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巧遇妖獸
第一百四十七章巧遇妖獸
至上次與唐笑擊殺那螭水蛟后,張百對於道天中期的妖獸就沒有了什麼興趣。
當日如果只是自己一個人,或是唐笑的準備根本就不充分的話,自己兩個人的最終結局就是倉皇出逃。
因此對於林方璧的交易,張百從沒有放在心上,他甚至不明白林方璧究竟為什麼敢肯定自己可以斬殺道天中期的強大妖狼。
林方璧如果知道張百的心思,必然會說:“其實我不肯定,我只是在投資而已,有輸有贏很正常的!”
江流霧的堪輿之術不知道究竟如何,但既然此女有把握,張百也只能選擇相信,畢竟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遁空而行的二人沿着江流霧選定的方向前進,速度只是普普通通。
可就在二人前行之時,張百的神念卻突然發現了不妥之處。以張百不弱於一般道天後期修士的強大神念,甚至不需要刻意施展,就能發現十餘裡外的動靜。
此時此刻,就在二人前方約莫十五里之地,正有三位修士在高空鬥法。看這三人的模樣,顯然是動了真火,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
而且前方鬥法的三人中,竟然有張沐及林方秀。
這二人的對手張百同樣見過,正是李家宴會上,那個道天後期的萬姓女修。
對於張沐和林方秀的死活,張百並不在乎,尤其是這二人的對手是道天後期修士時。
張百並不覺得自己現在可以與道天後期修士對抗,要知道這可是差着兩個小境界,法力數量根本不能比較。
因此遠遠的看到這一幕後,張百立刻伸手拉住了江流霧的胳膊,“前面不安全,繞路走!”
江流霧知道張百的神念遠遠不是自己可比,所以自己雖然什麼也沒有發現,但仍舊立刻乖巧的跟隨張百轉了方向。
然而就在張百與江流霧調整方向,準備一走了之時,張百突然察覺到三股神念在自己身上掃過。
不用想也知道,這三道神念必然是正在鬥法的張沐三人的。
感受到這一幕,張百立刻激發疾空術,如離弦之箭般拉着江流霧向前方急竄而去。
有道天後期的強大修士在,若是凡人或是親友,張百或許回去救援,但對於修士,他就沒有這麼多同情心了。
張百的神念可以清楚的感應到張沐及林方秀有意脫離那女修,向自己方向趕來,但在道天後期的強大神通下,這二人並沒有能力隨時脫離戰鬥。
張百可以肯定,張沐及林方秀還可以堅持許久,至少足夠他帶着江流霧逃開安全的距離,所以施展了疾空術后,其心中並不慌亂,但卻不得不暗暗思忖起來。
西涼的國土面積不大,山川地理更是有別與大晉,想要尋找人煙不至的大山密林,就只有幾處可以挑選。
離他們最近的,就是剛才所行方向近千里之外的一處山脈。但現在轉移了方向,沿着相反的方向跑,不但遠離了目的地,更會越發靠近華陽城。
張百可不想再次靠近華陽城,因此遁空了二百里后,便打算向東南方轉道。
由於距離已經足夠安全,張百也撤去了疾空術,只以自己正常的速度遁空而行。
繞是如此,這樣的速度也不是江流霧可以追趕的,因此張百依舊緊握着她的胳膊。
好在那個萬姓女修與張沐二人的戰鬥沒有結束,此人也沒有追過來的情況。
一路不急不慢的向著東南而去,也就越發的深入西涼之地。
西涼的人口密集度確實比大晉要好一些,至少該有人的地方都住着人口。當然,也有一些村落依着大山或是河流修建,孤僻的方圓十餘里就只有這一個小村落存在。
張百及江流霧在高空疾馳而過,便在下方發現了一個修建在一條大河旁的小村。
這小村修建的位置極為不好,因為正好修建在大河轉彎的彎臂內,看這湍急的河水奔騰,如果是雨季的話,河水上漲必然淹沒村落。
村中之人應該也知道大河的威力,所以對於這條大河的敬意半點不少。
此時此刻,正有上百人聚集在高高的河堤上,向著大河擺香燒紙,跪拜扣頭。
這本就不大的村落中大半都是土坯茅屋,村中人口更是衣着簡樸,布丁疊羅,可見並不富裕。
但就是這樣的村落,竟然在祭河神的時候擺着一個牛頭,一個豬頭和一個羊頭。其他各類家禽更是活禽整隻的捆綁齊全,放在香案一邊。
這樣的景象不足矣讓張百及江流霧停步,而他們之所以停下來觀看,是因為河堤邊上還有一個木製高台,高台上豎著木架,木架上綁縛着一位不過十三四歲的貌美少女。
這少女身着嫁衣,口被紅線縫住,雙手雙腳被染了血的木釘釘在木架之上,模樣及其慘烈。
但沒有人關心少女的悲痛,所有人都有條不紊的祭拜着河神。
張百聽說過拿活人祭拜河神的故事,但也都是綁着丟進河裏,像這少女的模樣,反倒是配冥婚才有的樣子。
口含夫發,針線縫之,桃木染雞血穿手釘腳,繼而一起下葬。新娘有怨不能開口,有恨不能起身復仇,極陰轉陽,無邊怨氣化為福澤,庇佑夫家後世綿長。
這種封建糟粕毫無邏輯可言,只是糟粕而已。
這裏可不是地球,凡人們仍舊處在奴隸制度下,所以存在着封建糟粕很是正常。所以這種方式與張百記憶中不同也很正常,畢竟這不是地球。
看着下方眾人呼喊叩拜之後,將各類祭品一一丟在了大河滔滔流水之中,更有幾個壯漢走上了高台直奔那少女而去,江流霧強壓着怒氣向張百說道:“師兄,這女孩太可憐了,我們去救下她吧!”
