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高家莊的高

話說這陶四，對就是這賣桃老人，剛才還趾高氣揚，聽到這箭矢的聲音，氣焰頓時矮了幾寸。話說錢越陶氏是江南望族，世代經商，今世豪富。當家人姓陶名寶，聰明絕倫，長袖善舞。這千年陶氏在他手裏經營的有聲有色。陶家的商號如日之隆，譽滿海內外。

話說這眼見就是秋涼的日子，八月十五快到了，這桃子正是應時的鮮物。這桃子有六月上市的叫六月鮮，八月上市的市八月鮮。六月鮮人不鮮見，八月鮮汁田肉美，以山西運城的最為出名。在長安城中最為搶手。

每年這個時候都是熟門熟路的生意，這陶四就從管事處要了這趟生意。置辦運輸，起運一路到長安趕來。這一路水路雙暢；轉眼到了高家莊，天黑就能到長安城了。

趕巧不巧，高家莊的高員外給母親過壽。老太太八十大壽這天四個兒子，三個女，還有女婿，外甥集聚，親戚親朋絡繹不絕，好不熱鬧。

這一隊車馬拉着八月鮮，人還沒到，香味就先飄到莊裏，老太太就說“今年的八月鮮可真香，這把老骨頭不知道還能不能吃明年的八月鮮”

老太太隨口這麼一說。

二女婿趕緊招呼到，把賣桃的擋住，今兒個桃子管夠，蟠桃獻壽，趕巧不巧這是天意。

老太太聽了，“難得二女婿有心，買來給這親戚朋友，左鄰右舍都分着吃把”。

這邊兒子女婿，興高采烈的去買桃子。

陶四這邊急着趕路，忽然間一眾人攔住車馬，張口說到“掌柜的，您這桃子不錯，今天天我們家老太太八十大壽，全賣給我們得了。”

你說這桃子賣誰不是賣，不就是個買賣。可這陶四心裏想着到長安城賣了，多逛幾天。要是在這裏全賣了，他可連長安城的邊還沒見就得回去，這出發還答應相好的要買一支簪子，這劉家的點翠簪子是時髦貨，只在這長安城能買到。

陶四這邊打好了不賣的主義，張口就說“不賣，不賣，你老太太的死活，我們不管，我陶四做買賣說一不二。”

“陶家不缺你的買賣，老子還急的趕路呢。”

這邊老太太過壽，圖個吉利，這陶四嘴賤口誤遮攔，這高家莊能出去才怪了。

這大兒子發話了。“昨兒個我們村子，丟了板車，樣子呢跟各位哪一樣，這板車雖不起眼，但是我們這農家少不了，板車下面有一行字，高家莊，煩請卸下東西，我們驗看驗看。”

周圍圍着的親戚朋友，喊道。

“驗看驗看，要不這高家莊你出不去！”

“這連走帶偷，我們高家莊不答應！”

“不答應！”

這大兒子說話密不透風，不容分辯。

這陶碰到軟茬可勁踩，碰到硬茬有逃字訣，可這種不軟不硬的茬，不好接。

“驗看，驗看”

“身正不怕影子斜”

“大家搭把手把桃子卸下來”

“來來來，先放到屋內，放到屋內”

一眾村們，不由分說，肩挑手抬把幾車的桃子整整齊齊碼在高員外院子裏。

“看過了，沒有高家莊三個字，客官是清白的”

“是清白的”

大兒子裝駐不好意思的說“您看，這也是沒辦法，清白就好，清白就好”

“你可以趕路了，”“路上小心”

這陶四走南闖北，這下子吃癟了。

“那我的桃子呢”“哦桃子，您去拿去，都在院子裏，對了別跟我們家的桃子搞混了，拿錯了，這老太太可不高興，沖了喜慶，我們兄弟姐妹可不答應啊”

這陶四帶人看着一堆桃，眼淚都快流下來了，這那個桃子是你的，那個桃子是我的，他也沒字呀。

這邊廂高高興興過壽，那裏陶四愁眉不展。

走南闖北今兒這栽了。

這老大和陶四有一搭沒一搭的對付着。

“來這是我們家的桃子，你嘗嘗甜嗎”老大隨手拿了個桃子塞到陶四的手裏。

“來來來，親戚朋友們吃桃子，多着能，管夠管夠”

“陶掌柜，您不會說吃的是您的的桃子把”

“都是您家的，都是您家的，老太太吉祥，生日快樂”

陶四這邊看着一眾親戚，鄉鄰分着桃子，眼淚都快下來了。

“這他娘的轉眼就沒了，這是一群土匪，餓死鬼托生，”

“窮鬼就愛佔便宜”陶四一個人無精打採的走在到長安的路上，失魂落魄，都快成失心瘋了，對了手裏還拿着高家老大給的桃子。

這盤纏都被車夫桃夫做為工錢強行掏走了。

這廂孤家寡人，來到了長安城。

“這該怎麼填上這個窟窿呀，我的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