川任何奉其為祖的家族,都沒有一毛關係。
唐圓是為了混江湖方便的化名。
唐夢曦對祖先倒不意外,畢竟已確證自己家族,在民國時從北江市遷移過來。
她猜測太爺爺奉唐圓為祖先,怕不是為避禍。
現在重點是,繼承圓緣道士留下的鑒寶技術,豈不是要跟陳風敵對?
這幾個月來,若非陳風無私幫助,自己一家三口別說流落街頭,能保個全屍都算幸運。
恩將仇報這事,無論如何也不能做。
可若是不接受傳承,如何應對北江要滅唐氏的危局。
靠陳風嗎?
她想都沒想過。
且不說陳風能力,人北江同行為報三十年前唐家‘照顧’有備而來,不會是普通鑒定師。
“看來唐施主心裏明白,貧道無需多言了。”
方念慈黝黑的目光閃爍智慧光芒,頓了下道:“於日落之時,貧道在此等候。”
說完,方念慈起身。
“恭送師父。”吳道長急忙從蒲團上站起來作禮。
方念慈擺擺手走進側門。
“唐施主,且到客堂歇息。”吳道長說道。
唐夢曦心裏頭亂糟糟的,隨口說了聲勞煩。
吳道長上來推着輪椅出門。
“我和我老婆是敵人!”
林間光滑石板路,陳風尖叫着:“不,我不幹。”
由於情緒太激動,話音未落陳風腳一滑,人就朝着邊上落差十幾米懸崖傾斜。
好在後頭金標及時上前拉住,避免摔成肉渣。
顧不得后怕,他再次喊道:“老牛鼻子敢逼我夫婦成仇人,拆了廟扒他祖師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