張百點點頭,卻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去吧,小心點。”
救下此女並不要緊,只是順手而為的事情,但張百更在意的,卻是掩藏在河底的一團靈氣。
那靈氣包裹着一條大魚,足有丈許長,通體墨黑色,鱗甲分明,修為更是達到了道天初期的水平。
或許這就是氣運吧,想什麼就來什麼。
但張百並不高興,因為他發現自己對於少女遭遇的同情,遠遠小於發現了這隻妖獸的興奮。
或許是救下此女不過舉手之勞的緣故吧,張百這樣安慰着自己。
那墨魚躲在河底,不知道有何想法,但顯然沒有離開的打算。
江流霧沒有絲毫遮掩的意思,直接破空降下,落在了那少女的身側。
突然從天而降的江流霧將人群嚇得不輕,一些人慌亂奔逃,更有直接失足落進了滔滔流水之中。
江流霧沒有搭救的意思,甚至連理會的意思都沒有,只是快速的放下了少女,開始為其治療傷勢。
慌亂驚叫的人群中,一位顯然了解江流霧修士身份的老者喝止了人群,同時毫無懼色的走上了高台。
這老者看着約莫古稀之年,花白了頭髮,佝僂着身軀,但雙目之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堅毅。
“你不能帶她走!”老者的聲音不大,但堅定之極,哪怕他明知道江流霧修士的身份,但依舊沒有半點懼色。
江流霧一邊為那女子修復腿上的血洞窟窿,同時冷漠的瞥了老者一眼,“難道留在這裏讓你們把她丟進這滔滔江水之中?你們這是草菅人命!”
“老朽知道尊駕乃是修法練道的仙師,如果願意的話,我們沒有能力阻止什麼,但老朽還是要說,你不能帶她走!”老者非但沒有半分退縮,反而伸手一揮。
一時間那些安定下來的人群雖然依舊面有懼色,但還是紛紛圍了過來!
“草菅人命,還敢如此?你們找死!”江流霧的聲音陰寒,看向眾人的眼神亦是冷漠的可怕。
但老者沒有分毫的動容,反而冷笑了一聲,“尊駕覺得自己救下了一條人命,就可以將我等眾人視為殘害生人的暴民?
我們臨河村世代居住此地,老天保佑,雖不是年年風調雨順,但吃飽肚子卻不是問題,每一年來,該交的稅糧我們一兩沒有短缺,該出的勞力我們一個沒有少出。
但是諸位上官、仙師可曾為你們的治下的百姓付出哪怕半點?
二十年前,這東流江內來了一隻妖物,在此興風作浪,為禍百姓。我們派出了多少人去請仙求人?
可是呢?官府的隊伍來了,先收銀錢,繼而在河堤上閒遊兩圈,難得下去幾條船,被那河妖掀翻后,就一哄而逃,再也不來了。
請的仙師來了,亦是先將值錢的物件拿走,結果見了河妖,調頭便逃。
我們能怎麼辦?只能將它奉為神明,祈福祭拜,渴求此獠不害我村民。好在這河妖還講些理,至少得了東西便不在興風作浪。我們每年奉上少女一位,就能讓它安穩一年,從而過一年的好日子。
尊駕如今將她帶走,我們今年餓肚子無妨,可如果河妖上岸殺人,尊駕會替我們擋災嗎?
尊駕不問前因後果,指責我等草菅人命,可是那河妖害我村民的時候,諸位上仙為何竟不過問半句?
尊駕可知道,這二十年來我們送下去的少女,每一位都是我們的至親骨肉?”
江流霧哪裏知道這些內情,一時間愣在當場,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你們為何不搬走?”
“故土難離,何況我們能搬去哪裏?”
“這河裏當真有妖獸?”江流霧此言更像是喃喃自語,且說話時已經放開了懷中少女,神念盡出的探向了河流之內。
幾乎是與此同時,湍急的河面上突然炸起數丈高的浪花,浪花內一條墨色巨魚大尾一掃的拍擊在水花之上。
那些被擊中的水花瞬間化為一道道水箭撲向了江流霧及一眾村民。
江流霧自然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一幕,當即功法一轉,頓時祭出了一面甲盾護在了身前。
那些村民眼見着那大魚騰出水面,一時間倉惶驚叫,四散而逃,唯有那老者快步上前的沖向少女,同時喊道:“娃兒,來不及了,河妖發火了,開始殺人了,快跳吧!
這是抽籤定的,要怪只能怪命,娃兒,快啊……”
那少女的傷勢沒有徹底恢復,眼中依舊淚痕不絕,但目色內果然有赴死之意。
水箭的速度極快,數量更是繁多,但江流霧的甲盾卻只有丈許,只能護住自己和身後的少女。
但她相信,張百絕不會眼睜睜看着悲劇發生。
果然,就在這些水箭將要飛射撲來的同時,上百道風刀憑空浮現,紛紛迎上了這些水箭。
與此同時,那河面上激起的浪花四周,一大片黃色沙粒突然出現,並猛然一收的卷向了浪花內尚未回落河流的墨魚。
那墨魚眼看此景,當即向下一沉,速度之快,在黃沙尚未圍攏之際,便落回了河流之中。
張百眼見這一幕,身形當即一動,直接沖入了大河滾滾水流之內。
那些黃沙更是隨之激卷,紛紛沒入了河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