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臨危

第七章 臨危

將手中的暗匿收好,餘興與其他幾個隊員匯合,決定在一處較為安全的地方暫行休息。

期間他們在周身兩千米左右的範圍內布上了陷阱警報器,原本一直只佈置一千米的,但是考慮到人數和段雲的前車之鑒,範圍被擴大了。

其他人雖然有些許怨言,畢竟安裝警報器不是餘興一個人的活。但他們也明白這是為自己好,就沒有過多抱怨。

段雲起身,和雲武分別在兩個不同的方位警戒;而王婷玉和李興則負責收拾掉原本用來裝樣子的貨物。黑金色長槍立在段雲身旁,為他平添一份勇武的氣勢。貼身的內軟甲則很好的保護到他原本受傷的部位。

雲武用的是一把硬質弓,據他自己說,拉滿需要九石之力,而雲武自己最多只能拉到半滿。不過即使如此,殺傷力也很驚人了,以雲武全力一箭可以將箭矢射出五公里之外,而且伴隨着靈力的纏繞可以確保其穿透效果不減。

李興用的是雙刀,主攻近身。而且和餘興一樣,他也有暗殺敵人的技巧和戰績。原本餘興打算把他也納入移動隊,但被段雲以“自己身邊也要有個保護的人”為由拒絕了。雙刀均開血槽,刀口呈現倒三角,便於放血,而且其身法可以說是眾人中最優秀的了。

王婷玉則是一個以治療和蠱毒為主的煉藥者,此次是為了湊夠去別的宗門學習的經費才“誤入歧途”的。儘管如此,她仍舊盡全力的去救治隊友,雲武所中的毒就是由她解開的。

而餘興這隊,在安裝完警報器后,並沒有和段雲匯合。他們在離段雲五百米的地方原地休整,並且實行輪班制,來再次確定安全,避免遭遇那晚上的事情。

但是,在做完這些工作后,餘興仍舊不放心。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是找遍整個休息地,還是沒能發現。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多疑了,但是並沒有把這個想法拋擲腦後。和隊員打完招呼后,他悄悄的吞下一粒藥丸,便開始休息。

夜晚,又是那麼寧靜。圓月高懸空中,微風吹拂森林,小溪涓涓流淌,野獸各自休眠。

倘若不是為了求真,當初答應劉明的要求,安心做個凡俗之人,好像也不賴。

困了卧倒就睡,餓了上桌就吃。天天醉心於遊玩,日日沉浸在賞樂,這是多少凡人夢寐以求的生活?

沒有旁人的打擾,沒有官場的糾紛,沒有考學的寒窗,沒有生活的奔波......

可是,他終究拒絕了。

將這美似鏡中花,水中月的夢幻生活,親手付之一炬。

到底,正不正確?

他苦笑着搖搖頭,知道這個問題根本沒有正確答案。

危險,在悄悄靠近。

一旁,段雲隊。

為了能夠最大限度不吸引匪徒,他們生生掐滅了生火的想法。修士們幾乎都具有夜視的能力,所以夜間戰鬥也不必擔心。更何況,從使用到現在,這個陣型都沒出過岔子。

段雲在一旁靜靜的站着,那姿勢,仍舊像是古騎士一般。緊握長槍,身着軟甲,腳穿硬底軍靴。而雲武則是將長弓瞄準了段雲的視覺死角,以備不測。

李興在收拾完雜物后,將身形隱入黑夜。只有時不時傳來的磨刀聲,隊員們才能確認他剛才的位置。王婷玉則站在段雲旁邊,緩解他的傷勢。

儘管確認周邊應該沒人,但是大家都不敢修鍊。

誰知道,有沒有和他們一樣的潛伏者?

絕塵境的修士已經可以熟練使用自己的法器,用靈力來提升法器的性能。通俗點來說,就是將大量的靈力加持到法器上,使得其能力提升。而餘興與段雲的攻擊之所以那麼凌厲,正是因為附靈。

夜深人靜,除了自己的喘息聲,沒人聽得到別的聲音。

活動了一下身體,段雲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他基本上已經可以參加戰鬥了。如果不靠他那特殊的體質,就光是後背的傷口,便足以致命。碧綠色的雙眸望向餘興所處之地,下意識的握緊長槍,深呼一口氣,才將沸騰的情緒平靜下來。

段雲內心複雜,和自己原本可以算是仇人的存在,走到隊友。而且在突破大境界后,經過這幾天的觀察,他發現餘興的實力要比自己還強悍。光是影襲,段雲就拿他沒有辦法。在雷芒和殺伐之氣的疊加下,自己和沒穿內軟甲一樣,就是個活靶子。

這次出行,他按照族中長者的吩咐,帶上了遠程武器——弩。但是由於投入時間和主修的問題,他對於弩,僅僅只是熟練而已。自己在近戰不討好,遠程更是難受。而依靠那連本人都沒搞清楚的血脈之力,簡直就是扯淡。

