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Encounter&Reverie
世界，剎那間，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
眼睛，板寸，強壯……
不知怎的，忽然，柳智敏腦海中，泛起了曾經律帝醫院ICU病房護士歐尼們說過的話……
那一天，阿爸最後見過的人，有着這樣的特徵。
之前，她一直很難在腦海中描繪出一個具體的形象……
這樣的人，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呢？
人海茫茫，又該去哪裏找尋呢？
然而，今天，這裏，一直抽象化的概念，終於，勾勒出了切實的輪廓……
那個人，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
……
瞳孔中，映襯着一張完全意料之外的面孔，牛宇一不由恍惚了片刻，一些不太想記起的回憶，再次涌了上來……
一點都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劉成浩的女兒……
本以為此生都很難再遇見，首爾，還真的是很小啊……
或者說，緣分，本來就是這般，明明滿是荒誕的底色，卻不停吟唱着昂揚的高歌……
……
眼熟，莫名地，很不講理地，就是很眼熟……
但就是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柳智敏很確定，自己一定在哪裏，見過這張臉……
那麼，在哪裏呢……
快速翻閱着自己的記憶，驟然間，一道光亮閃過，劃破了所有迷茫的混沌，她，想起來了……
有一本她背着偶媽偷偷買的往期雜誌，裏面，有Showline會長姜珠妍的採訪，還有一張合照……
這個人！！！
照片上，離阿爸不遠的位置，他就站在姜珠妍旁邊！！！
沒錯，就是這個人！！！
沒想到，現實里，親眼看見，他居然是這個樣子的！！！
所以……
……
“馬……馬東錫！！！”
友人這沒由來的一句感嘆，瞬間打破了這一份難言的凝滯，外人難以察覺的砂礫，悄然間，散落了一地。
“謝……謝謝？”
小姑娘這一份難以置喙的評價，牛宇一不知該作何反應，心間很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
“啊！對不起！”友人連忙道歉，“您沒事吧？”
“我沒事。”他的視線從柳智敏身上離開，越過了短暫的距離，停留在了電梯樓層顯示器那持續變換的數字上，“你們是下樓么？”
“是。”友人奇怪地瞄了一眼柳智敏，不明白她為何會如此反常，一直沉默不語，“我們下樓。”
“好，馬上到了。”
“感謝您~”
“你……您……您……”忽然地，柳智敏抿了抿嘴唇，說出了自表達歉意之後的第二句話，“您，認識我阿爸么？”
柳智敏沒有發現，此刻，她的聲音，竟是如此沙啞，好似剛從沙漠中僥倖脫身的倖存者一般……
“智敏吶……”眼眸中充盈着擔心，友人想詢問些什麼，但看見了柳智敏的樣子，卻又什麼都沒有問出口，只是望着這兩個人，猜測着那些可能發生過的曾經。
這個問題，答案是如此簡單，只有Yes，或者No。
可他，卻是一直默然。
他，遲疑了。
只是，他的遲疑，已經給了柳智敏她想要的答案。
“您在Showline工作，和我阿爸是同事……”柳智敏急迫地拽住了他的袖口，“那一天……那一天……您見過阿爸……見過他……”
“所以，您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對不對？”
“偶媽什麼都不和我說……”
“阿爸他說過要帶我去遊樂園的……”
“我為什麼要改名，明明發音是一樣的……”
“我記得……”
壓抑了許久的困惑，找到了薄弱點，在這個瞬間，不受控制地洶湧而出，衝破了所有用理智築成的堤壩……
“智敏……xi……”他握着她的手腕，輕輕用力，讓她鬆開了自己的衣袖，“那是一場意外，這一點，你偶媽是知道的……”
“如果她什麼都沒有和你說，那一定是有別的什麼原因……”
“我建議你，放下這些，好好生活……”
“我想，這也是你阿爸的願望。”
“那麼，我就先告辭了。”
最後看了一眼呆愣住的柳智敏，他禮貌地笑了笑，不再等待電梯到達，而是朝着安全通道走去。
……
默默嘆了一口氣，牛宇一一階一階下着樓梯，不再去想剛才那亂人心弦的一幕。
但是，故事的發展，是有七八，都不會遂人心愿。
在走過最後一個轉角時，一個他現在想要避免的女聲，還是命中注定般地，在他的頭頂處響起。
“我可以知道您的名字么？”
氣喘吁吁的柳智敏半彎着腰，手扶着旁邊的扶手，期盼地注視着那個男人的背影。
沒有別的什麼原因，只是一時衝動，她還不想放棄，最起碼，不想這樣不明不白地放棄。
“……牛宇一。”
——??？？？
柳智敏記下了這個奇怪姓氏的發音，緊接着便蛇隨棍上，提出了進一步的要求。
“電話，可以的話，也拜託您了！”
雖然是請求，可只聽聲音就知道，如果不給，她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號碼是……”
悄然片刻，他的聲音清晰地傳遞了過來……
……
小時候，期待着每一個生日的到來，總是想着快快長大，就可以自由探索這個廣袤的世界。
可是，長大了，一樣的日子，卻又希望它能來得慢一些，再慢一些，最好，永遠也不要來……
年紀，還真是容易讓人感慨萬千啊……
那個壞傢伙去開會了，她也只能意猶未盡地暫停了這一場充滿了對於現代高壓社會中生活態度思辨的交流……
那個壞傢伙，書房裏不愧擺了那麼多書，講的話真有道理啊……
燈光明亮的待機室里，金泰妍暫時放下了手機，凝視着鏡子中那個上完妝的自己，可愛，精緻，靈氣，還有一點點撓人心尖的小嫵媚……
