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畢業在即

回到學校后，離畢業也只剩一個月多一點，畢業論文雖然早就開始寫了，但還有許多需要修改，補充的地方。

接下來要上課（課雖然已經只有一門，但還是需要費一番精力的），又要實習，又要準備畢業論文，確實會忙很多。

忙總比閑好吧，至少忙了就不會那麼胡思亂想，莫筱寒心裏是這樣想的。所以之後，一有空莫筱寒就會跑到圖書館裏。

對於圖書館，莫筱寒有種很崇高的情結。她認為那裏是個神聖的地方，真的就如老師們所言，那裏有着智慧的光芒，她很享受圖書館的氛圍。對學習，她彷彿有着天生的喜歡，不為別的，她就是感覺自己對知識有着無盡的渴望。用文字堆砌的那個世界很美，很純凈。因此，莫筱寒有時候還真會認為自己很有文藝氣質呢。

馮清宇也和莫筱寒一樣，臨近畢業了，大家都很忙碌。那些忙碌,似乎是在和自己的大學生活,或者說是那逝去的青春,做最後的道別。

兩人也經常會一起去學校圖書館獃著，寫論文，看書，有時候一呆就是大半天。期間，他們的話也不是很多。但就是那樣沉默的氣氛，也不會讓兩人感到尷尬。這樣的相處，在他們那裏卻是顯得和諧異常。

就如依附冰山生長的雪蓮，和因雪蓮而顯得生機勃勃的冰山，相互襯托，安慰，卻又相互獨立，安靜地各自伸展，旁若無人，遺世而美好。

按照莫筱寒之前的打算，她是要畢業后留在實習的公司工作。所以現在除了論文的事，她很盡職的在公司里工作，也會盡量多地去公司。

可想要學習工作兩不誤，這確實有點難度，尤其是現在莫筱寒這麼忙的時候。

但工作就是工作，老闆要的不是理由，不是借口，只是結果，只會考慮你到底能給公司帶來什麼。莫筱寒早就明白這個道理，但在她親身體會後，還是讓身心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不管昨夜經歷了怎樣的泣不成聲，早晨醒來，這個城市依然車水馬龍。開心或者不開心，城市都沒有功夫等。你只能銘記或遺忘，那一站愛過或恨過的路程。

普希金曾說過的吧：假如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心急！憂鬱的日子裏需要鎮靜；相信吧，快樂的日子將會來臨。心兒永遠嚮往着未來；現在卻常是憂鬱。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將會過去；而那過去了的，就會成為親切的懷戀。

莫筱寒告訴自己，做一個明媚的女人，可以不傾國，不傾城，但必須要傾其所有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自從上次莫筱寒說出那樣決絕無情的話后，藍景昊是真的說到做到，沒有再去找她。

只是某男把莫筱寒掉入水池后,在他家換下來的那套裙子，送到乾洗店洗好，掛在了自己卧室的衣櫥里。只是喜歡在早晚開衣櫃的時候看一遍，順便再無意識地把他心中的‘那個女人’想一遍，就連自己去‘暗欲’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只是這些改變后的習慣估計他自己都還沒察覺到吧。也許喜歡上一個人後，為那個人而做的一切改變都會被當成‘本就該如此的理所應當’。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麼做，但時間還長，而且自己也打聽過了，莫筱寒是想畢業后留在實習的公司里的。現在他們公司與‘那個女人’所在的公司還有業務上的往來，只要他想，他相信莫筱寒逃不出他的世界。

只是現在的，他不能那麼做，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屬品，不能左右男人。這點，他還是會堅持自己的原則的。現在的他還沒有到需要為她放下身段的地步，就暫時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至於馮清宇，上海畢竟不是他的主場，他也只能通過私家偵探了解莫筱寒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當知道了莫筱寒和藍景昊的糾纏后，馮清宇的心中劃過一道失落，什麼時候，另一個男人也跑到了她的世界？那個他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能駐足，能讓他長住的心房，還有他存在的可能嗎？

