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羽翎刀

第四十二章 羽翎刀

第四十二章羽翎刀

“不好,我們的馬被人偷了”宋教頭遠遠的看到一匹馬,從馬群里沖了出去,在官道上疾馳而去。

“快去看看”宋教頭急忙命令到。

張家堡的二十幾位獵手,包括張莽張堡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宋教頭,我手下的兄弟要說捕獵什麼的都是個頂個的好手,要說腳力,身手,騎術追回區區一批馬,那有什麼話說的,但這不是兄弟們事呀。咱們張家堡,從來不參別的行的生意“張堡主冷冷的說到。

“我張某是個粗人,做生意一碼歸一碼,今天只管玄鳳,我手下的弟兄可沒有三頭六臂管什麼找馬的事情”

“在說了,我們去找馬那洛家的兩位兄弟豈不是要把玄鳳據為己有,私相授受,那兄弟們不是白跟我幹了,今天張某可不想再多生枝節”一個再字張莽幾乎是從牙根里蹦出來。

今天的事情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簡單,一種直覺告訴張莽。

這位宋教頭,深夜上門,生意談的還是很客氣,自報家門是五世候家的生意。五世候在江湖上以神秘莫測出名,朝堂上權力滔天,世襲罔替帝國獨此一家的候爵,如今的當家人五世候更是將候府的勢力不斷擴張,更與墨龍會有染,讓朝堂上下,江湖門派大為忌憚。自己這小門小派的張家堡要和神秘莫測的五世候打交道,一定要加倍的小心。

自己從宋教頭登門開始,就深為戒懼。這世候為一隻鳥能夠茶飯不思,候府上下不得安生,確實在張堡主看來,實在是誇張,這些達官貴人,豪門世族,鬥富誇奇搜羅猛獸猛禽,無非是人前炫耀一番,互相比拼氣焰,看看誰的氣焰熏天,誰的猛獸猛禽,體格誇張,性情乖張,毛色光亮,紋飾巧妙。比來比去不就是比個人無我有,人有我奇,一時爭勝不過心頭歡喜三天,他日斗敗,氣焰被壓,則要遷怒動氣,棄之不惜,這些猛獸猛禽說穿了不過是豪族的玩物,再猛的猛獸再凶的猛禽,不過是大一點的貓狗,壯一點的雞犬,對於主人來說,能夠牽挂一日,則有一日的食療,如若心頭有了另好,則難免下場凄慘,落得個剔骨分肉,扒皮實草,做個玩偶,棄之不用。

自己和這些達官貴人打交道,深知其中的曲折,經手的猛禽猛獸無數,交往的達官貴人,世胄豪門,那是多的數不過來。喜新厭舊,朝秦暮楚哪裏會真正珍惜這些動物的性命。吃干榨盡利用完了以後哪就是動物們倒霉的時候。

每每看到自己千辛萬苦,冒着風險捕捉到的動物們悲催的下場,讓張張堡主頗為心痛,今天世候家肯為一直走失的鳥,派出大隊人馬,帶來豐厚的聘禮,連夜不辭的趕到自己的張家堡,言辭還算懇切,禮節做的也是周全,而且不惜力不惜物,能夠讓自己大大方方的用人家的馬匹,下屬。張堡主確實覺得很不尋常。

更讓張堡主隊世候做事的風格深感震驚,說是按部就班,按圖索驥好像有點誇張,但是這宋教頭弦不更張,行無差路,一路拐彎走直,插斜趟地,在這夜色不明深夜時分,能夠直接帶到玄鳳落地的地方,並且是這叫玄鳳的鳥剛好受傷體力衰弱的時候。這些斗讓見慣了大家世族草莽江湖,三教九流,閱世深沉的異獸捕獵界名頭第一的張堡主只感嘆山外有山,雲深不測得感慨了。

縱自己再有機變,自己的小聰明都不會在這權勢滔淘的,勝天妙算的世候家族面前有半絲半縷的施展。

聰明反被聰明誤,張堡主現在有點後悔整個過程中的荒腔走板,但是也是沒有辦法,要說平常的猛禽,自己這些把戲對付綽綽有餘,兩項歡喜,做足了場面,給足了彼此的面子,最後你推我讓,買賣成人,人也熟了,有人就有門路,就有生意,在這權力圈中謀事,這就是張堡主的套路。

要說給自己最大幫助的還是楊軍門,自從西北捉住楊軍門親點的吊睛白額的白虎后,自己和楊軍門高攀上了。楊軍門再西北兵強馬壯,威震一方,殺伐果斷,賞罰不吝,手下收留了許多的流落高手,漂泊士子,被人詬病為陰養死士。

