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李德福的處境
不過宗萬基曾和他說過,港城的碼頭船行生意,曲家是龍頭老大,只怕是沒這麼容易。
“李林是大運實業的人,他老子叫李德福,是曲家的女婿,如果他想和我們一起做,問題不大。”
“李德福?這名字好耳熟。”
聽到這三個字,陳廣生愣了下,然後皺眉沉思起來。
“對了,這人我見過。”
“老闆您認識?”
方立國有些不相信,陳廣生第一次來港城,怎麼會和李德福認識。
“年前我在京城的黃河庄,曾經見過一個港商,他就叫李德福,當時還托我去舟市問,想拿到一個碼頭的經營權,但這事沒成功。
之後就沒聯繫了,他是曲家的女婿?”
當初他還特意為這個事,諮詢過畢卓遠。
“嗯,曲家的二女婿,就是幫曲家打工的。”
陳廣生摸着下巴,思考了會兒。
“這樣,你去告訴那個李林,就說我今晚請他們父子吃飯,把我的名字告訴他父親。”
陳廣生還真的有些動心了,若是三元幫以後,能夠在港城做碼頭生意,那就太好了。
“知道了老闆,那南譙這邊,就按您吩咐的和他們說了。”
曲家在港城十大富豪之中,排名第二,比宗萬基還要高一名,但如果真要是,就聲望和底蘊來說,他們家卻是最雄厚的。
像李家,宗家,他們也就是這幾十年中,崛起的而已。
但曲家做碼頭和船行,已經有一百多年了,從清朝那會兒,就是港城島的碼頭老大,他們祖上,當時還被封了個漕運官。
由於這個原因,曲家的規矩也是最多的,一些家規在現在人看來,更是覺的匪夷所思,極為封建。
比如他們家,有正兒八經的丫頭下人,專門伺候家裏的老小,家主的話就是天,任何人都不得違抗和反駁。仟韆仦哾
諸如此類的還有不少,曲家在港城很低調,這一代的家主,名叫曲雲生。
今年五十齣頭,李德福是他的姐夫,但是在曲家之中,像這種外戚,是無法掌握到真正核心生意的。
所以李德福雖然表面看上去風光,是大運實業的高層,但實際上,只有他自己清楚,不過是幫曲家幹活的一條家犬而已。
如同古時候的管家一樣。
當年他父親,只是碼頭上的一個普通腳夫,一次意外,救了落水的曲雲生父親一命,那時曲雲生的父親,還不是曲家的掌舵之人。
出於感激,又見他父親機靈,就將自己剛出世的女兒,和李德福訂了一個娃娃親,李德福一家,自此也正式飛黃騰達。
“你說那個陳廣生,明晚要請我吃飯?碼頭的事,他沒和你說什麼嗎?”
李德福聽到兒子說的后,眉頭皺了起來。
他和陳廣生的確有過一面之緣,但因為舟市那個碼頭沒有拿下來,所以雙方的關係形同陌路。
這次陳廣生在港城做的事,他也知道的清清楚楚,對陳廣生的實力,也有了個更加清晰的認識。
所以一聽三元幫,找到了自己兒子,準備商量合作生意的事,他立刻想到了南譙碼頭,並讓李林去和方立國提。
“那個方立國說,陳廣生和您認識,所以有什麼事,明天晚上再談,爸,南譙那兩個碼頭,我們真的要和陳廣生合作?
舅舅那邊知道了,會不會不高興?”
李林有些擔心的問了句。
他們家在曲家是什麼地位,他從小就有深刻的體會,從記事那年起,他父親就告誡過他,千萬不要去招惹曲家的子女。
如果和他們發生衝突,那不管誰對誰錯,受罰的都是他,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
因此對於這個規矩森嚴的家族,他是沒有一丁點好感的。
“你知道上次我在內地那件事,為什麼會失敗嗎?”
李德福點了根煙,眯着眼問道。
“您不是說舟市那邊不肯嗎?”
“不肯?你錯了,在內地沒有什麼肯不肯的,說白了是關係不到位,我當時雖然拜託了這個陳廣生,可他就是隨便問問,壓根就沒有幫任何實質性的東西。
我們父子,如果想擺脫曲家,只有去內地,這陳廣生在內地手腕通天,如果這回,我們能在南譙這兩個碼頭上,合作愉快,以後再去內地,見到就好說話了。”
“爸,您的意思是說,用南譙的兩個碼頭,當做投名狀?”
“大概是這麼個意思,不過該爭取的利益,我們還是要爭取的,畢竟這還是他曲家的產業。”
李德福深深的抽了口煙,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這些年,他為曲家當牛做馬,本想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再加上自己女婿這身份,曲家怎麼著也該容下自己才是。
可兩年前的那件事,徹底讓他對此絕望。
那時他岳父還沒過世,但已經是重病在床,李德福一直幫曲家兢兢業業經營碼頭,可就在老爺子病重前,全部要了回去。
而且他的老婆,竟然是除了一點點錢財之外,什麼都沒。
要知道,那幾個碼頭,幾乎是李德福付出了畢生的心血,才換來今日的昌盛。
可是曲家一句話,就將之全部收了回去,讓曲雲山的大兒子,曲汝昌掌管,對他也沒有絲毫的表示。
這件事,徹底讓李德福明白了,不管自己在曲家做的再好,幫他們立下再大的功勞,也終究是鏡花水月。
他,他的兒子,不會從曲家這得到一絲好處,永遠就是個外人。
所以自那時候起,李德福就已經決定,他要自己出來單幹。
憑藉他這些年干碼頭的經驗,只要有合適的機會,一定會發展起來。
但是碼頭船行這一行業,曲家在港城的影響力太大,所以他在港城沒有任何機會,想要另立門戶,只有去內地才行。
曲家的本事再大,還影響不到這。
可是內地的情況之複雜,還要遠遠超出李德福的意料之外,讓他清晰的認識到,如果沒有足夠的人脈和關係,這種事想要辦成,簡直是難如登天。
當初他刻意接近陳廣生,就是想讓陳廣生,成為自己的合作夥伴,如今這個念頭,隨着陳廣生在港城的所做所為,變的更加堅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