但想到莫筱寒和凌楓已經分手的事，心裏又多了份欣喜。憂愁與歡喜交織，要怎麼形容他當時的心情呢？還是無措吧，對於莫筱寒，他永遠無措，從來就不知道什麼是‘對症下藥’。

“傻丫頭，這些事怎麼都不告訴我呢，難道連你傷心難過的時候也想不到我了嗎？我入了你的魔，你卻要渡誰而去？”馮清宇的這些話，永遠都只是藏在心底，不會對莫筱寒提出分毫。

在大一報道那天，莫筱寒就知道自己還有三個室友。她們分別是李彤，尹露，王雨燕。其中李彤和尹露都是上海人，而王雨燕是來自山東的。

李彤和尹露都不喜歡和父母一起住，而且她們倆實習的公司還是離學校比較近，所以莫筱寒她們宿舍算是班級里為數不多的，四個人都住校的了。

這天晚上，四個女生又開起了茶話會。

都說畢業遙遙無期，轉眼間各奔東西。一談到畢業的事，大家都會聯想到分離。

6月是梔子花開的季節，也是離別的季節。新一輪的畢業季又要到來，所謂“桃花潭水三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這四年相處，積攢下來的友情，還是讓四個女生難免要在那傷感一番。

不過好在四個人以後都要在上海發展，所以不用在腦里先演練下十八相送的場景，聊了一會畢業的話題后也就不泣離別，不訴終殤了。

後來轉戰到未來的話題，對於未來，大家都有着憧憬，但已經被社會洗滌了一年的她們，也多少對這個世界產生了點畏懼。

未來是她們都不得不面對的，不管未來的路如何，她們都要正式地與過去告別，真正地踏入社會，不再有‘學生’這樣的一層保護衣。

“唉，你們都想嫁個什麼樣的人啊？”王雨燕最先打開了這個有關未來丈夫的話題。

“當然首先是人品好嘍，身高一定要比我高，學歷至少也是本科，兩個人相處，相同的價值觀，人生觀還是很重要的。”想了一會，李彤又說：“當然，要是能多金，又帥就更好了。”YY不犯法吧，李彤要盡情YY呢。

“高帥富就是了，對吧？”尹露戲謔道。

“那當然是最好的，誰不喜歡高帥富!”李彤強烈反駁。

“哪有那麼多高帥富，而且我們看上了別人，人家還看不上我們呢！”王雨燕也跟着搭腔，“我要的不多，就是要性格能和我合得來，就算沒錢也行。就是那種：茫茫人海中，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是你的那種感覺”王雨燕也處在YY中了。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們的小哪吒!”寢室里其他三個人一起默契地唱了出來。

這就是某人,天天把這個找男朋友的標準,掛在嘴邊的後果!

“唉”王雨燕撫眉,無語凝咽，“你們三個別這麼默契好不好。”

“這哪裏是默契，明明是條件反射嘛。”又是一陣笑聲飄蕩。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抓住也沒用。我就相信緣分。”尹露又在那自認為很理智地說了。

“緣分？不知道是誰天天說射手女和獅子男最配，要我們遇到了一定給她介紹呢。”李彤抓住個機會當然不會忘記反擊!

“哎，俗話說的好，幸福是靠自己爭取來得，我爭取下不對嗎？”

“對，對，對。就你最對了。”四人又笑成一片。

“小寒，你呢?你想找個什麼樣的？”三個人的矛頭一轉,現在一齊對準了莫筱寒。

“男人的事，我暫時還不想考慮，畢業后，我要以工作第一。”

莫筱寒又是這樣,以前有凌楓的時候,說不考慮也就算了,現在沒了男人,還是這樣!王雨燕她們紛紛搖頭.