但是皇上倒是對楊軍門青睞有加,依偎棟樑。畢竟楊軍門的父親長期跟隨皇帝四處打仗,戰陣中出生入死,頗有軍功。皇帝愛屋及烏,賞賜不菲,更是對楊軍門青眼有加。按楊軍門放出的話那是,引為干城。

楊軍門對張堡主也是全力扶持,大力引薦,對方推崇,生意上的穿針引線,結交上的提攜推舉,有楊軍門的排面那是無往不利。

更何況自己的身家大事還和楊軍門有干係,自己的老婆說起來比起自己來說是下嫁了。說起老婆張堡主眼裏多了一些溫柔和驕傲。自己一個獵戶出身的能夠娶到老婆這要才貌雙全的美女真是燒高香了。

自己的老婆說起來還是富貴出身。

在嫁給自己以前,也可以說是美人命薄。

張夫人乃是前朝江南的旺族出身,家族子弟多從仕途,不從仕途的操持家族的生意。在江南福地繁衍出很大的家族,在當地為旺族。張夫人從小學的詩文,頗有文采。沒當時的士子所傾慕,張夫人眼頭也高,非才高不嫁。

要論才高還請考出功名,再來提請說媒。

可惜時逢亂世,科舉路斷多年,盛名的士子心灰意冷,漂泊不定,幾經折騰這婚事就給耽擱了。

更加上朝堂更迭,家族失勢,流落到西北邊陲,生活了下來。楊軍門再西北延攬人才,張夫人的岳父也被選中在軍內做個幕僚,這一來二去相熟了,楊軍門看看這兩家結親合適百般撮合,自己終於娶上了知書達理的夫人。真是人生的高光啊。

有了這層干係張堡主認定這楊軍門是自己的貴人說是再生父母也不為過,因為靠山。

而楊軍門駐紮外邊,內地的朝堂江湖的事情,也常常和張堡談起,書信來往也經過張夫人的手能夠展開。張堡主雖然不知道內容但是總能及時傳遞,來往熱絡。

可眼前這事情要是干砸了,處理不當,要是在這件事上出個大簍子,自己在江湖上的名聲恐怕會受到很大的打擊,連帶讓楊軍門臉上無光自己萬萬擔待不起。

但是面對世候的人馬,自己越來越感覺到前途不明。

從宋教頭嘴裏自己知道原來全是候府的府相在幕後操盤一切。這府相也太厲害了,不光知道飛走的鳥兒會落在哪裏,

而且竟然料定,鳥的冤家對頭大蛇會來,早早就給來人準備了蛇最怕的雄黃。而這一切自己都蒙在鼓裏。不管是玄鳳還是大蛇,稍一不慎自己和兄弟們的小命可就完蛋了。想起來真是后怕。

看來這府相擺明了想讓大蛇滅了自己一夥,這樣就不用給傭金了。真是打的好算盤。

這堡主想出了一身的冷汗。

還好,大蛇現在有了新的目標,直奔管道上的騎馬的人去了。這就解除了生命危險,還好還好,心裏的石頭往下落了,輕鬆了不少。

而騎馬的人正是高俊賢。

高俊賢今天晚趁着夜色悄悄的運動到自己家頭的官道上,想休息一下看看地裏面的一干人馬忙前忙后的的對付着那隻大鳥。

自己正為這隻大鳥的安危操心,看到大鳥在空中撲騰着翅膀,翅膀上搖搖晃晃的掛着兩個人,藉著大鳥的起伏和翅膀的拍動一會兒東一會兒西一會兒上一會兒下,分明是藉著繩子的晃動,借力使力隨着大鳥的折騰,繩子越來越短,兩個人越來越接近大鳥,而大鳥明顯絲毫沒有辦法擺脫這兩個人的辦法。當大鳥撲騰的越來越低得時候,兩個人死死的壓住大鳥的翅膀,大鳥終於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高俊賢對這夥人的拚命三郎的不要命的結束印象深刻,這都是些玩命的主啊,幸虧自己及時脫身,要不然可能會危及性命。看來還是自己的本能和直覺才保住自己現在遠離危險。高俊賢忽然有一種感覺,這個大鳥的舉動實在是出乎意料,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直接將自己的卵推過來到自己身邊,而且忍受極大的痛苦從身體的最後面艱難的拔出來一個羽毛,好像這一切都是在進行一場託付,自己身邊的這個卵對大鳥來說肯定看的比生命還要重要,而自己手中的羽毛一定是有保護卵的巨大作用。

