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相識
夜深了，牛宇一沒什麼困意是正常的。
但這個小姑娘明明都瞌睡的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卻依然要留在這裏不回家，這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了。
由於在這件事上貧瘠的想像力，牛宇一小心翼翼的開了口，“那個，請問您為什麼這麼晚還要出門啊，明明……是，和阿爸偶媽吵架了么?”
雖然牛宇一的話並沒有說完，但小姑娘似乎是理解了牛宇一的疑惑。
確實是，正常人看到一個小孩子這麼晚呆在便利店裏不回家都會有疑惑的。
但經過了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小姑娘對牛宇一也不再是那麼生疏。
“阿爸偶媽住在另外的地方，我在這裏等奶奶，奶奶應該過一會兒就回來了。”
是么，小姑娘的奶奶這麼晚還沒有回家么？
“那你有和奶奶說過在這裏等她么？”
小姑娘有些茫然的搖搖頭。
……
今天小姑娘會跑出來的原因自然不只是等奶奶回家。
幾年前，父母因為擔保，欠了一大筆錢。
家沒了，自己和弟弟被迫和奶奶住到了一起。
自己，弟弟，表姐，三個人一起擠在那個小小的房間裏。
對父母而言，家裏有着更小的弟弟要關注，小姑娘總是感覺自己是被忽略的。
只有奶奶會關心自己衣服穿的暖不暖和，有沒有好好吃飯。
可是奶奶很忙，為了還債，奶奶也在做着很辛苦的工作，白天要去市場擺攤，晚上還要幫忙打掃澡堂。
明明那麼久沒有見到阿爸偶媽了，明明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了，明明自己很想很想阿爸偶媽，可是他們卻連一句問候都沒有。
電話里，他們的第一句永遠都是弟弟怎麼樣？
弟弟有沒有生病？
有沒有好好照顧弟弟？
似乎，對於他們來說，自己從來都是可有可無的。
狹小的空間，弟弟的臉龐，讓小姑娘有些喘不過氣來。
但這些，卻是小姑娘無法與牛宇一言說的。
……
奶奶不知道……么。
小孩子在外面等大人，大人卻不知道？
這自然是不正常的。
但這個小姑娘不想說，牛宇一也就不問了。
牛宇一語氣輕柔的說道：“小孩子在外面大人不知道是不可以的哦，那麼，你知道奶奶的電話號碼么？”
小姑娘怯生生的點點頭。
牛宇一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遞給小姑娘，說道：“那麼，好孩子要讓大人直到自己在哪裏。這麼晚了，小孩子一個人在外面大人會擔心的哦。”
小姑娘順從的接過手機，撥通了號碼。
剛一打通，一道急切的聲音就從那邊傳了過來。
“你是誰？”
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小姑娘的眼眶又紅了
“奶奶，我是知恩。”
“知恩啊，你在哪？急死奶奶了，你怎麼這麼晚跑出去也不和奶奶說啊，要不是你姐姐和我說了我都不知道，我們知恩是不是受欺負了，和奶奶說，知恩你在哪啊，我這就找你……”
眼淚再也抑制不住，一下子從那個叫知恩的孩子眼睛裏流了出來。
“奶奶，我就在街角那家新開的便利店哦。
我在這裏遇到了一個很好的店員大叔。
我還買了蛋糕，還和大叔一起減少了浪費呢……”
大叔？
牛宇一苦笑的摸了摸自己幾天因為太忙而沒有刮過的鬍子，明明自己也是花一樣的年紀啊，連戀愛都沒有過，怎麼就成大叔了？
“便利店？好，奶奶這就過來，你就在那裏不要動知道么？”
“嗯，我會乖乖等在這裏的，奶奶你要慢點哦……”
……
接過那個叫做知恩的孩子遞過來的手機，牛宇一笑着說道：“話說，我還不知道客人您的名字呢，知恩么？”
“啊？抱歉，是我失禮了。我叫李知恩，非常感謝您的照顧”
“李知恩么，很好聽的名字。你看看，是這個知恩么？”
牛宇一在手機上打出‘知恩’兩個字，遞給那個叫做李知恩的小姑娘看。
“是”李知恩看着那兩個眼熟的漢字，似乎是自己的名字。
“那，你知道這兩個字的意思么？”牛宇一問道。
李知恩茫然地搖搖頭。