“女人啊，學得好，不如嫁的好，還是不能只靠自己啊”李彤感慨。

“就是，小寒，我們知道你被凌楓傷的很深，但是也不要對天下男人都失望吧。我看，你還是快快把我們的清宇校草收入囊中吧。”

王雨燕在那苦口婆心地勸說，還真怕莫筱寒會一時想不開，為了一顆已經枯萎的樹而放棄整片森林呢。

聽到凌楓這兩個字，莫筱寒的心又被牽扯了下，但已不再是開始時那樣的撕心裂肺，只是還有隱隱的疼。這是對那段美好時光的最後一點留戀吧。

世事無常，原本以為兩個人是在彼此最美好的時候相遇，可結果是：我們都只是途徑了對方的盛放。

“凌楓，我早就忘了，只是現在還沒找到合適的，我不會去做尼姑的，大家放心吧。”

宿舍里的幾個人是都知道莫筱寒對馮清宇的感情，要跨過好朋友的界限是很難，只是可惜了這麼個郎才女貌的兩個人卻走不成一對。真希望有天突然出現個二氧化錳，催化下他們之間的感情。

氣氛有點壓抑，大家不能再這麼沉重下去了。王雨燕這個401寢室名副其實的開心果，義不容辭，當仁不讓地承擔起了化解的重擔。

“你們看我的屁股這麼大，一看就知道是個好生養的料，未來的婆婆肯定喜歡！”

“就你那屁股，我們小寒那前凸后翹的火辣身材看起來就是很養眼，到你那，為什麼怎麼看都覺得怪怪的呢？”

經常被王雨燕損前平后平的李彤可抓住機會扳回一局了。而王雨燕卻氣得要跳腳。

“彤彤，你這張毒嘴，鑒於夜已入深，不可大動干戈，我今天就不和你計較了，哼…”。

"彤彤說的……是真話呀，就連自己都感覺怪怪的呢。這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打了個呵欠，王雨燕抱着這個令人極度鬱悶的問題要去求解周公了。

“做女人就是麻煩，為毛生孩子的事都要我們女人來做啊。就為了生孩子，每個月準時報到的大姨媽，真是要我痛不欲生啊。”

深受痛經折磨之苦的尹露哀怨了，哀怨又彷徨，彷徨又無奈。“下輩子，我要做男人！”

“大姨媽？自己這個月的月經好像還沒來。上次和藍景昊的那次！不會吧？不會一次就中了吧?”

莫筱寒的心不知道是不是在以極限的速度跳動，她只感覺自己快透不過氣了。“不會的，只是遲來幾天而已，是正常的，不要自己嚇自己。”極力安慰自己不要去胡思亂想，可仍然是輾轉難眠。到最後，莫筱寒決定……明天去買個驗孕棒！之後才可以稍微安心點入睡。

雖然別人都說：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但莫筱寒卻認為初升的太陽熊熊燃燒，過於大氣磅礴；月亮清結高雅，過去冷峻孤清。

而夕陽展現的就像是儒家的中庸之道，不張揚，不清高，只是靜靜地鋪展自己的美好，溫柔沉寂，寧靜淡雅。

夜裏，莫筱寒做了一個夢，夢裏：她回到了自己的家鄉。

那是個很漂亮的夕陽西下的下午，當莫筱寒正沿着青石板路漫步行走時，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啼哭聲，莫筱寒疑惑地尋聲走去。

靠近后，莫筱寒發現有個小女孩蹲在一處門口前，頭枕在膝蓋上哭，好熟悉的場景……莫筱寒心裏迷惑。

可一個小孩子怎麼會哭得那麼傷心，走近女孩，把女孩摟在懷裏，女孩的哭聲穿過耳膜，直擊到莫筱寒的心靈最深處。

不需要知道彼此是誰，有句話是叫：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吧。

抱着女孩，沒有一句安慰，有時候，一個人哭泣只是一種發泄，不是因為軟弱，而是堅強了太久。路過的人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安慰，只需要陪着，一起痛哭一場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