而那條大蛇好像也是很有可能可能預料到了大鳥要來,好像一對生死冤家能夠,原來這生死對頭冤家路窄,冥冥之中註定要性命相搏。

而大鳥好像早就預料到了來者不善,託付給自己的卵,好像是對自己與無限信任一樣。說來也是在這樣的當口只有自己才能夠保護這個卵。上天有好生之德,冥冥之中自己成了這個猛禽託付的對象。

高俊賢摸了摸手中的卵,還是溫熱的,明顯是大鳥的體溫還在維持,就着月色看看蛋殼隱隱約約的發出金黃色的光芒。越看越覺得迷人。“果然是個神物,微弱的月色下都能看出寶氣”高俊賢越來越覺得這個託付實在是太大了,自己一定要妥善保管,安全處置。要說有什麼天精地寶,那這不就說,嗎。

看來村裏的地師劉鬍子也不是完全的胡說八道,寶地自然有寶物,寶物自然來寶地。高俊賢在次看看自己的地,原來熟悉的田地到不熟悉了,這塊地還會有什麼神奇的地方,自己還得好好到劉鬍子哪裏打探一下。

轉念想了一下,自己都覺得自己今天晚上不正常了,有點異想天開了。這大鳥的命運正在節骨眼上呢,希望大鳥能夠轉危為安,這樣的神物自己還沒有看夠呢,自己的老母親這不正在生氣怪自己嗎,要是讓她老人家看看這稀罕我,那一定會喜笑顏開,說不定會對自己網開一面,事情那轉還的餘地就有了。不要急急忙忙的趕到長安城去,找什麼陶四去呢。

可眼看這大鳥斗敗蛇落地,再被三幫人馬,圍住綁了。高俊賢心情非常鬱悶。

還好有手中的卵說不定老太太更喜歡呢。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陣風帶着一股刺鼻的的腥味撲面而來,大蛇張開血盆大口,蠕動着身子,吐着血紅的信自,飛快的朝自己撲將過來。高俊賢一看嚇的魂飛魄散。也顧不得想原因,直接跳到宋教頭一伙人帶來的馬匹上。這個馬明顯也感覺到了大蛇的威脅,駝着高俊賢使出吃奶的力氣,四蹄翻飛,毛髮驚炸,眼睛爆突,鼻子喘着長長的粗氣,延着官道可蹄的跑起來。那蹄子砸在官道結實的地面上砸出一片一片的火花。

高俊賢還是覺得馬兒跑的太慢了,因為後面大蛇在緊追不捨,雖然在官道光滑的路面上,本身不便蛇爬行,但是後面追來的大蛇實在是太大了,沒有草木的借力還是不斷的逼近過來。

高俊賢努力的驅趕着馬兒不要離開官道的正中間,更不能跑的草木茂盛的地方。高俊賢知道只有在官道上才有可能不被大蛇追上。

所以得蛇是草上飛,沒有了草木等的借力,大蛇光靠身體的蠕動是不會長久的。

可是這個大蛇好像明顯知道了高俊賢的意圖一樣,仗着身子長,藉著官道兩邊的樹木。纏繞飛出,纏繞飛出,一次一次的逼近高俊賢。

大蛇噴出的口水不斷的打在自己的衣服上,和馬的皮毛上。一會兒沾上的粘液就把衣服腐蝕透了。兒馬兒就更可憐了,被大蛇的粘液沾在身上,直接腐蝕透厚厚的皮毛,滲出斑斑的血水。

眼看着馬兒體力不支,痛苦不堪,踉踉蹌蹌的跑的好辛苦。

高俊賢叫苦不迭,這該死的蛇也太可惡了,今天怕是難逃生天了。

就在高俊賢眼看馬兒體力不支的時候,夜色中好像在官道上有兩匹馬兒在對面過來,高俊賢大聲喊道,不要過來,過來就沒命了。快到回跑。危險。

高俊賢深深知道這個大蛇超乎尋常的兇惡。不想再有無辜的人來送死。

可是,對面的來人,並沒有朝回怕的意思,連停都沒有停,反而加快速度朝自己這邊跑來。

高俊賢叫苦不迭,這不是白白的送人頭嗎。

轉眼間兩個人馬就到了高俊賢的跟前,高俊賢看到一男一女兩個人,騎得是高頭大馬,一前一後,女的在前,男的在後。女的穿的是一襲白衣,男的是一身黑衣打扮。兩人到跟前也不說話,女的從腰間抽查一把長劍,男的從懷裏抽出一把摺扇。兩個人似乎已經知道了危險所在,雙雙讓開高俊賢,擋在了蛇和高俊賢騎得馬的中間。

高俊賢不由暗暗叫苦,真是好後生,可憐今天晚上要被這大蛇給吃了。

不行,自己也不能夠不管不顧的自己活命,自己留下多一雙手三個人就多一絲活下來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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