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相親現場
安言覺得臉皮有些發熱，卻也只能硬着頭皮說道：“我現在趕時間沒空和你扯，就當我倒霉好了，不要你們賠。”說著心虛地又看了對方的車一眼，然後提着長及腳踝的斜紋包裙快步往車邊走去。
“小姐——”慕城轉頭看她，一雙不大的眼睛微微眯着，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你這人怎麼這麼沒風度，我都說不要你賠了。”
“你非要扯的話，拍照網上處理吧。”
安言被他看得有些惱羞成怒。
只見那男人從口袋裏拿出一支筆，朝着她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有紙嗎？”
“沒有。”安言下意識地拒絕着。
“沒有？”慕城輕扯了下嘴角，一把拉起她的胳膊，迅速在她的手臂上寫下一連串的數字：“我是慕氏的首席設計師慕城，這是我的電話。”
“誰要你的電話，神經病！”安言用力地擦了一下手臂上的字，當然是擦不掉。當她氣惱着再抬頭時，慕城和他的司機已經開着車子走遠了。
而後面被她阻着的車更是在不停地按着喇叭，讓人又躁又急，她沒好氣地吼了一句“按什麼按，有本事你飛過去”后，急急地上車發動車子，將路讓了出來。
*
“言言，怎麼還沒到？靳先生都到了20分鐘了。”安言剛到約會餐廳的停車場，媽媽便打電話來催了。
“就到了，路上有點堵。”安言一隻手接着電話，一隻手利落地轉動着方向盤，將癟了車頭的車倒進了車位。
掛掉電話看看時間，已經遲到整整25分鐘了。
三樓的咖啡廳里————輕柔的小提琴曲、濃香的現磨咖啡味道、客人們低聲細語的交談，整個空間都流淌着一種時尚雅痞的味道。這樣的慢與靜，讓安言浮燥的情緒緩解了許多。
“小姐，18號台。”安言輕聲問道。
“靠窗的那邊。”服務員標準的引領姿式指向右前方。安言順着她的手看過去：一個穿着墨綠色暗花襯衣，戴着金邊眼鏡的男子正優雅的攪拌着杯里的咖啡，左手則正翻看一本貌似是時尚雜誌的東西。
看起來？
除了那件暗花襯衣有些膩，整體看起來還不錯——如媽媽所說，是個優質A男。
“靳子揚？”安言走到18號台的桌前，大方的將手伸到那個清瘦的男人面前。
那男人緩緩的合上雜誌，用手扶了扶鼻樑上的金邊眼鏡兒，略看了安言一眼，眼神似乎微微的愣了一秒，嘴角扯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你好，我是安言。”安言沒有察覺到他臉上的笑意，利落地將手伸到他面前。
男人看着安言半晌才慢悠悠地拉開椅子，起身與安言握手：“安小姐你好，請坐。”
在安言坐下后，他邊坐下邊招手對服務員說道：“小姐，餐單。”
“不好意思，我來早了，所以先點了咖啡。”那叫靳子揚的男人略帶歉意地說道。
“沒關係。”安言點了點頭，也沒接服務員遞過來的餐單，直接說道：“拿鐵不加糖。”
“安小姐？是從事什麼工作的？”靳子揚的目光不經意地停留在手臂上那醒目的電話號碼上。
“服裝設計。”安言微一皺眉，順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臂，下意識地往裏藏了藏，在心裏又把這個慕城給罵了十八遍。
“很有趣的工作。”靳子揚嘴角帶着略顯包容的笑意，看着她溫潤地說道：“這是安小姐的號碼？”
“這個……”
“一個客戶的，當時手邊沒有紙。”
安言語結了一下，找了個不太離譜的理由打算搪塞過去。
“我們應該算是同行、而不是客戶吧？”安言的話音剛落，便感覺到頭頂一片陰影。
不用抬頭她都知道這人是誰——她剛剛在心裏罵了十八遍的慕城。
*
“你的？”靳子揚皺起了眉頭，疑惑地看了看慕城，又看了看用手遮着額頭、一臉社死的表情的安言，不由得輕笑了起來，拿起筆寫了一張紙條放在安言的面前：“這是我的電話，改天打給我吧。”
直到靳子揚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咖啡吧，安言這才霍地站起來，一改剛才的溫婉柔順模樣，朝着慕城就是一頓吼叫：“姓慕的，我是哪兒招你惹你了，你盡和我過不去？我也就是蹭了你的車一下，你有必要來破壞我相親嗎？”
“你知道相親這種事……”
“這種事……”
安言有些混亂的組織着語言，卻半天也組織不好。
相親這種事怎麼樣呢？她不想來、她心裏反感，有人來破壞不是很好嗎……
她心裏不順，想找人發泄。正好逮着個慕城，卻仍然說不出相親對她有多重要，他這個破壞者有多可惡的話來。
“你……別激動、別激動。”城看着她激動的樣子，聳了聳肩，一臉無謂地說道：“我？我約了朋友在這裏談事情，見你在這裏，順便過來打聲招呼。”
“誰讓你過來打招呼了？誰認識你呀？真是莫名其妙。”
“媽的，流年不利。”
安言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彎腰拿起包疾步往外走去。
“人家已經走遠了，我看你是追不上了。”慕城轉身抱臂，看着她氣急敗壞的樣子調侃着說道。
剛走到門口的安言霍地轉身，對着她咬牙切齒的說道：“姓慕的，我們最好不要再遇到。”
說完頭也不回地大步往外走去。
看着她那張生動的臉、生氣后的跳動的眉、發起脾氣時毫不掩飾的囂張氣焰，慕城忍不住地笑。
他手裏關於她的信息，似乎有些對不上號？
在設計的圈子裏，她是一個漂亮優雅且有才華的設計師；在私家偵探給他的資料里，她是個清冷寡淡沒有情趣的人，說是美則美矣、沒有靈魂。
而真實的她……
“囂張得不講道理、跋扈得沒有形象。”慕城輕笑着自語。
*
“爸，你怎麼啦？”慕城剛剛站起來準備離開，便接到老爺子的電話。
“我馬上過來。”慕城臉色大變，拉開椅子快步往外跑去。在安言面前那個散漫又篤定的男人，這會兒顯得慌張又忙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