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又見綾波
眼看着病床被推走,大難不死的真嗣這次也不再猶豫,拔腿就跟了上去,一路跟到了綾波的病房。陪同着她的保鏢並沒有阻攔,而且還很熟絡地與真嗣的保鏢打了個招呼,大概兩人也是互相認識的吧。
比起真嗣那個寬敞的大病房,綾波的條件就差得多了,只是一間普通的三人病房。雖然只有她一個住在裏面,但是整體環境髒亂了許多。窗外也是陡峭的山坡,只能看到一片陰暗的綠色。
綾波看到真嗣竟然跟來了自己的病房中,也很驚訝,露在外面的眼睛用力眨了眨。
“你好,綾波。”真嗣露出了一個發自真心的笑容,“我們又見面了呀。”
與綾波麗在醫院裏的重逢讓真嗣真切地感受到了何為“喜出望外”。眼前這個堪稱“三無”系鼻祖的美少女,因為自己克隆人的特殊身份對未來沒有什麼期待,同時被自己的老爹當作工具人一樣使喚,幾乎沒有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過,在TV劇集中與真嗣好不容易建立了感情,卻又為了救他毅然選擇了發動自爆與使徒同歸於盡,同時也失去了與真嗣的記憶。雖說在舊劇場版中新生的綾波拒絕了碇源堂的補完,轉而選擇回應真嗣的情感,但那時的她也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為了收集更多的世界之力,更為了挽救發生在這個少女的悲劇,真嗣已經下定決心要改變這一切,這也是母胎solo二十年的他鼓足勇氣要主動接近綾波麗的原因。
“嗯。”躺在病床上的綾波靜靜地回應道。
“……”真嗣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說什麼好,跟美少女找共同話題什麼的還是太為難他了。
終於,真嗣想起來要說什麼:“你就住在這個普通病房嗎?”
綾波點點頭:“嗯。”
“這裏的環境不是很好啊,”真嗣說道,“反正這個醫院好像也沒有多少病人,怎麼不住個單間呢?”
綾波回道:“是碇司令安排的。”
真嗣皺了皺眉頭:“他也太小氣了,我們好歹也是EVA的駕駛員啊,連好些的病房都不能住嗎?”
綾波聽到這話,似乎有些不太了高興,沒有再說話。
真嗣看着扭過頭去的綾波,知道現在碇司令在她心目中還有很高的地位,也不爭辯,直接起身走出了病房,對自己的保鏢說:“你去跟這裏的醫生說,給她換一間好點的病房,嗯……像我那樣的就不錯。”
保鏢面露難色:“這……似乎不合規矩吧。”
“嗯?”真嗣眼睛一瞪,“什麼規矩不規矩,這家醫院應該也是歸NERV管吧,我作為碇司令的兒子,提了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嗎?就說是碇司令吩咐的,有什麼事儘管找我。”
“好好,我馬上就去。”那保鏢也被司令的名頭給唬住了,畢竟從碇司令給他安排的VIP病房能夠看出,這個少年在司令心中還是頗有地位的,點了點頭便跑去了護士站。站在旁邊的綾波的保鏢也沒有多說什麼,自己也不過是一個保鏢罷了,只要保護好裏面那個人的安全就行了。
碇司令的名頭還是很管用的,不一會幾個護士就把綾波的病床推到了一個更加寬敞的病房,雖然還是比不上真嗣那間,但至少也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了。躺在病床上的綾波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能看出來換了一個房間她也挺高興的,也沒再因為之前真嗣說碇司令的壞話而擺臉色。
真嗣坐在綾波的床邊,又和她說了會兒話,講了講自己在鄉下的趣事,綾波顯然也沒想到外面的世界還有那麼多好玩的事情,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專註地聽真嗣講述,還時不時地附和幾句“嗯”“然後呢”。而真嗣也是更加來勁,乾脆站起身來,充分發揮起自己以前的幽默細胞,講起一些小事也是唾沫橫飛、手舞足蹈,要是穿上一身長衫再拿一副摺扇,儼然就是一個江湖說書人。
“第二次衝擊”后,世界經歷了好幾年的大災難,人口也減少了一半。尤其是日本這個島國,整個東京都市圈有一半面積都被海水淹沒,死傷無數,政府也不得不重建“第二新東京市”,要不是之前的經濟底子好,恐怕就要一蹶不振了。然而由於原本就盛行“物哀”文化,災后的日本依舊處於一種比較沉重的社會氣氛中,娛樂活動也少了許多。普通人的生活都沒有多少樂趣了,更不用說被碇源堂牢牢控制着的綾波麗。
大概這也是EVA裏面眾多角色性格扭曲的原因之一吧。真嗣這樣猜測。
在接下來的兩天中,真嗣沒事就跑過來找綾波,兩人現在也算是比較熟悉了,互相直呼姓氏。綾波起初還好奇為什麼不直接叫名字,真嗣解釋說“麗(RE)”這個名字也有“零(RE)”的意思,像數字編號一樣,叫起來怪怪的,還是直接叫“綾波(あやなみ/AYANAMI)”更加好聽,一番話又是惹得綾波一陣臉紅。相應地,真嗣也讓綾波叫自己“碇(YIKARI)”,自己也被叫得有些害羞。不過,兩人很快也都習慣了。
