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亂說
不知道是哪一年,周雪琪可能僅僅只會走路,周南川已經會往外面跑了,周老太太將鴨蛋攢起來,孵出來十來只小黃鴨,鴨子跟在周南川身後跑得整整齊齊的。
他在外面跑,鴨子就在後面追,那應該是他的第一批小弟……
林風月在安和縣呆的時間並不長,易敏佳出生后沒幾天,易明德就接她去了臨西市月子中心,呆到滿了時間才回到海城。
而自那以後,鄧紅梅跟林風月再也沒見過面了,兩人之間不過一個小插曲。
鄧紅梅抬頭去看易敏佳,易敏佳也在看她,她眼眸深邃,若有所思,反觀鄧紅梅,肉眼可見的小心翼翼,對上她的眼睛很快低下頭來。
鄧紅梅沒看林風月,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指,“林姐,我後來還想去市裡找你,我讓我老公去找,他要去廠里上班,我婆婆也行動不便……”
“找我做什麼?”
“我想給你送幾個雞蛋去。”鄧紅梅說到這笑了笑,“後來出了月子也去找了。”
她後來出了月子,抱着周南川,一路步行到臨西市,只是到了后打聽了才知道,人早就走了,去了海城了,她想聯繫林風月,但手裏沒錢。
說來也是可笑,有錢的有錢得要命,窮的連個電話都打不起,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鄧紅梅後來也是一個人灰溜溜的從臨西市走回來的,來回的路,把她腳底都打了好幾個泡,
不過她並沒有跟林風月說得那麼詳細,點到為止。
中途周雪琪去上了個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接到周南川的電話,“媽怎麼樣?”
“挺好的呀,林師傅很好相處,我以前聽人說她不好相處,都是瞎說的。”
聽語氣,周雪琪跟林風月聊得還不錯。
“媽怎麼樣?”
“媽呀,她今天話不多。”
“嗯,陪陪她。”
“知道了,放心吧,要是今天易敏佳不在這就好了,我想起她之前套我話的事,我就恨不得上去給她兩下子。”
周南川:……
“那你去啊。”
“哥……”
周南川笑了兩聲,“好好吃飯吧,沒什麼事早點回來。”
周雪琪掛了電話,將手機放在包里,一回頭,看到易敏佳就站在不遠處看着她。
剛才的話也不知道她聽見了沒有,周雪琪莫名的心裏咯噔一下,但她很快的緩過來了,聽到就聽到吧,兩家老母親都在,她再囂張也不敢這麼放肆。
周雪琪越過她就走,易敏佳低馬尾,走到水龍頭邊上洗了個手,相安無事。
遠遠的看過去,面對面坐着的兩位老母親,林風月笑容可掬,鄧紅梅低着頭。
不知道是不是周雪琪的錯覺,總覺得她今天不太對勁啊,眼睛淚汪汪的,好像隨時都要哭出來似的。
吃完飯後林風月邀請她去打高爾夫,鄧紅梅低着頭,“林姐,我不會這些,我就會種點小菜。”
“沒關係,我可以教你的。”
周雪琪笑道,“師傅,我媽玩不來這些高檔的東西,出來這麼久我看她也累了,我就帶她先回去了。”
走的時候林風月送她,“小鄧,你也在海城,我們多聯繫。”
鄧紅梅從始至終一直低着頭,都沒敢正眼去看林風月。
西裝,低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額下彎彎的眉,一雙狹長而漂亮的眼睛,高鼻樑,紅唇,面上沒有一絲笑容。
易敏佳飯局結束后第一時間趕到茶莊,遠遠的看到周南川穿着一身白色休閑裝拿着鋤頭,正在挖地……
易敏佳車子停在茶莊底下,隨意關上了車門,走水泥路上去,到了后離周南川種地的地方還差一截,她只好踩進泥巴里,每走一步,高跟鞋在泥巴地面踩出一個坑來。
儘管如此,她走得還是很流利的,幾次要摔了都被她穩出了。
周南川正在挖茶樹下面伸出來的一個多餘的樹兜。
“易總提前打個電話,我好讓人去接你。”
“你約我媽跟你媽見面,幾個意思?”
“是林師傅找我前妻,想要約我母親見面,你該問問她幾個意思。”
易敏佳心裏一顫,周南川看也沒看她,繼續挖樹兜,“老實說,你們易家的水太渾了,我不想沾,我本人現在過得很好,你要是對這件事有所想法,不該來找我。”
他站直了,一隻腳踩着鋤頭,“你和肖勛的事夠噁心了,別再來噁心周家,很多事你既然心裏有數,就該力求自保。”
易敏佳大概沒想到能從他嘴裏聽到這些話,“你知道什麼?”
“你在懷疑什麼?”
易敏佳擰了擰眉,“我本來沒懷疑,但你媽那個態度,實在是漏洞百出。”
她是懷着打發時間的心情過來陪林風月見老朋友的,到了后才知道是來見周南川的母親。
她好奇起來,什麼人能把周南川培養出來,結果一看,大跌眼界,再聽到林風月說起她和鄧紅梅過往的經歷,莫名其妙就就在心底有了疑問。
她從小就敏感,好幾次又撞上鄧紅梅偷看她,心裏的不安更加強烈了。
應該也是這種不安在擾亂她的心情,讓她沒有在聽到周雪琪說她壞話的時候給她一巴掌,而是結束后立刻過來找他,想從他嘴裏得到什麼真相。
易敏佳不是這麼衝動的人,她能夠如此衝動,很大一部分在於易家,在於自己的地位,還有自己和肖勛的那點事。
周南川跟她不是一路人,拿了鋤頭就走了,“回去吧,我不想看到你。”
到了屋裏,周南川點了一根煙,看着窗外,易敏佳的車子已經開走了。
易敏佳懷疑的事,林風月自然也會懷疑,其實要想知道真相,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但林風月僅僅只是不太願意去接受這個真相。
見完面回家后,林風月給易明德打了很長的一個電話,沒有明說,但字裏行間表露出了那種意思。
當年會不會抱錯了?
易明德覺得這玩笑很奇怪,他不但沒笑,反而指責她,“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不喜歡敏佳,你們母女合不攏,但你有這種想法是不對的,敏佳是我們的女兒。”
“她為了公司做出了多少努力,有多拚命,有目共睹。”
沒有真憑實據,怎麼能打胡亂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