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江湖潮 第十章(123)
接上回(123)
付子云一愣神,不由自主的看了丁曉敏一眼,丁曉敏噘着嘴白了他一眼:
“快接過來吧,大家閨秀的定情之物,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付子云雙手接過心形吊墜,看了一眼含羞低頭的金夢珊,又轉頭望了一眼噘着嘴的丁曉敏,趕忙雙手恭恭敬敬的把吊墜送還給金夢珊:
“謝謝您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我這裏借花獻佛回贈給您吧。”
“您還沒有真正得到,卻怎麼又能轉手相贈呢?”
金夢珊紅着臉說著。
付子云兩眼柔柔的看着她:
“難道我沒有得到嗎?這金鑲玉是供人欣賞的,我剛才已經欣賞到了她的美,她的外華內雅,她的一片如玉的慧心,這不就是得到了嗎?”
“謝謝您的欣賞,只是在學校錯過的花期,不要再在故土上錯過。我之所以選擇送給您這件禮物,是因為覺得您與我是同行,但願我們以後會選擇‘同情’。”
金夢珊接過付子云遞過來的心形吊墜,話語裏打着顫。
付子云不自覺地又瞟了一眼丁曉敏,嘆了口氣說道:
“會的,當這條街上,每一個向您走來的人,您都當做兄弟姐妹,並設身處地為他們着想的時候,您就有了同情;
當您把這禮物,心甘情願的贈與他們,並與他們共同欣賞、分享快樂的時候,您就有了同行。您說是嗎?”
“對啊,但我不會那樣傻,在同情中關注別人往往失去自己;在同行中共同進退,往往失去內心。我要做我自己,樹的朝向從風,人的命運從志。您說是嗎?”
付子云倚着櫃枱,緩緩的說道:“這又何必問我呢,
嘴為說而生,
眼為視而明。
手為拿而握,
腳為行而弓。”
金夢珊雙眼濕潤,
“尊敬的校友,您前腳走,我後腳跟。我幾個月解不開的難題,一見您我就迎刃而解。難道不值得一問:
聚散命里定,
圓缺月守恆。
緣起花開落,
何必問眾生。”
櫃枱里的丁曉敏幽幽的說:
“唉,怎麼一見面就對起山歌來啦,進度也太快了吧。這唱山歌也需要四部曲,一段段的來呀:
相遇,一見鍾情,
相處,百依百順。
相戀,一身相許,
想厭,你東我西。”
金夢珊揚臉看了一眼櫃枱里的丁曉敏,又看了看她面前擺着的“好太太”牌電炒鍋,不屑地說道:
“你們這裏有多情善感的好太太,有沒有豪氣衝天的大丈夫?”
“這裏只有‘好太太’,沒有多餘的大丈夫提供給你。”
丁曉敏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
金夢珊笑了笑,調侃着:“唉,如今的好太太,是要減價處理嘍。可大丈夫卻成了緊俏貨,太不公平啦。”
丁曉敏拿過付子云撿錢包時,金盛義贈送給他的“大丈夫”牌拉力器,望着金夢姍,
“看你這麼渴望,這裏有件能屈能伸的‘大丈夫’賣給您,但能不能拉開它,就看你的造化啦。”
“這‘大丈夫’本來就是我的,你何必要假充自己的。”
她看着丁曉敏手裏拿着的拉力器,
“不信的話你睜開眼瞧瞧,掛拉環的橫板上可是刻着字呢。”
金夢珊看到上面纏着的紅絲線,臉已微微變色,嘴唇翕動着說。
丁曉敏翻過來一看:獻給仰慕的大丈夫,夢珊。
丁曉敏驚得一鬆手,拉力器“咣”的一聲掉在鐵皮櫃枱上。
“據我觀察,你們這家電門市部不賣這個吧,這屬於私人物品,您也捨得賣?如果是我,應該拿他當寶貝,我倒希望他能原諒您的冒失。”
金夢珊說完,以勝利者的姿態望着丁曉敏,對着她嫣然一笑。
丁曉敏愛憐地看了付子云一眼,
“我倒是希望他,能接受另一個女人的多情,但多情也不一定拉開他。因為太多情了反而會讓拉緊的彈簧崩斷。”
“當局者迷一點也不假。這‘好太太’炒出的不是菜,這大丈夫屈伸的也不是力,您只知賣、不知買,只知吃醋、不加上點醬油,味道能不酸嘛。”
金夢珊白了丁曉敏一眼。
丁曉敏看她微仰着臉,一副不屑地表情,忙譏諷地說道:
“旁觀者也未必清,因為她也在這個氣場中。這好太太炒出來的菜,有時還真難說,明明是你滿鍋里的醋味,我吃起來卻是比蜜都甜,這才叫‘好太太’嘛。”
丁曉敏又拿起拉力器繼續說,
“不過這‘大丈夫’牌拉力器,即使你一次次加橫力撐破了天,也只不過是練勁的東西,只有您一次次地減少橫力才會成人。
所以您還是看好祖傳的金鑲玉吧。這小偷盯了您一路,打的可是它的主意,怪不得您惱羞成怒的打他呢。”
“帥哥都這樣,總是捨近求遠,總對身邊的人熟視無睹,以至於讓她吃醋當香油喝。”
金夢珊眉毛一揚,譏諷地說著。
丁曉敏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付子云,他趕忙低下頭,她又轉過頭看了一眼金夢珊,
“能言善辯的哲學家,演講比賽季軍,大多管不住自己的那張嘴。
她能道出人生的終極問題,卻回答不出自己的腸子有多長。”
“小鳥依人般的小家碧玉,大多能讓男人更加優秀,從而讓男人為她造一座宮殿。
不過宮殿裏,會陸續選進其它妃子,讓她自慚形穢。
她得習慣成自然,不要一味的撒嬌裝媚,從而輕飄飄的失去自我。”
金夢珊嘴角一翹,斜眼看着丁曉敏。
丁曉敏又匆匆瞥了一眼付子云,見他正歪着頭、托着腮,一副坐山觀虎鬥的神情看着她倆。
她暗自嘆了口氣,忙又換一副真誠的語氣對金夢珊說:
“聽到這裏我終於弄明白了,金小姐讓人驚艷的,不只是掛在胸前的金鑲玉吊墜,而是骨子裏透着的高貴,行止間透出的優雅,這才是真正的大家閨秀。”
“對呀,她讓人喜歡的不只是語言學家的能言善辯,也不只是商人們的巧言令色。
她柔美的眼睛裏,含着不知多少婉約故事;一顰一笑中,不知含着多少聰慧禪機;她是清澈的別緻,綿綿的情懷,瑩瑩的溫潤。這才是真正的小家碧玉。”
金夢珊的語氣也柔軟了起來,輕輕一笑,展現出了她嫵媚的一面。
丁曉敏聽了她的話,微微點着頭,
“不愧是子云之後的又一位學生會主席,浩然大氣中不失風情萬種。
只是,才學是女人護身的衣裳。當你脫下這件外衣時,還會有人讚美,從而保護你時,才是對您的最高獎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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