她，確實成長了，各方面都是如此，變得更加好了，也更加像是心目中那個想要成為的自己了。
過了今天，她，就要二十七了。
……
今天餘下的工作，還有不少。
除了最主要那個名為《泰妍生日派對》的小型Showcase之外，還要陪RedVelvet的孩子們錄製一小段直播Intro。
臨時收到的台本，還是以手機文字信息的方式，只有一個大標題，具體要說些什麼，還需要她再稍微準備一下。
要自己作為前輩，為可愛的後輩們傳授如何做好一場直播的經驗……
還好只是宣傳，拍攝分量應該很少，要不然，真讓她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總結出個一二三，哪怕她確實做過一段時間電台MC，也着實是太為難她了……
該說點什麼好呢？
個人技？料理？私下生活？
說起來，她也不算是個特別有趣的人啊……
真是頭疼……
……
“離回歸沒多久了，你們會做得好的~”
“那麼，謝謝前輩，請前輩跟我們，一次fighting~”
“一二三，少女時代，fighting~”
……
“好的，cut，辛苦了~”
“非常感謝，辛苦了~”
隨着D的一聲“cut”，RedVelvet的孩子們紛紛起身，和金泰妍鞠躬道謝。
……
距離Showcase還有一些時間，牛靜一今天也沒有其他工作了，索性就留了下來，打算作為觀眾，好好欣賞一下泰妍歐尼久違的個人舞台。
順便，再為自己的編曲，攥取一些靈感。
泰妍歐尼的第一張solo專輯，壓力還是很大的。
“歐尼~”牛靜一捧着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獻寶似的擺在了金泰妍面前，“生日快樂~”
“這是什麼？”就憑和牛靜一的熟悉程度，金泰妍也沒有矜持什麼，直接接過了禮盒，放在眼前，仔細端詳，還順帶着顛了顛重量。
分量有一些，也不知道裏面是什麼。
“護膚套裝~”牛靜一趴在金泰妍的肩膀上，嘿嘿笑道，“都是歐尼你經常用的牌子，怎麼樣，我貼心吧~”
這個死丫頭最近有多忙，金泰妍是知道的，這種情況下，還念着她，親自給她準備禮物，這份窩心，她自是要記在心裏……
只是，護膚套裝，還有，這麼嘚瑟，這個死丫頭是什麼意思？
暗諷她皮膚不好？長皺紋了？年紀大了？
不行，越想越氣，必須要出氣，要不然她念頭不通達！！！
想做就做，一點都不帶猶豫的，金泰妍咬着下唇，惡狠狠地捏了一把牛靜一腰間的軟肉。
嗯，說是軟肉，其實一點都不軟，硬硬的，這個死丫頭，身材還是一如既往地好，真的是，更加氣人了！
然而，想法是想法，動作是動作，金泰妍的小手，不自覺地，緩緩攀上了牛靜一的小腹，來回摩挲，仔細感受衣物下那隱約的溝壑……
這對兄妹，真的是，這輩子最擅長的就是氣人了！！！
——嘿嘿~
“歐尼？”
猝不及防，突然“受襲”，牛靜一卻不以為意，泰妍歐尼這樣時不時抽風，對她“動手動腳”，已經是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調味品了。
再說了，更加常見的，還是她把泰妍歐尼像個洋娃娃一樣抱在懷裏肆意“把玩”嘛~
一來一回，方顯公平~
“我老么？”
金泰妍把臉湊到了牛靜一面前，距離很近，彼此的氣息，相互交織，讓她們身上原本就好聞的味道，在這個瞬間，更加魅惑了。
“嗯……”
眸子裏蕩漾着促狹，牛靜一裝腔作勢地捏着下巴，從左到右，從右到左，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沉吟着，將金泰妍的小臉看了個通透。
也許，是因為牛靜一撲在臉上的鼻息，也許，是由於牛靜一過於直白的目光，悄然間，漸漸地，一層可愛的緋紅浸透了金泰妍潔白的臉龐，就連目光都變得有些閃爍起來。
明明是金泰妍先提出的問題，可現在卻是她先有點遭不住了。
這個死丫頭，嗯，性取向上，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雖然，這件事，似乎，在圈子裏挺常見的。
但是，她，可是死丫頭的嫂子啊！！！
“呀~”
萌萌的，軟軟的，怯怯的，弱弱的，一如世人見到金泰妍時的第一印象。
“不老，很好看~”牛靜一像是發現了什麼絕世珍饈一般，纖長的手指輕輕挑起了金泰妍的下巴，“我們泰妍歐尼，可是聞名整個Ko界的牛奶皮膚啊，這麼光滑，一點紋路都沒有，我看見了都想舔兩口，又怎麼會老呢~”
“呀！！”
這樣的誇讚，一點都不好！！！
金泰妍徹底不行了，連忙仰頭，往後退了退，離這個死丫頭稍微遠了一點，好似這樣，她就安全了一樣。
原來還沒怎麼在意，方才忽然發現了一個盲點，結果，順着這個思路往下想，越想越可怕……
怪不得，這個死丫頭，母胎solo至今……
往日種種，一一在眼前呈現……
“你……”
金泰妍本想說些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這種情況，她又能說什麼？
“嘖嘖，歐尼，你想歪了吧？”
金泰妍表情的變化太過明顯，牛靜一腦筋一轉，大概猜出了什麼，做出了一副雙手護胸的模樣，做出驚恐地表情，說道，“還是，歐尼你對我有想法？”
只能說，霸天女俠是猜出了一些，可方向，完全南轅北轍。
“我……”
金泰妍再次語塞，所幸，經紀人的到來，暫時抹去了這一小段無措。
“泰妍吶，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是！”
望着金泰妍略顯倉皇的背影，牛靜一詫異地撓了撓臉頰，眼中滿是不解……
“泰妍歐尼，今天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