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他的人
說了一堆話,鄧紅梅更在乎的還是周雪琪,人大了都要面子,周南川把話說得那麼過分,沒有給周雪琪留下任何台階。
她是當媽的,自然希望周南川對周雪琪好,那邊三個女兒,一個繼子,周雪琪若是離開了公司,在其他地方就沒那麼容易了。
她有幾斤幾兩,她這個當媽的很清楚,但唯獨對周南川,她一點也不清楚。
他高中畢業第一次瞞着她去海城,她就嚇得整夜睡不好覺,後來他和佟言離婚,她去找尋小栩,親眼見證了海城的繁華,她更加不安了,從一開始就在阻止周南川將業務擴散到海城來,可周南川的生意,向來不是她能插手的,她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懂那麼多。
晚上周南川沒有回來吃飯,鄧紅梅打電話給徐坤,潘創義,甚至打給了周大明,都沒有周南川的消息,她心裏有些怕,一直在家等着。
楊暘勸她,“阿姨,你吃點東西吧,周總估計是去忙什麼事去了。”
鄧紅梅以為周南川今晚不會回來了,但他還是回來了,喝得面色蒼白,進屋一陣酒味,脫了西裝,大冬天的就穿了個白襯衣,穿得不倫不類,領口扣子開了好幾顆。
人剛進屋,楊暘迫不及待過去扶他,“周總,你還好嗎,怎麼喝這麼多酒?”
鄧紅梅起身,他只是看了她一眼,轉頭進屋去了。
“南川!”
鄧紅梅叫住他。
“今天的事雪琪跟我說了。”
“那您……好好管管她。”
“我去找佟言的事,你應該也知道了。”
“嗯。”
知道了,但他已經不想再開口了,她們母女倆向來不聽他的話,何況佟言也不會真的把她們對她的為難放在心裏。
他為她做的已經差不多了,至少他周南川本人沒再去打擾她。
無論多想兒子,他都沒有深入她的生活了。
“我只是為了小栩,我只想你能把孩子要回來。”
“要不回來,他是她拼了命生下來的,我有什麼資格?”
“你也該考慮自己的事了,南川,你別一頭扎進去就知道賺錢。”鄧紅梅說這話的時候快哭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要換做以往,他可能會心軟,從而妥協。
他眼中半帶嘲諷,站在她面前,“我當你兒子,讓你失望了嗎?”
鄧紅梅不語,獃獃的看着她。
“周總,你怎麼能跟阿姨……”
“她是你哪門子阿姨?”
周南川的眼神冷得嚇人,盯着鄧紅梅看,“周雪琪怎麼欺負人的,沒看到嗎?”
“可……”
“她是我妹妹沒錯,那是我女人,你要真為她好,就讓她夾着尾巴做人,我是看在你跟爸的面子上才會一直讓着她,知道嗎?媽!”
周南川頭一回因為佟言的事如此鄭重其事的警告她,“一次二次我可以忍,你一把年紀了,來來回回這麼幾句不累嗎?”
“你究竟是惦記小栩,還是閑得沒事做了,想去找她的麻煩?”
鄧紅梅不可思議,險些站不穩,“你,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周南川不再理她,進去睡了。
周雪琪的電話還在打,楊暘連忙扶着鄧紅梅坐下,她人在沙發上,就跟徹底沒了靈魂似的。
“阿姨,琪姐的電話。”
她不為所動,楊暘看着情況不對,只好按下了接聽鍵,“喂,琪姐!”
“媽,他真讓李強走了,你跟他說了沒?”
“琪姐……”
“把電話給我媽。”
“阿姨現在……情況不太好。”
周雪琪沒想到,周南川為了佟言,連鄧紅梅的感受都不顧了。
家裏現在鬧成這樣,她糾結李強還能不能留在公司,確實是沒必要,但李志催得緊,“雪琪,究竟怎麼回事,是不是他犯什麼錯了?”
“我不知道,過幾天再說吧。”
“他想留在海城那邊的公司,現在走了他心裏有落差感,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你給我點時間讓我緩緩,別一直催我行嗎?”周雪琪有些沒了耐心,李志也不好繼續再說其他話了。
佟言帶着小栩在肖紅那邊,還不敢回家。
而肖紅一直在公司,到了很晚都沒回來,為了逃避風頭,肖紅把保姆都辭了,佟言和孩子兩人就在這空蕩蕩的別墅里獃著。
剛把孩子哄睡着,迷迷糊糊起來洗碗,正做事做到一半,門外有人敲門。
她帶着幾分警惕,站在門口,沒有第一時間將門打開,等了一會兒,看到門外的人,這才開門。
來人是易雨天,易敏佳的弟弟。
“你好,雨天。”
易雨天手裏拿着些東西,“蝴蝶酥,我媽說你喜歡吃,讓我送過來給你。”
“謝謝,你要進來坐會兒嗎?”
“不,不用了,你這兒挺好的。”易雨天將東西遞給她,“佟小姐,下次見。”仟韆仦哾
“好。”
林風月果然惦記她的,知道她和她一樣,喜歡吃海城某個老牌子的蝴蝶酥,她不方便過來,讓易雨天來。
時間太晚,佟言並沒有吃,將那盒蝴蝶酥靜靜地放在桌上,轉頭去了畫室。
國外此刻還沒天黑,佟言給肖懷遠打電話過去,那頭很快接了,“阿言。”
“外公,你那邊天氣好嗎?”
“好啊,你帶着小栩很吃力吧?他睡了?”
“睡了。”
“人平安就好,情況還算樂觀。”
“對我我爸那邊的情況,外公,您知道多少”
肖勛上次來一趟,佟言便感覺到,肖勛跟肖紅私下裏有事瞞着她,而她沒辦法得到哪些信息,只能求助於肖懷遠。
“我隔得遠,對於海城的局勢並不明確,你舅舅也常年在國外,上次到海城了解得也並不多,我們家是生意人。”
“外公,你要是知道什麼情況的話,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我。”
“好。”
佟言回到了床上,躺在了小栩的身邊,抱著兒子睡了。
而孫家那邊,全家都在醫院陪着孫雲松呆了一會兒,再厲害再硬朗的老人,始終也有病倒的一天。
孫文澤離開西北之前,孫雲松還能說說話,途中還給他打了電話,雖一字一句很是艱難,但勉強也算能夠談吐。
可是現在……隔了幾天再次回來,孫雲松已經不省人事了,離不開氧氣,幾乎是吊著一條命。
他到的時候喊他,“爺爺,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