門外的兩個保鏢也樂得經常碰面聊聊天,畢竟這時候也沒有智能手機什麼的,天天坐外面像個門神一樣也是十分難熬。至於外傷科的醫生說什麼“不要打擾病人休息”,真嗣根本沒放在心上,你怎麼不說“讓病人保持心情愉快有助於康復”呢?與綾波的關係迅速拉近的同時,真嗣又收到了系統的提示:“因為提前獲得了綾波麗的好感,獲得4點世界之力。”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期間美里也抽空過來看了自己一次,對於送真嗣去駕駛EVA這件事,她的心裏似乎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發現真嗣這邊情況都好之後也就放心了。
兩天的時間過的很快,到了要出院的時候了。
“綾波,我要出院了。”真嗣坐在綾波的床邊,輕輕握住了綾波的小手,他也能感覺到綾波眼中的不舍,“我會抽時間回來看你的。”
“嗯,我等着你。”綾波此時斜坐在床上,感覺自己的臉有些微微發燙。
站在後面的美里看在眼裏,等真嗣出了病房后,又一次攥着拳頭鑽起了真嗣的頭,佯怒道:“好呀,我在外面忙前忙后,你居然有閑工夫在這談情說愛?”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真嗣的臉皮也厚了起來,一本正經地說,“美里姐,我這明明是正常關心未來的同事。”
“噗——”美里也被真嗣這一番話給整無語了,“人小鬼大。”
“嘿嘿。”真嗣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
爆炸現場的收尾工作已經不需要美里再去了,現在美里要帶出院的真嗣前往碇司令那裏,看真嗣今後如何安排。
開着依舊破破爛爛的雷諾跑車,美里猶豫了一會,問道:“真嗣,駕駛EVA的時候,你不害怕嗎?”
真嗣正開着車窗,享受着兜風的感覺:“當然怕啊。”
“是嗎?”聽到這個答案的美里有些驚訝,畢竟從當時真嗣的表現來看,一點也沒有因為害怕而逃避的跡象,“害怕的話,為什麼還會答應駕駛呢?”
真嗣回過頭來,認真地說道:“當時只有我能坐上去啊,不去的話大家都會死吧。”
“……”美里沉默不語。
真嗣覺得這是一個與美里好好談談的好機會,繼續說道:“想做的事未必能做成,不想做的事也未必能拒絕。我以前希望爸爸能多陪陪我,可是他十年也沒有回來,我不也就這樣長大了嗎?”
美里沒有想到從這個14歲的少年口中能說出這樣的話,在她眼中真嗣就是一個沒有人關愛、最終獨自成長的小孩,這讓她不由地聯想到了自己。是啊,不管怎樣,自己還是長大了不是嗎?而且,真嗣還有機會……
美里說道:“真嗣,碇司令他,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
“美里姐,我知道的。”真嗣少見地打斷了她的話,“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責怪他,畢竟他可能真的很忙。就像是這次我住院,他沒有來看我,但還是給我安排了一個大病房,說明他沒有真的忘了我這個兒子。但是他為什麼不表現的更明顯一些呢?為什麼不肯對我好好說話呢?就因為我是他兒子?可他甚至不願意叫我一聲教父,哦不,叫我一聲兒子。”
美里驚訝於真嗣的細膩心思,並沒有注意最後那句有些奇怪的話。
趁熱打鐵,真嗣繼續問道:“美里姐的老爸呢?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他……”美里的眼神中出現了迷茫,“我也不知道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之後,美里就只是開車了,真嗣也不再說話,只是看着車外的風景。
真嗣的話療並沒有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但是他知道自己這番話肯定還是發揮了一些作用,假以時日,美里一定能夠正視內心對於她父親的感情。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司令的辦公室,大得有些瘮人的辦公室里,碇源堂端坐在辦公桌后,看見真嗣和美里走了進來,冷冷地說道:“哦,你們來了。”
“是啊,我又來了。”真嗣雙手抱胸,虎視眈眈地看向碇源堂。
這對父子……美里感到頭大。
碇源堂並不在乎兒子的態度,拿出了幾份資料,遞給了他:“這是你以後的安排,有不明白的問葛城上尉。”
“知道了。”真嗣接過之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突然停了下來,“我讓醫院把綾波的病房給換了。”
“隨你便。”碇源堂一副無所謂的姿態。
父子二人的第二次見面就這樣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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