相比較於匪徒的威脅,他更害怕餘興的反水。那對於現在的他,簡直就是雪崩般的傷害。

常言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做出了決定,自己這方就不能反悔。

至少,從道義上來講,是這樣的。

將長槍的靈力附上,段雲冷哼一聲,把精力重新集中到守夜上。

魯楓那小隊,除了餘興和林宇雲休息外,他和劉華負責站崗。儘管心中有事情,但是他們也知道不能在站崗的時候開小差。將槍的夜視鏡裝上,魯楓開始巡邏。他與劉華分別在以餘興為圓心的範圍內尋找可疑之事。靴子踩地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尤為刺耳,沉重的呼吸體現出他們的緊張。

可是,危險總喜歡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讓我們往往在還沒有搞清發生了什麼,就不得不參與其中。

而今晚的森林裏,正是如此。

餘興慢慢的察覺到有很多的腳步聲朝他們靠近,可是卻聽不到一聲呼吸。對於一般人類或者生靈來說,不可能不呼吸吧?他感覺自己身上汗如雨下,而且都是冷汗。將雷芒從儲物戒中掏出,慢慢的拔出劍身,他逐漸調整自己的狀態。這也得虧那顆平息丹,讓他可以在不完全睡着的狀態下恢復精力。

他甚至不敢在上面附靈,生怕被那些敵人發覺。

轉頭望向段雲那隊,估摸着應該還沒察覺。他用音符通知了所有隊員,警告他們可能會有一場惡戰。但是自己隊另外兩名還處於半疲倦狀態,他也很是苦惱。安排了一下后,他徑直走到段雲的面前。

告訴段雲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猜測,以及可能的迎敵方式。但是段雲不同意他去當先鋒,決定讓自己和雲武去打頭,並將裝有貨物的儲物戒暫交餘興保管,讓他率領着其他人進行迂迴包抄。

隨着段雲與雲武的前進,他們逐漸發現那所謂的敵人,根本不是什麼修士。而且沒有呼吸聲的原因,更是非常簡單——

那是一群數以千記的亡靈。

他們,不,它們形態各異,有的身上的組織完整,但是雙目無神;有的脖子以上空空蕩蕩,衣服下的骨架凸出,令人不寒而慄;還有的頭被利器砍掉一半,腦漿和血液順着衣服流到地上,就是忍耐性好的段雲看到這場景都差點嘔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

白牛山周邊,怎麼會有亡靈的遊盪?

還是說,是......

但是,沒有時間留給段雲和雲武思考了,他們必須想辦法把這群“龐然大物”吸引開,來為隊員們創造生機。想包抄殲敵是一點可能性都沒有了,段雲通知其他人說。

將長槍握緊,他開始思考對策:讓雲武從東方射出一連串火箭,自己再從北方利用音爆彈來吸引它們,或許能夠讓剩下的隊員從西南方向生逃走。但是他和雲武在這麼多的亡靈的圍攻下——

必死無疑。

呼吸,變得沉重起來。

好傢夥,出去一次,就這麼整我,那麼不想讓我活下來嗎?

想到這,段雲甚至有點後悔,為什麼沒能看看他到底要運送什麼貨物。反正都要死了,規矩什麼的,對他來說,還重要嗎?

而且仔細想想,自己好像也沒有這幫人有那麼深的交情吧?這麼做,值得嗎?而且,無論怎麼說,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吧?

可是,如果自己不去創造機會,那應該沒人能夠跑得了。

段雲感覺自己腦海中彷彿有兩個聲音在爭吵,苦不堪言。最後,求生的本能被理性壓了下來,他準備和雲武一起動手了。

而在森林的內圍地帶,一名身着深黑色長袍的老者將手中的紫色靈珠放在身旁座位的扶手處,自己則換了個愜意的姿勢坐了上去。他看了看手旁的靈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從儲物戒中掏出一壺美酒,他獨自一人飲了起來。

“美蘭,我很快就能再見到你了。整整一百年,一百年啊。我這一生,還有幾個百年?也罷,也罷!只要能夠再次見到你,我就知足了。至於這些宗門教派的戰爭,關我薛某人何事!?”

喝完酒,他將瓶子摔成碎片,喃喃道:“就算曾經有再美好的回憶,也改變不了歲月對記憶的摧殘。就像你這瓶子一般,縱使盛的是仙漿瓊露,喝完后,空留個瓶子又有何用?”

靠在座椅上,看了看空中的血月,開始把玩那顆詭異的靈珠。

另一邊,段雲處。

他看向雲武,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神色,燃燒的火箭,碎靈的長槍,他們蓄勢待發。

突然,一道音符的出現,徹底扭轉了整個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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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真者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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