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為他人做嫁衣裳
“風行!快走!”聞璐回過神后的第一反應就是朝着卧室外面大喊。
只要厲風行在外面,她們就不是死路一條。
可喊出去的聲音彷彿墜入深淵,毫無回應。
景宗朝着她走了一步。
聞璐驚懼萬分,猛地往後退,後背直撞在櫃門上,發出‘哐’的一聲巨響,砸的身體生疼,她吃痛,痛苦的皺了皺眉。
“你別過來。”
“我不過去,”景宗微微笑着停在原地,動也沒動一下,後背的光源照下來,灑下的陰影一直延伸到聞璐的腳邊。
聞璐彷彿是觸電一樣一直退到衣櫃和牆壁的夾角,彷彿沾染上這個男人的陰影都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
“聞小姐,你很怕我嗎?為什麼?”
聞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一切,“你為什麼在這兒?”
“我來找我的前女友敘敘舊,”竟說的這麼輕描淡寫。
“敘舊?那莉莉婭呢?”
“莉莉婭?”景宗勾起唇角,目光若有似無的從那卡着棒球棍的衣櫃門上掃過,“你剛剛不是差一點就找到了么?”
景宗抬起手,將那門上的膠帶撕開,棒球棍抽出來之後,原本就已經鬆動的衣櫃門‘嘩啦’一下打開,燈光照亮了裏面。
“徐甘,”聞璐瞪大了眼睛,衣櫃是徐甘和莉莉婭。
“唔唔唔——”徐甘雙目赤紅,一張臉也已經情緒激動而漲的青紫,她的手腳都被捆住了,看到聞璐的瞬間,她的眼中幾乎要爆出血絲來。
而莉莉婭靠在一旁沒有任何知覺,不知是死是活。
“姐妹相聚,不錯吧?”景宗掂量着手中的棒球棍,看一眼聞璐,又看一眼徐甘,“別這麼看着我,當初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你自己主動替我試藥,你就是我的葯人,不光你,那個孩子也是。”
“唔唔唔——”徐甘的目光中已經是同歸於盡的瘋狂。
她被折磨了太久了,沈宗明的這張臉對於她而言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你到底想幹什麼?”聞璐靠在牆角,問出這句話來。
“我想幹什麼?你到現在都沒查出來嗎?看來你身邊那位小偵探辦事的效率實在是不太高。”
景宗吸了一口氣,歪了歪脖子活動筋骨,然後在床邊坐下了。
“不着急,我有的是時間跟你慢慢聊這個事兒。”
他衝著外面叫了一聲,“丹魯——”
很快,一個虎背熊腰保鏢模樣的男人便從外面進來了,恭敬道,“先生。”
“都準備好了?”
“直升機快到了,大概十分鐘,就會降落在公寓頂層。”
景宗手一揮,“收拾收拾,把她們倆先帶上去。”
“是。”
說完,那個叫丹魯的男人便伸手去抓徐甘。
徐甘被捆得嚴嚴實實,即便掙扎也根本沒有任何作用,三下五除二就被丹魯扛在肩上帶走了。
“徐甘!”聞璐喊了一聲,質問景宗道,“你要把她帶到哪兒去?”
“當然是去實驗室,去她該去的地方。”
“你瘋了,她是人,活生生的人,你怎麼能拿她來做試驗?”
“她的命都是我救的,我為什麼不能?”
“她的命是沈宗明救的,不是你!”
景宗的眼神一點點沉了下來,腰背也從床上挺直,冷冷的看着聞璐道,“從剛剛開始我就想問你,你為什麼要叫我景宗,我是沈宗明。”
聞璐心中一沉,想到段桑說的話來。
真正的沈宗明確實已經死了,什麼時候死的誰也不清楚,但是起碼是在七年以前,或許更早,如果再早一些的話,甚至或許是在徐甘生下小包子之前。
景宗原本或許不是雙重人格,但是在沈宗明死後,不知道因為一個什麼樣的契機,同時擁有了這兩種人格,身體裏面分裂出了一個‘沈宗明’。
他在這兩個角色之間無縫切換,他打心眼裏就認為自己就是沈宗明,所以他是沈宗明的時候就做着一切沈宗明會做的事情。
比如給學生上生物課,比如完成沈宗明追求的基因編輯嬰兒。
而段桑在電話還說了,吳教授告訴他,人格之間會有矛盾,如果長時間讓一種人格持續入侵的話,終有一天那個日漸強大起來的人格會覆蓋掉他原有的。
這就意味着,當這一天來臨的時候,景宗的人格徹底消失,他徹頭徹尾的變成了沈宗明。
看着眼前這個人,聞璐的心幾乎沉到了谷底。
的確,他不是景宗了,是沈宗明。
丹魯已經回來了,將莉莉婭也扛着帶走。
聞璐喊道,“這件事跟莉莉婭有什麼關係,你帶她走幹什麼?”
景宗無所謂的看了一樣,揮手讓丹魯離開,竟耐着性子跟聞璐解釋起來,“她也算是個優秀基因的女人,做試驗需要大量的樣本,一個兩個數據沒什麼參考價值,而且她什麼都看到了,不能留着,殺了也是浪費,不如帶走,你說呢?”
聞璐聽得不寒而慄,渾身的毛孔都在滲透涼意,殺人和將一個人作為他的試驗品對於他而言竟然是可以這麼輕鬆說出來的事情,這還是人間嗎?
“對了,還有你,”景宗微微一笑,“你的基因也不錯,可惜中途停了一段時間的葯,帶你回去以後我要再觀察觀察,等情況穩定了,我會讓你也跟徐甘一樣,生一個孩子。”
聽到這話,聞璐強忍着內心的恐懼,不敢讓景宗知道自己已經懷孕的事情,只顫抖着問道,“我的葯是你動的手腳?什麼時候的事情?”
“這個么,說來就巧了,還是託了那位張醫生的福。”
張醫生?
聞璐一愣,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
“要不是她處心積慮的想要讓你無法生育,我的人也不可能混進她的醫院裏去,你應該感謝我啊,最起碼我替你換了她原本想害你的葯。”
聞璐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張醫生,張漫雪。
景宗的意思是,張漫雪當初活着的時候試圖在她的葯里動手腳,想讓自己不孕不育,但是卻反被他利用了,換了另外一種葯。
“本來我還想着,萬一你中途懷孕的話,那個女人怕是要抓狂,破壞我的計劃,沒想到她就那麼死了,天都在幫我。”
生死面前,一切算計都化為烏有。
張漫雪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設的局,自己也是局中人,反為他人做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