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事與願違
姜少龍出了大殿，眼前一亮，遠處天空一片晴朗，陽光照耀下將籠罩在他心頭的烏雲都驅散了。
“殿下你去哪裏？”
柳蘇跟在他身後擔憂道。
姜少龍一笑：“怎麼，小蘇蘇是擔心我做什麼傻事嗎？”
“哪有，我就是隨便問問。”
柳蘇臉上一紅道，見他又恢復了往日嬉笑臉皮厚的樣子，心中不禁有些歡喜。
兩人一路無言，姜少龍來到趙真所住的深院中。
趙真卻早已經盤坐在石凳上等他。
“老師，你在等我嗎？”
姜少龍有些意外。
“小子，多日不見！”
趙真笑着道，看他氣色，體內的暗疾似乎得到了很大緩解。
“老師的身體有了起色了？”
姜少龍為他感到高興。
趙真點點頭。
“經過這些日子的調養，暫時壓制住了體內的暗疾。”
趙真道。
“怎麼，遇到困難了嗎？”
趙真何等聰明，從姜少龍面部表情便能略知一二。
姜少龍點點頭，從和姜靈裳單獨到天水古境開始說起，一直說到現在的情況，中間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趙真嘆道：“你也真是天選之子了，繼承了燭龍根骨，可以說成了某種意義上的燭龍了，真是令人羨慕。”
“對了，老師，您和燭龍老祖是怎樣認識的？據他說他乃是遠古時期便存在的龍，您不會也是龍吧？”
姜少龍猜測道。
趙真笑着搖頭道：“我和他的經歷說上三天三夜也未必能夠講完，以後有機會我會慢慢和你說，不過眼下這情況，你可需要解決。”
姜少龍聞言眉頭一皺道：“老師可以什麼良策能解我現在的險境？”
趙真緩緩搖頭。
姜少龍心頭一暗。
趙真卻道：“還記得在九姜盆地的時候我給你講的那些故事嗎？”
姜少龍立即道：“那些計謀和兵法嗎？”
趙真點點頭。
“你要的答案全部在那裏面。”
“可我思慮良久卻是一籌莫展，只怪我愚鈍，不能參悟其中真諦。”
姜少龍自責道。
“走，我們到姜水之森轉轉去。”
趙真一拍他肩膀道。
姜少龍不明白他用意，但還是跟着他。
三人一路緩緩而行，便在中午之時來到姜水之森。
三人在姜水之森一條湍急的河流邊停了下來。
趙真當先坐在岸邊，看那湍急的河流奔瀉而走，姜少龍和柳蘇對視一眼都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用意，但也坐在他身後觀瞧。
湍急的流水疾馳奔瀉，一個浪頭打過，居然將一塊大石頭都漂動起來。
看了片刻之後，忽然間頭頂有獵鷹鳴叫，等到三人抬頭看去時，獵鷹速度快絕，嘴裏已經叼着獵物向遠方飛去，眨眼間便成了一個黑點。
趙真不說話，看向姜少龍。
後者稍微一思索便即明白趙真用意，興奮道：“果然還是老師老辣，是我經驗太少。”
柳蘇被這兩人的行為和話弄得雲裏霧裏，她不明白姜少龍看了一會兒河流，又看了一眼獵鷹為何就變得如此興奮。
“你明白了什麼？”
趙真問他。
姜少龍道：“湍急的流水疾馳奔瀉，甚至能漂動大石，這是因為它有強大的水勢，獵鷹速度飛快，能迅速捕殺鎖定的鳥蟲，是因為它掌握了急促的節奏。”
“那麼我問你，你的‘勢險’和‘節奏’在哪裏？”
姜少龍聞言一陣沉默。
他之前的計謀都按部就班，看似合理，也找不出明顯破綻，但卻不能給敵人造成一種施壓，讓敵人跟着自己的節奏而走。
而趙真給他講解的兵書中明明有着關於這情況的描述，但他當時卻不能想到，此刻經趙真一提點，立即有種撥雲見日的感覺，同時亦暗道自己愚鈍。
“怎麼樣，現在想明白了嗎？”
姜少龍思考良久，趙真再度問他。
姜少龍點點頭。
一旁的柳蘇則徹底放棄了思考，這兩人說的話她每一個字都明白，但是一句都不能理解。
“善於作戰的指揮者，必然能夠製造險峻的勢態，進攻的節奏必然是極度短促的。善戰者所造成的“勢險”就如同拉滿的弓弩一般，隨時可以發射，進攻的“節奏”就如同扣動的弩機，突然就可以發生。”
姜少龍將自己此刻的感覺說了出來，趙真聞言后臉上露出喜色，滿意的點點頭。
“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記住，暫時的失利不能說明什麼，人就是在不斷的失敗中悟出成功之道。”
趙真道。
姜少龍腦中靈光一現，忽然又是有所感悟。他不敢有所耽擱，生怕感悟的這念頭轉瞬即逝，立即盤腿而坐，開始了苦思冥想。
“他這是怎麼了？”
柳蘇見他這奇怪舉動不由問趙真。
趙真道：“他是忽有頓悟，此刻正細細體會那妙不可言的靈光一現。”
兩人一左一右盤坐在他兩旁，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大約一個時辰后，姜少龍雙目一凝，光芒一閃間鳳羽劍自儲物玉中飛向他手中。
他凝神看劍，彷彿外間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但他對外間造成的那種施壓卻傳遞給了趙真和柳蘇，不但是這兩人，就連那湍急的河流中，游魚亦感受到這種威壓之感，紛紛躍出水面，向遠處游竄。
周圍林中一圈飛鳥頓時撲上翅膀，向四面八方飛射而去，似乎是想要儘快離開這片地域。
就在此時，姜少龍手腕旋動，運炁於劍身，原本通體楓葉紅的鳳羽劍表面，龍鳳紋路攀附其上，這是姜少龍八門重塑后第一次使用鳳羽劍，沒想到它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揮動間，鳳羽劍自帶一種龍吟鳳鳴之勢，令三人感受到一股恢弘非凡的氣勢。
鳳羽劍在手，姜少龍氣勢頓時一變，劍雖然沒動，但予趙真和柳蘇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這感覺令兩人彷彿身臨險境一般，本能便想逃離。
在兩人身形微動的瞬間，又感覺到姜少龍整個人就如同拉滿的弓弩一般，隨時都可以發射，這讓兩人又不敢稍動。
這便是姜少龍給兩人製造的‘勢險’。
就在兩人動而未動的時刻，姜少龍手中鳳羽劍在半空劃過一道紅色弧線，升龍九劍施展而出，姜少龍從第一劍慢劍開始，一直練至第四劍死劍，這四劍並無特定劍招，全憑施展者自行領悟，這四式劍招風格和從前大異，給趙的感覺是在節奏的控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