韓國人自從去漢字化以後，能認出自己的名字對應的漢字就是極限了，要知道字是什麼意思，確實有些強人所難。
“如果從字面上的意思來說的話，是知曉恩情哦。給你起這個名字的人一定希望你能記住那些恩情呢。”
“記住恩情？”
“很好的寓意哦，因為有個成語叫知恩圖報，這個名字寄託着一個很好的期待。”
‘是么，奶奶是這麼希望的啊’李知恩第一次知道了自己名字有着怎樣的含義。
這個時候，便利店的門開了，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奶奶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在看到李知恩的同時，好似一下子失去了精氣神。
要不是牛宇一眼疾手快的扶住，這位老太太就要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
扶着老太太來到凳子上做好。老太太的手有些粗糙，滿是歲月和生活留下的痕迹。
頭髮有些凌亂，似乎是因為匆忙而疏於打理。
明明一直在喘着粗氣，但是眼睛卻一直盯着李知恩。
看來，這位老太太就是李知恩的奶奶了，剛剛應該是很着急吧。
老太太的手抬了起來，李知恩連忙閉上了眼睛縮了一下，然而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只有那熟悉的溫暖在自己頭頂不斷摩挲。
李知恩慢慢睜開眼睛，只見老太太眼眶泛紅，就那麼溫柔地看着自己。
老太太柔聲說道：“哎一股，我們知恩，有好好的吃飯么？”
李知恩抽了抽鼻子，開口說道：“我有好好吃飯哦，奶奶你看，這些都是我生日宴上的好吃的哦，我們還為國家節省了糧食呢，沒有讓農民伯伯的辛苦白費哦。”
看着這桌子上還沒有來得及收拾的各種餐盒，老太太掙扎着起了身，想要給牛宇一鞠躬。
牛宇一哪裏敢讓老人家做這種事。連忙扶住不讓老太太動作。
老太太見狀，也只能放棄，說道：“感謝您照顧我們知恩了，這些還沒有結帳吧，請務必讓我來。”
“啊，不用不用，這是我們本來就要處理的。啊，不是不是，這些都是過期的，不是，是能吃的，本來也是我吃的……”
見到那個男人在自己奶奶面前窘迫的樣子，李知恩撲哧笑了出來，幫着解釋道：“奶奶，這些都是大叔的宵夜哦，可是大叔吃不完就要全部倒掉了，實在是太對不起農民伯伯了，我可是幫助大叔好好的把這些都吃掉了哦……”
老太太滿滿的撫摸着自己孫女的頭，還是感激的對牛宇一說道：“真的是太麻煩您了。”
“啊，不用不用，知恩很乖的。再說我這裏晚上也沒有人，有知恩在，店裏也會稍微熱鬧一點，我也很感謝知恩呢。”
牛宇一連忙給李知恩發射了一個求助的眼神，這老太太一直感謝，牛宇一實在是有點受不起。
“奶奶，你看，這是我的生日蛋糕哦，奶奶你快吃一個吧，我和大叔都吃了哦，剩下兩個一個給弟弟，一個給姐姐。”
李知恩似乎是看懂了那個眼神，從盒子裏掏出一個巧克力派，打開包裝放到老太太手裏。
看着李知恩期待的眼神，老太太咬了一口巧克力派。
“奶奶，好吃么？”
“甜，哎一股，我們知恩又長大了一歲啊。”
……
送祖孫倆出了門。
牛宇一蹲下身，平視着李知恩那明亮的眼眸，遞給了她一個袋子。
“這裏是那兩個飯糰，我沒有熱，所以一直都在冷櫃裏。
知恩你要記清楚哦，這個一拿回去就要馬上放到冰箱裏，如果明天早上沒有吃掉的話一定要扔掉哦，知道了么？”
“知道了～”李知恩脆生生的答應道。
“還有，我每天9點以後都會在這裏，嗯，如果你還記得那個情報的話，可以在這裏等奶奶哦～”
“真的么？”
“但是你必須要和奶奶說哦。”
“那，約定？”
“約定。”
……
看着依偎着消失在街角黑暗中的兩個身影，牛宇一默默一笑。
世間的人兒啊，苦難各不相同，幸福殊途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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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機械人投票的機制有點不明白啊，明明字數差不多，怎麼兩章就有一章就沒？